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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暴雨里的冲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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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晴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天突然阴了下来。林砚刚给白菜浇完水，就听见外面传来雷声，紧接着，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超市的屋顶上，声音越来越大。
储物间的屋顶有个破洞，雨水顺着洞往下滴，正好落在离白菜不远的地方。林砚赶紧找了个塑料盆接水，又把自己的帆布包挡在白菜旁边，怕雨水溅到菜叶上。
但雨越下越大，风也跟着刮起来，储物间的门缝里灌进冷风，带着雨水，打在林砚的脸上。他突然听见“哗啦”一声，抬头一看，屋顶的破洞被风吹得更大了，雨水直接泼了下来，朝着白菜的方向。
“不好！”林砚叫了一声，扑过去想挡，但雨水太急，已经打湿了两片菜叶。他急得不行，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白菜上，自己蹲在旁边，用身体挡住漏下来的雨水。
冷风裹着雨水灌进衣服里，林砚打了个寒颤。他的外套很薄，根本挡不住多少雨，很快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冷得刺骨。但他不敢动，生怕一挪开，白菜就被雨水打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牙齿开始打颤，视线也有点模糊，突然觉得身上一暖——一件厚厚的冲锋衣披在了他的肩上，带着点淡淡的烟草味和阳光的味道。
林砚愣住了，抬头看见沈野站在他身后，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秋衣，秋衣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沈野没说话，蹲下来，看了看被外套盖住的白菜，又看了看林砚冻得发紫的脸。
“起来。”沈野拉了他一把，林砚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被沈野扶住了。
“白菜……”林砚还惦记着菜。
“我来处理。”沈野把他拉到旁边，从背包里翻出块塑料板，又找了几根铁丝，爬上旁边堆着的货架，朝着屋顶的破洞爬过去。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滴在脸上，但他没管，只是专注地把塑料板盖在破洞上，用铁丝固定住。林砚站在下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发紧。货架很不稳，沈野站在上面，稍微一动，货架就晃一下。
“小心点！”林砚忍不住喊了一声。
沈野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继续固定塑料板。几分钟后，他从货架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又看了看屋顶：“暂时挡住了，等雨停了再修。”
林砚这才注意到，他的手指被铁丝划破了，流了点血，混着雨水，看起来有点吓人。他赶紧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沈野之前放在那里的消毒棉片，走过去，拉过沈野的手：“你受伤了，快消毒。”
沈野的手很粗，掌心有很多老茧，指关节上还有旧伤疤。林砚小心翼翼地用棉片擦着伤口，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他。沈野没动，只是看着林砚的头顶，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蹙起的眉头。
“好了。”林砚把用过的棉片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抬头看沈野，“以后小心点，货架太不稳了。”
沈野“嗯”了一声，把披在林砚肩上的冲锋衣又拉了拉，裹紧了点：“别冻着，感冒了没人照顾你。”
林砚的心跳漏了一拍，低下头，小声说：“谢谢。”
那天下午，雨一直没停。沈野坐在自己的毯子上，擦着他的砍刀，林砚坐在白菜旁边，看着外面的雨。储物间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沈野擦刀的声音。
“你还有别的种子吗？”沈野突然问。
林砚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有包土豆种子，是我从实验室带出来的，一直没敢种，怕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沈野放下刀，看向他：“储物间后面有块空地，能种。我明天去废弃水厂看看，能不能找到干净的水。”
林砚抬起头，眼睛亮了：“真的？你能找到干净水？”
“试试。”沈野说，“土豆比白菜耐活，种下去，冬天能当口粮。”
林砚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他把土豆种子宝贝了很久，一直没敢拿出来，现在沈野愿意帮他找水，愿意和他一起种，他好像突然有了底气。
“那我们明天一起翻地吧？”林砚问，声音里带着点期待。
沈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
晚上睡觉前，林砚把沈野的冲锋衣叠好，放在他的毯子旁边。沈野看着他的动作，没说话，但嘴角好像轻轻动了一下。
林砚躺下来，盖着自己的薄外套，却觉得不冷了。他想着明天要翻地种土豆，想着沈野去水厂找水，想着以后可能有土豆吃，心里满是希望。
他侧过头，看着沈野的背影，小声说了句：“沈野，谢谢你。”
沈野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那天晚上，林砚睡得很香，梦里全是绿油油的土豆苗，还有沈野拿着水壶浇水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