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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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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画面中，闪烁着流光的飞行器灵活地闯过交通摄像头的层层封锁，偏离城市虹桥闯入建筑群。红发女人一把将墙外的棕发少年拽上飞行器，手持冲锋枪对着楼里就是一通扫射，随着黑发少年从楼里跳到飞行器后座，这架空中超跑也消失在了镜头中。
西装背头男人眉头紧锁，“嘶——怎么是这个疯婆娘？”
他们已经出动过两次抓捕行动了，一开始觉得俞珞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名声再大又怎么比得上正规组织，结果第一次抓捕他的六人小队竟然就这样全军覆没了，失联两天，最后他们发现这支队伍被打包卖到了地下赌场打黑工。
第二次背头男人的手下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一定会抓到这小子，最后结果就是他们提交上来的失败报告和这段视频监控，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手下分队的业务水平了。
或者说，怀疑俞珞到底是不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毛头小鬼，警惕性和反侦察意识都堪比专业人员，单兵作战能力也十分出色，如果不是老板命令要抓住俞珞，他都有点想把这个好苗子招进来了。
“他怎么还跟这奸商有关系，真是麻烦。”
“就算得罪她也要把俞珞抓住，奇美拉失踪了，他是出现在监控里的唯一一个外人，且立场不明，你要就这样放走他吗？”
另一边金发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黑发背头男，闪烁着机械光泽的浅蓝色右眼中倒映出俞珞的个人资料。
十九岁，65号城公民，单亲家庭，生父不明，母亲去世后，十四岁从初中辍学，从此失踪三年。
画面中是一张稚嫩的证件照，十四岁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身穿校服，少见的纯黑杏眼望着镜头，身形显得单薄。下一页则是一张监控画面的截图，只拍到了少年人的侧脸，肉眼可见的已经长高了不少。
俞珞十七岁开始活跃在不夜都黑白两道，号称给钱什么都做的“万能工”，委托完成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作为个体户来说，这个任务完成率已经及其优秀，尤其是在这位“万能工”仅出道两年的情况下。
“老金，这事儿要不还是你去办吧，我老婆最近都开始骂我不着家了。”
背头男人想到老婆的大嗓门和被扣掉的工资，痛苦地抹了一把脸，感觉自己的手下都是一群蠢货。
“叫我麦尔斯，”金发男人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的全名是麦尔斯·金，该死的东城人什么时候能好好称呼别人的名字，“那你去向boss提交任务移交申请，年末提成归我了。”
背头男人随意地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工作狂魔。”
俞珞懒散地坐在酒吧包厢里玩单机小游戏，右肩不小心碰到沙发靠背，痛得他立刻龇牙咧嘴地直起了上半身，麻醉剂的效果已经过去了，枪伤带来的疼痛量级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的柠檬肉排和海盐橘子酒。”红发女人推开门，一双长腿两步就走到了包厢中间。
她作为“燃烧之心”这家人气酒吧的老板娘，平时并不会亲自给客人上菜，通常包厢酒菜会由服务员统一配送，不过来“生意”时除外。
娜拉在不夜都算是个有点名气的情报商，在地下过日子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过她的名字。俞珞只是个在灰色地带讨生活的万能工，大多数情报都来源于老板娘，有时候老板娘也会给他介绍工作。
付不起钱时，他会免费帮娜拉处理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当作交换，毕竟万能工的名声不重要，但作为个人情报商，立场很重要。
虽然大多数时候俞珞完成任务的医疗费都远超老板娘给他的报酬，不过有句俗话叫债多不愁。
“呦老板娘，这么快又见面了。”
少年嬉皮笑脸地跟娜拉打了个招呼，红发女人换了一身休闲装，看起来像刚从办公室出来，“说，这次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买点东西呗，”俞珞抿了口酒吧老板娘特调的橘子酒，没有一丝甜味，只有满嘴辛辣，他合理怀疑娜拉是在借机报复他嘲讽她车技的事，“你知道陆海林是谁吗？”
娜拉点烟的动作不明显地一顿，慢悠悠地问道，“怎么突然开始调查起人了，又接委托了？”
“你认识？”
“你想怎么买这次情报？”
没有搭理俞珞的套话，娜拉公事公办点开终端，“七天一万联邦币，加急三天两万。”
“……这次可以工作抵吗？”
俞珞觉得生活负担真是太重了，明明每次接活赚得也不少，怎么感觉总是不够花？
“我记得你应该才帮FSAD处理完故障仿生人？”
“拿去老铁头那里修车了。”
娜拉对他这种无赖作风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如果是普通客人，她这时候就要开始撵人了，但是一想到两年前这倒霉孩子浑身是伤，生人勿近的模样，又忍不住有些心软。
“算你欠一次。”
“谢谢老板，老板娘生意兴隆！”
看不下去俞珞这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赔钱样，娜拉没在包厢待多久，抽完一根烟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走了，大少爷。”
聚精会神盯着终端屏幕的陆鸿被俞珞从背后拍了一下，吓得他差点跳起来，看见他激动的反应，俞珞眨了眨眼，“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想看看这里能不能登录中心城的网站。”
棕发少年表情有点失望，他上学的时候地址权限几乎可以覆盖全联邦，但是这些中心城之下的城市每个城区的ip似乎都被限制了。
用户可以在网络上随意发言，但是都连接不到中心城，只能被动接受由中心城统一播报的信息，比如某些税法的调整，法律条款的更改之类的。
“别白费力气了，要登录那儿的网还不如买张车票来得快。”
不过去中心城的车票也不是普通居民买得起的就是了。
黎明时分，走出人声鼎沸的“燃烧之心”，城市中的景象没有夜间那么群魔乱舞，但那些吵闹的广告和音乐依旧二十四小时播放着。
望着高楼间灰蒙蒙的一小片天空，俞珞知道准备下雨了，他还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在人造天幕里要有刮风下雨这种天气，用来洗大楼吗？
“原来这里也会下雨啊。”
感受到空气中的丝丝凉风，陆鸿心中有些惊讶，教科书上对于中心城以外的描述大多十分简略，通常概述为生活水平低下，技术发展落后，笔墨较多的只有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工业区以及周边产业，像65号城这种□□市是不会出现在课本里的。
中心城的学生对其他城市普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心态，觉得那些下等公民都是愚昧无知，懒惰，不思进取的，否则怎么会连进入中心城的资格都没有？
不可否认，在认识俞珞之前，陆鸿对不夜都也有着差不多的刻板印象和偏见。
但现在他发现，这里生活的居民也都是普通人，喜怒哀乐与中心城的居民并没有什么不同，或许还多了几分为生存不择手段的狠劲。
“！”
“对不起对不起！要下雨了我急着回家！”
“啊，没事——”
头戴卫衣兜帽的小孩从棕发少年身边匆匆跑过，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腰，听见小孩边跑边道歉陆鸿刚要说没关系，就看见俞珞一个大跨步抓住了抬腿就跑的小孩衣领，“死小孩给我回来！”
“放开我！”
“救命啊！有人拐小孩了——！”
身高只到二人腰边的小孩拼命想把衣服从俞珞手里扯出来，却发现这个看上去不壮的哥哥力气大得吓人。小孩眼睛一转，整个人从宽大的卫衣里滑了出来，撒腿就继续往前跑。
俞珞也没见过这么像泥鳅的小鬼，看愣了两秒，随即丢下手里空荡荡的卫衣，两步并做一步地迅速追上小孩，一脚绊倒了恨不得长翅膀飞走的小孩。
“啊！”
瘦弱的黑发小孩整个人摔在地上，手肘膝盖撞得生疼，眼泪都摔出来了。
陆鸿被他这串行云流水的操作震惊到了，这个小孩好像没干什么吧？
“小屁孩，偷东西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对于这个联邦未来的花朵，俞珞毫无怜惜之情，抓着小孩的衣服把人拎起来就抖了好几下，看见从那个小孩裤子口袋里掉出来的移动终端，陆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似乎少了点什么，他摸了摸口袋，“什么时候没的？”
俞珞从地上捡起终端，踢了小孩屁股一脚，“去，哥今天心情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身材瘦弱的小孩泪眼婆娑地从地上爬起来，表情颇为委屈，但是看着身高腿长力气还很大的俞珞，最后憋屈地跑回来捡起衣服跑掉了。
好吧，至少中心城不会有当街盗窃的小孩。
陆鸿再次收到了俞珞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不好意思地把终端放回衣服口袋。
从小孩出现到离开不过几分钟时间，刚才还只是有些阴沉的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俞珞抬手挡了一下眼前的雨丝，眼看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拉着陆鸿就往公交车站走。
“走了，别傻站着淋雨。”
突如其来的夏季暴雨雨珠如同一颗颗石头，打在皮肤上生疼。一道瘦削的身影披着件用塑料袋做成的临时雨衣，光着脚艰难地在雨幕中前进着。
“咳咳，咳——”
黑发少女冷得打了个喷嚏，止不住喉咙中的咳嗽，她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还很烫，深蓝色双眸几乎没办法看清眼前的景象，只是凭借着一丝本能在坚持往前走。
“好冷……”她哆嗦着停下了脚步，整个人慢慢蜷缩起来，试图给自己带来一点温暖。
“今天运气真好，又有酒喝，嗝——”红鼻子的秃顶老头手里提着酒壶，边喝边打酒嗝，丝毫不在意淋在身上的大雨，脚步轻快地准备回到自己的修理铺，“啊？这里哪来的垃圾袋？”
他感觉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个黑色的塑料袋，刚想开口骂谁这么缺德把垃圾丢路中间，这个“垃圾袋”就慢慢倒了下去，露出塑料布下一张小巧苍白的脸。
“哎呦我去！死人了？！”
老头被吓了个清醒，他蹲下去仔细一看，发现这个小女孩好像还有呼吸，就是胸口起伏太微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