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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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昨天聊的，”宋景衡窝在椅子里，搅着杯里的咖啡，“结果拖到今天，不像你的作风啊，许少。”
许豫握笔的手顿住:“意外。”
“行行行，”宋景衡摆摆手，“说说你和沈觉，你们怎么回事？分手得不彻底啊。”
“你美术集训被你爸取消了？”
“……”宋景衡扬眉，摔了一堆照片在圆桌上，“不想提，说正事。”
许豫淡淡扫了一眼。
在堆叠的纸中许豫的目光被吸引住。在一堆偷拍的人像中，有一张却黄得突兀。
“照片上的人是那个司机的妻子，我私下了解过了，他们的女儿要结婚了。”宋景衡把浮在水面上的冰块按到杯底。
许豫拣起那张边角泛黄的照片，是一张很普通的全家福，十几岁的少女笑着被围在父母中间怀里抱着鲜花和大学录取书，另一边站着父亲的脸却被人愤恨地用刀划得模糊。
“这张照片怎么来的？”许豫用手轻轻磨蹭着照片边角，他也有一张和这张年岁相同的全家福。
“啊，这张，让我想想。”宋景衡超窗外偷看的小o们挥手，一脸玩世不恭的笑。
“脑子不好使就捐了。”
“……我想起来了。”宋景衡转回头，已对许豫的调侃免疫。
“说。”许豫从卷子中抬眼，盯着一直不说话的宋景衡。
“不行。”宋景衡猛吸一口咖啡，苦着脸，“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啊。”
许豫深吸一口气憋住想揍宋景衡的冲动:“什么条件。”
“别这么生气嘛，很简单的，”宋景衡笑，“你把昨天那个beta的联系方式给我怎么样？”
“……可以。”
“我还要售后。”
“滚。”
“冷血动物。”宋景衡评价完顶着许豫刀人的眼神立马恢复正经的模样，“其实我之前找过这个司机的妻子了，看到他们家茶几上刚好有这张照片，就要来了啊。”
“把他们家地址给我。”清冷的声线在笔尖书下最后一字时落下。
“售、后。”宋景衡一字一顿地说。
“你爹最近问我你表现得怎么样。”许豫头也不抬。
“杀人诛心。我算是发现了，”宋景衡冷笑，“沈觉和你这种冷血生物在一起简直是悲剧。”
“他乐意。”
宋景衡:……我的母语是无语。
许豫站在斑驳的铁门前，抬起的手在触及门板时僵了一瞬。
墙上是挤在一块的广告纸，灰旧的颜色横刻岁月的足迹。老小区的隔音并不好，门内时不时传来几句欢笑声。
铁门的冷寒从皮肤上的神经末梢开始传递，骨骼和门板扣出“咚咚”几声响。
几丝光线从渐大的缝隙中流出，开门的妇女看到面前站着的许豫时笑容僵在脸上，随后恢复礼貌的笑容:“请问有什么事吗？”
“妈，怎么了？”妇女身后窜出一位年轻的女生。
女生看到许豫时愣了愣，然后拉着妇女后退:“妈你先去厨房看看，我熬了绿豆汤。”
“好。”妇女在许豫和女儿间瞟了几眼，最后还是往厨房走去。
“请进吧，我叫洛清。”女生让开一条道。
“许豫。”许豫点头回应。
洛清眼睛不可置信睁大，语气也有些虚:“你是许豫？许夫人的孩子？”
“她姓杨，不是许夫人。”许豫低下头。
“好。”洛清点头，领着许豫往客厅走，“坐吧，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来。”
“是因为十年前的事吧？”洛清无奈笑笑，“我很抱歉我父亲当年做出的事，但我已经不想和那个男人有任何关系了。”
洛清转头看向厨房，垂眸:“我的母亲为这件事困扰了十年，她不相信爸会做出这种杀人的事，床头柜里藏着的一百万她至今都不愿意动。”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她因为我要结婚了而好转”厨房飘来几缕青烟，那个忙碌着微微佝偻的身影在厨房晃动，大概是烟熏的吧，洛清眼眶微红，放在膝盖上的手颤抖，声音很低，“我想看到她的笑容永远在脸上。”
许豫静静听着，末了的一片寂静中他缓缓开口:“我明白了。”
“怎么要走了，小帅哥坐坐啊，绿豆汤好了。”洛母把盛好的绿豆汤放在桌上，因为烫连忙甩了甩手。
“不用了，谢谢阿姨。”许豫笑着摆手。
“嘴真够甜的，乖！阿姨喜欢。”洛母眼睛弯弯的。
“妈，我去送送。”
“好。”
洛清带着许豫往楼道走去，两人背影消失的一瞬间，洛母扬起的嘴角落下，落寞、悲伤和愧疚的情绪在她眼中交织。那个小孩长大了，算算时间也。有十年了……
“就这里吧。”许豫在单元门口向洛清告别。
“……许豫，”洛清叫住他，“我会去看爸，我们家欠你的，我会还。”
许豫沉默了很久后才说到:“谢谢。”
周天下午要返校上课。
“同志们，应该都听说了吧，马上就运动会了，我们来谈谈吧。”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在白板上找软件，“唉，我的希沃去哪了。”
“那个蓝色的后面。”
“？”班主任顺着把蓝色的标划走，“谁这么坏把我的希沃藏起来了，不想上课？”
“老规矩了，每次开幕的时候每个班都要表演，”这次的主题是职业。”班主任点开PPT，“我是这样想的，我们班的职业是牛仔。”
“我先给大家深入了解一下这个职业，虽然考虑到牛仔现在算不太上常规职业了，但我选这个你们总不能说我审美土了，之后林巧组织排下节目，都没意见吧。”
“不敢不敢。”
“还有买衣服，嗯，下课沈觉你去统计一下大家的尺码，这次班上统一买。”班主任走下讲台，在沈觉桌子上放了张单子。
下课铃一响，许豫就想趴在桌子上睡一会的，结果刚埋下脑袋，旁边就传来轻叩桌面的声音。
许豫不情不愿把头抬起，手掌盖在颈后，沉着脸望向惊扰他的人。
许豫仰头看他，因为视角，他能看到沈觉漂亮的下颌线和鼓起的喉结，还有那双令他烦躁的倪视着的双眼。
沈觉恢复了平时在学校里一贯的冷淡，直接明了地问问题：“尺码。”
“185或190。”许豫收回目光，手从后颈的两颗小痣上撤离，随便地在桌洞里翻找着练习册。
“具体。”
“比你穿的码子大。”
“180。”
“你怎么可能穿175的衣服，故意的？”
沈觉在单子上写完转身就走。
“……”许豫：有人知道你语文学成这样吗？
许豫今天上了晚自习，回家的时候天色早染上了一层黑幕。秋风迎送着桂香徐徐吹来。
许豫嘴里吊着刚在门下买的甜豆花的塑料袋，手输入着密码。
他余光落在门口那半枚鞋印，眸光暗沉。很明显，那是皮鞋的印子。
他推开门，房间很黑，只有风铃擦在一起时发出的叮叮脆响。
“进来了为什么不开灯，”许豫将甜豆花放在玄关柜上，头也不抬，“还是说这种偷偷摸摸一向是你的作风。”
“啪”灯光在许豫指尖按下按钮的瞬间笼罩了客厅，将许锋成隐在黑暗中的脸也彻底暴露。
许豫透过垂下摇晃的风铃和酒柜的玻璃望向那个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永远那么矜持的样子反而很虚伪：“这是我妈的房子。”
脚步声渐近，许豫转头就撞进另一个人的眼中，李文轩笑着超许豫伸出手：“喝高兴下次见到你，豫豫。”
许豫拍开李文轩的手：“我和你没那么熟。”
李文轩拽住要走许豫的手，故意压低声音：“如果我早点调查过你，我们的关系或许早就应该像现在一样。”
许豫皱眉，挣开李文轩的手。
“许豫！”一直坐在沙发上的许锋成看到许豫的脚步顿住后，微微抬眼，摔了一堆照片在地上，“如果不是文轩我都不知道你私下居然想毁了你爹，你亲爹！”
“怎么样呢？怕了？”许豫轻嗤，将那些照片捡起，“拍得真的挺丑的。”
“老子在和你讲话！”许锋成拍案站起来，又被李文轩拉住。
“随便。”许豫一点点把那堆照片撕烂，扔掉。
“妈的，老子给你脸了！白眼狼！”许锋成快步走到许豫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气得喘气。
许豫顶顶腮，从上往下俯视着面前激动的人，觉得好笑：“怎么？这就气了？”
“你没遇到我妈前不就是被这样无视吗？到底谁说白眼狼？你比我清楚。”许豫动着手腕，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
“你、你！”许锋成抬手就又想动手，却被横冒出来的李文轩挡住，“叔，别气，好好聊。”
“哼，我怎么聊！”许锋成甩手朝门口走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走到大门口时又停下，眼神冰冷：“以后你要和文轩经常接触。”
许豫看着旁边站着笑的李文轩：“笑话看够了就滚。”
“许豫，你别总对我这么冷漠嘛，我们以后还要多多接触啊。”李文轩咬重“多多接触”几个字，“毕竟你的把柄确实不止一点在我这。”
“……”
“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李文轩临走前拍了拍许豫的肩旁。
“李文轩。”许豫叫住他，“过来。”
李文轩回头，有些惊喜。
等到李文轩走到跟前时，许豫压在他耳边轻语：“你真的—”
“很贱。”许豫微微后退，抬脚把李文轩踹到在地，嫌脏般立马收回脚，这种俯视的感觉才令他觉得合适，“你可以滚了。”
“许豫你知道吗？”李文轩笑了，“你很辣。”
“是吗？”许豫也笑，他蹲下身手掌紧紧掐住李文轩的脖子，直到面前的人脸缺氧变红，才松开手，“论‘觊觎’你也还是不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