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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食物中毒 ...

  •   安淑谨冷静了下来,她感觉这个人好像不是要来杀她的。
      正巧,此时那个小侍也取到了拐杖送来。
      看到白衣人,他很熟练的行了礼:
      “见过江大人。”
      “江大人”点了点头。接着小侍就退下了。
      安淑谨并不敢轻易发话,“江大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
      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僵持了起来。
      温九!沈维!但凡你们有一个人在我身边也好,这个晚上光明正大翻别人家墙的到底是谁啊!!
      安淑谨有点小崩溃,她直觉失忆的事情不能再多一个人知情了。
      看见安淑谨牢牢攥在手里的拐杖,白衣人终于率先打破了沉默。
      “裴姝锦,几日不见,你不仅会哭,还残废了?”
      完了呀,刚刚环顾四周的时候也没想起来还要再环顾一下天穹啊。
      “你看错了。”她咬着牙说道。
      “我可以在夜间射中七步之外的靶心,你那么大一坨蹲在地上抽泣,我想我并没有看错。”白衣人幽幽然开口。
      “不是抽泣,是干呕,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这几天因误食了有毒的食物称病在家。”
      安淑谨迅速编了一个绝佳的理由,自信地看向她。
      “是吗?”白衣人沉吟着。
      “我想也是,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家哭,想必是胃中难受,呕出眼泪也是正常的。”她似乎将自己说服了。
      “行,那你这几日好好养病,我过段时日再来见你。”说着,白衣人若有所思地往安淑谨怀里塞了一个布袋。
      纵身一跃,便又离开了。

      “那是主君的好友,江竹雪。”临睡前,沈维亲自帮安淑谨清洗着头发。
      泡在温暖的浴桶里,安淑谨似乎要融化在温热的水中,非常舒服,几乎要听不见沈维在说什么。
      见她没有回话,沈维继续说道:
      “江大人出身高贵,江家已经历三代皇权更迭而不倒,祖上是开国功臣,江家,是实打实的权贵世家。”
      “权贵世家?权贵世家出来的孩子会翻墙?”她吐槽。
      “主君,那是出身。江竹雪大人祖祖辈辈皆文臣,但江大人只醉心于武学,没有承袭祖制之意,如今,江大人的剑术已经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水平了。”沈维恭敬道。
      “嗯…那她,并不参与党争?是吧。”安淑谨试着问。
      “江家只服从于皇帝。江大人自己,主君你从前也很清楚,她无心于朝堂上的事情。”沈维压低了声音,收拢了一下她的头发。

      出浴后安淑谨坐在锃亮的铜镜前,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从昨夜夜间穿来,到今夜夜间洗漱,接收了太多信息,她才初览这具身体的样貌。
      绝美。
      完美的头颅,高耸的鼻梁,光洁的皮肤,美丽又暗藏凌厉的双眼。
      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
      不笑的时候,真的很冰山女神。
      妈耶。
      安淑谨心脏不觉漏了一拍。
      她感觉她对自己,心动了。

      次日一早,一睁开眼睛,又是沈维坐在她的床边。
      安淑谨觉得,穿来之后,她的作息要健康了不少,不过这一切都依赖于裴家的当家主夫,沈维。
      “维将昨日江大人送的温补药材煮了,主君随早膳服下吧。”见安淑谨醒了,沈维倾过身体去扶她。然后服侍她漱口,擦嘴,奉茶,再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粥喂药。
      “维服侍主君穿衣。”刚做完上面这些事情,沈维又捧来了一套华美的衣服。
      安淑谨伸出手摸了摸,又轻薄又柔软,眼睛也变得亮亮的。
      穿戴完,她随沈维行至紧闭的大门前,发现这里被布置好了座椅和茶水。
      “主君请坐,维有事要禀。”
      安淑谨迟疑地坐下后,一左一右两个侍从拉开了木门,门外庭院下,跪着一大片人。
      她被这场面镇了一下,沈维适时地将小桌上的茶水递给了她,于是安淑谨顺其自然喝了一口压压惊。
      “把贱人带上来。”沈维立在她身侧,向下面站着的侍从吩咐道。
      一个面容尚且秀丽却衣冠不整的男子被推了上来,跪在堂前,凌乱不堪。
      “主君,这是秋水阁的崔春儿,年十七,是张淮明张大人去年春天送来的人,主君收了他做小郎。”沈维在堂下回道。
      “崔春儿不得主君宠幸,竟与府中一侍卫私通,且二人密谋谋害主君,崔春儿在前日亲自前往小厨房,趁乱在准备传菜的紫菜汤里下毒。侍卫已经自裁。崔春儿是张大人送来的人,还请主君裁决。”沈维不缓不慢的陈述,说完,他看向安淑谨。
      安淑谨被看得一愣,她不由得向沈维流露出求助的眼神,却发现沈维面容平静,眼中却盛满了怒意。
      于是她硬着头皮接过了话茬。
      “崔春儿。”她向跪着的男子看去,“可有人指使你?”
      崔春儿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沈维给了一个眼神,底下的侍从便走过去灌了崔春儿一口水。
      “没有…没有人指使我…”崔春儿嗓音尖锐又沙哑,一双眼睛满是惊惧。
      看起来挺可怜。
      “那你为何要杀我?”我直视着崔春儿的眼睛。
      崔春儿沉默半响,声调突然上扬了起来:
      “我入府一年半,不得主君一次召幸!”
      “苏源说…追求刺激…追求刺激…”崔春儿逐渐说不出来话,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苏源是那个侍卫?”她问沈维。
      “是。”沈维答。
      “你的意思是,为了追求刺激,你俩决定杀了我。”安淑谨又看向崔春儿。
      崔春儿已经跪着蜷缩了起来,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微微颤抖。
      不知为何,此情此景让安淑谨的心微微痛了一下。
      沈维满脸嫌恶地看了一会崔春儿,又转过身来请求安淑谨的示意。
      “主君打算如何处置他?”
      “你们倒是很会玩。”安淑谨想了想。
      “苏源已经畏罪自杀,你得活着替她承担应有的罪责。先将崔春儿就在秋水阁原地关押,看紧点,不准他死。”
      “都退下吧。”她没有管一旁欲言又止的沈维,遣退了众人。
      崔春儿一言不发地被押走了,院内恢复了平静。
      “主君…”沈维似乎很愤怒。
      “这件事不好定论,我觉得不用操之过急。”安淑谨安抚了一下沈维的情绪,虽然她尚不理解他为何如此忿忿不平。
      “可他谋害主君的行径是事实,维以为,应当严惩,不可就此揭过。”沈维说到。
      “迟早会的。你也退下吧,容我想想。”安淑谨对沈维擅自让她入局一事也有些恼火,看他情绪激动,语气便也有些不善。
      “…是。”沈维见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退下了。

      午后安淑谨在书房召来了温九。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进来的时候房里染上了烟尘的味道。
      “温九,你认识张淮明吗?”安淑谨问她。
      “认识呀…此人政绩平平但胜在八面玲珑,整个京城居然都没几个人与她树敌…不是,不对,不对不对,主子,你把她也给忘了?”温九像是想起来什么大事一样,语气急促了起来。
      “我此次中毒,与她有关,对吧?是不是最近有什么迹象表明,她是燕王的人?”安淑谨也激动起来,急于验证她的猜测。
      “不是啊…”温九神色紧张,她四处看了看,凑近过来,说:
      “主子,你连这次下毒是我们自己下的都忘了吗…”
      “啊?”
      安淑谨呆滞了起来。
      “我给自己下毒干什么?”她茫然地看向着急的温九。
      温九一顿能比划出火星的语言加肢体输出后,安淑谨知道了大概的前因后果。
      在达官显贵乌乌泱泱的京城,裴姝锦仍旧鹤立鸡群,是人上人上人。
      这就导致了,很多达官显贵,为了与她交好,不择手段,要么送礼,要么往她后院里塞人。
      近几年景帝隐隐有意在未来三年让太子魏文燃即位,而宫中高宸侍及其皇子魏文煊对其虎视眈眈,京中局势紧张。
      所以,值此暗流涌动之际,也有很多不是单纯为了交好的,到底是来裴府充实后院的还是来打听消息的,根本不好说。
      裴姝锦并不屑于利用这些信息链路,于是打算干净利落的将这些祸事一次性铲除干净。
      便想出了这个方法,拿张淮明送来的崔春儿开刀,以儆效尤,以后再送人,便以此为由直接拒绝。
      苏源是你命温九找来的死士,并且让她用各种方式威逼利诱崔春儿给你下毒。
      今天上午,温九才去苏源的家中给了她母父酬金。
      “可是,此药的药性并不该如此之强烈,甚至让主子出现了失忆的症状。”温九皱着眉头回忆道。
      “我赶来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主子你会连我是谁都被药忘了。”温九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安淑谨沉默了。
      一时不知道哪件事情更抽象,更值得吐槽。
      但是,能把裴姝锦毒晕又把自己传过来的人,肯定是不可遗漏的线索,得查一查。
      半晌,她消化完眼前的信息,机械地问道:“医生怎么说?”
      “医生?哦,太医?姜太医留下药方就回宫当值了,我晚上去问问她。”温九说。
      “那现在我们先去秋水阁一趟。”
      “悄悄地,别惊动太多人。”安淑谨想了想,又叮嘱道。
      “属下明白。”温九点了点头。

      秋水阁内,崔春儿的物什都被尽数收走了,里面空落落的又很杂乱,仿佛刚刚被洗劫。
      主屋无人居住,他被关在偏僻处一个密不透光的储藏室内,由两个侍卫看守。
      打开门时,只看到他瑟缩在角落里,用戴着镣铐的双手试图遮住光线。
      跪在堂下时,安淑谨注意到崔春儿的衣服上有血痕,还在不停的颤抖。
      “回主君,崔小郎被押回来后,大夫人命我们施了杖刑十大板。”看守的人回道。
      安淑谨抿了抿唇,犹豫地看向温九。
      最终她心软了,先叫人来给崔春儿看了伤。
      十七岁的年纪,放在现代社会里,也不过是个孩子。
      何况还是“我”逼人家下的毒,这么想来良心会隐隐有些不安。
      上过药后,安淑谨叫崔春儿仍旧躺在床榻上回话。

      “看守的侍卫说,他们在秋水阁这里搜出了你给我下的药粉,所以被发现了,是吗?”安淑谨整理了思绪,问他。
      “是。”崔春儿小声回答道。
      “药是哪里来的?”她问。
      “苏源给我的。”他的声音更小了。
      “那为什么不销毁掉,还留在房间里?”安淑谨疑惑道。
      “我…我忘记了,我太紧张了,我忘记了…”崔春儿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当时没有人发现你的行踪吗?”她问。
      “没有…春儿已经无颜面对主君,主君杀了我吧…”崔春儿挣扎着爬起来,结果被安淑谨按了回去。
      “苏源呢,他唆使你下毒,下毒之后呢,我毒发当夜,她在做什么?”她继续问。
      “她,主君毒发,全府上下都很混乱的时候,她,她来到秋水阁,强迫了我…然后就回去当值了。”
      崔春儿整个人抖了起来,清瘦的身躯仿佛承受了千斤的重压,变得佝偻又易折。
      他不再看向安淑谨,只把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不曾抬起。
      安淑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第一次见到男性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下意识地轻轻抚了抚崔春儿弯曲的脊背,便无言地离开了。

      夜间,温九告诉她,姜太医说她验出来的药和她们准备使用的药并不一致。
      她还找沈维要来了从崔春儿所居秋水阁处查出的药,那个和姜太医验出来的药一致。
      “温九,苏源是什么时候身亡的,我当时毒发,你去找他了吗?”回到书房,安淑谨只觉千头万绪。
      “那夜我去看了,在大夫人没有搜查全府之前,她就已经自尽于自己的厢房,并且因为天色太晚,无人发现。我想按照计划,她本就要死于这一环,干脆就没管,让她等着被别人发现。后来,是大夫人在搜查的时候,发现了苏源的尸身,也合上了崔春儿的证词。”温九回答道。
      “苏源会换药吗?”她问。
      “…没有动机,如果她想主君的命,我想她不会老老实实地自尽。”温九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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