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回来爱我》晓石榴

3、失恋

　　江姗姗把微信头像换成篮球社 LOGO那天，沐染染就知道——她不会再秒回自己的消息了。
　　整个暑假，江姗姗的聊天记录只剩一个人：郑宇。
　　顾北第三次“偶遇”他们，是在校外的便利店。
　　江姗姗踮脚去够最顶层葡萄味汽水，指尖刚碰到罐壁，另一只手从上方抽走汽水。
　　顾北单手“啪”地拉开拉环，气泡涌出，他把汽水递到她眼皮底下：
　　“小矮个，汽水是冰的，人是渣的，跟我回去。还有那天在篮球社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不打不相识吗！”
　　“别这么叫我！你的抱歉我受不起。”她声音炸开，玻璃柜门映出她通红的耳尖，“还有，别再当跟班。”
　　原来顾北和江姗姗在篮球社见过，还一起逗过嘴。在篮球社的那次拌嘴，其实是一场「一个球筐引发的血案」。
　　那天是社团开放日，江姗姗去陪同学报羽毛球社，路过篮球馆时，一个没长眼的飞滚球直砸她脚踝。她疼得“嘶”了一声，抬眼就看见顾北穿着1号红色球衣，小跑而来，额前的碎发被汗粘成逗号。
　　“同学，不好意思啊。”他嘴上道歉，却笑得吊儿郎当，掌心在她面前摊开，“球还我？”
　　江姗姗把球踩住，没给：“先道歉，再拿球。”
　　“我不是说了对不起？”
　　“那叫‘不好意思’，不叫‘对不起’。”
　　顾北“呵”地一声，舌尖抵了抵腮帮，弯腰与她平视：“小矮个，你字典这么厚，怎么不去编词典？”
　　“一米八几就了不起？上面空气比较新鲜？”她抬脚把球往后一踢，球骨碌碌滚到看台底下。
　　顾北挑眉：“行，你厉害。”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一句，“别让我在你头上扣篮。”
　　江姗姗捂着还疼的脚踝，冲他背影喊：“等你先够到篮筐下沿再说！”
　　十分钟后，顾北在半场3V3里果真扣了一个，落地时朝她方向抬了抬下巴，用口型比了两个字——“够了吗？”
　　江姗姗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转身就走，却顺手把羽毛球社的报名表揉成一团，改去填了篮球社的助理申请表——她在“申请理由”一栏写：
　　「监督某人的嘴，别让它只长牙齿不长记性。」
　　于是，两人的梁子就这么在球筐底下正式挂牌成立。
　　顾北拉着江姗姗的胳膊不松手，江姗姗见他没有松手的打算，就用指甲在顾北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月牙的白痕。
　　郑宇在旁边清了清嗓子，顾北才懒羊羊的松开了手。
　　顾北像没听见，只看郑宇：“让一让，你挡她光了。”
　　郑宇笑得温和，却半步不让。
　　顾北插兜退半步，目光却留在江姗姗的耳尖上，直到那一抹红晕爬到衣领。
　　空气里葡萄味散开，甜得发腻。
　　——
　　那天傍晚，顾北把江姗姗堵在自行车棚。
　　“郑宇同时谈三个女朋友，你是第四个。”
　　“证据？”
　　“我亲眼看见。”
　　“那也叫证据？”
　　她推车就走，轮毂擦过他的球鞋，白边留下一道灰。
　　顾北冲她背影喊：“你哭的时候别来找我！”
　　回应他的，只有棚顶受惊的麻雀。
　　——
　　沐染染是在朋友圈发现端倪的：江姗姗晒了一张夜景，配文“今晚的月亮替我吻你”。
　　定位——郑宇公寓楼顶。
　　她截屏，发给陆锦轩。
　　问：“郑宇是你们班的，他人到底怎么样？”
　　十分钟后，对面回了一个句号，然后是一句——
　　“出来，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中心公园的旋转木马。
　　沐染染赶到时，木马停了灯，陆锦轩坐在最外圈那匹白马背上，低头划手机。屏幕光打在他鼻梁，像给雕像临时开了灯。
　　她喘了口气：“郑宇到底什么人？”
　　陆锦轩跳下来，脚尖先着地，声音低却稳：“一个把‘喜欢’当集邮的人。”
　　话落，顾北也从阴影里晃出来，手里拎着半瓶冰可乐，冲沐染染抬抬下巴：“加上我，今晚三个人证，够吗？”
　　——
　　他们决定让江姗姗自己“撞见”。
　　办法很老套——约她吃饭，再让郑宇“偶然”带别的女生出现。
　　可越老套的办法，越需要细节精准。
　　沐染染负责吧江姗姗约出来。
　　餐厅是顾北舅舅开的，靠窗那桌上方，刚好有台监控。
　　陆锦轩提前打了招呼，要了实时监控的平板。
　　19:17，郑宇牵着穿洛丽塔裙子的女孩进门。
　　19:18，江姗姗在喝草莓苏打，嘴角沾了粉色泡沫。
　　19:19，郑宇俯身替洛丽塔女孩系鞋带，后颈露出新鲜草莓印，侧脸被射灯照得温柔至极。
　　沐染染没说话，只把平板转过去。
　　“可能是表妹。”她声音发干。
　　江姗姗盯着屏幕，一点点把吸管咬扁。
　　下一秒，郑宇抬头，隔着十米，与他们桌的视线撞上。
　　他愣了半秒，竟朝这边笑了笑，然后——低头吻了洛丽塔的发顶。
　　草莓苏打“啪”一声被江姗姗打翻，白色桌布瞬间开出红海。
　　……
　　她没哭，只是用纸巾擦手，擦到指节发白，才开口：
　　“走吧，别在这丢人。”
　　顾北起身，把外套罩在她头顶，像罩住一只淋湿的猫。
　　陆锦轩去结账，沐染染牵着她，一路无话。
　　出门口，夜风裹着桂花香。
　　江姗姗突然停下，冲垃圾桶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
　　顾北轻轻拍她背，一下，又一下。
　　“我没事了。”她直起身，把外套塞回给他，“别弄脏。”没再说话，眨了眨眼睛强忍着泪水。
　　“长痛不如短痛，越早发现越好！”沐染染挥手向顾北和陆锦轩道别。将江姗姗带走。
　　——
　　后面一周，沐染染把江姗姗拐回家，没收她手机，白天陪她刷题，晚上拉她看老电影。
　　第三天凌晨，江姗姗在沙发缝里摸到沐染染藏起来的啤酒，偷偷拉开拉环，“呲”一声，像给沉默放了气。
　　“我决定不喜欢他了。”
　　“什么时候”沐染染从身后走出来，看着可怜兮兮的江姗姗，没有阻止她打开啤酒。
　　“啤酒冒泡的那一刻！”
　　她随手把拉环套在手腕，铝片在台灯下闪冷光。
　　泪水随着啤酒一起咽下肚！没有一句怨言。
　　“就当我眼瞎了”
　　江姗姗抬起头，深深的看看着沐染染，沐染染坐下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我陪你一起喝”
　　……
　　返校前夜，四人去郊外野炊。
　　陆锦轩负责生火，顾北搭帐篷，沐染染和江姗姗拎着小篮子捡柴。
　　月亮升起来，像谁随手钉在天上的银色图钉。
　　他们围着火堆坐下，烤串的油滴进去，“噼啪”炸出蓝火。
　　顾北突然开口：“正式通知一下，我报了和江姗姗同一所大学。”
　　江姗姗正咬一口年糕，被烫得直吸气，含混不清：“谁、谁问你了？”
　　“我不是怕你被人欺负吗？去保护你！”顾北摸着后脑勺。
　　她抬手抹唇，手腕上的啤酒拉环手链晃了一下，冷光闪进顾北瞳孔。
　　“好兄弟，在心中，喝酒不要忘烤肉。”
　　他低头笑，用树枝拨火，火苗“轰”地蹿高，像回应。
　　陆锦轩把烤好的鸡翅先递给沐染染。
　　沐染染没接，反问：“你呢？”
　　火光在他瞳仁里跳，他声音轻，却足够让风听见：
　　“我们四个人同一所大学。”
　　流星划过的时候，谁也没许愿。
　　他们只抬头，看见银亮痕迹把夜空一分为二——
　　像给过去画了个叉，也给未来留了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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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木马旋转】
　　高考结束那天，四人又回到中心公园。
　　旋转木马换了新漆，音乐还是那首《Por Una Cabeza》。
　　顾北掏出一枚全新葡萄味汽水拉环，抛给江姗姗：“换新的？”
　　江姗姗把旧拉环摘下来，一并扔给他：“两枚，才够做一条完整手链。”
　　木马启动，灯光旋转。
　　沐染染与陆锦轩站在外圈，影子被拉得老长，最后重叠成一颗心的形状。
　　白馨站在栅栏外，手里的手机赫然显着【录取失败】，指节发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