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魇》豌杂面

7、第 7 章

　　他们几个人一同把韩与拖出废屋。顾炘打头，肩膀几乎被他挣得发酸。沈槐一路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却换不来任何回应。韩与的眼神空白，嘴唇一张一合，始终吐不出完整的话。

　　进了城，街上零零散散还有人没睡，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有人认出韩与，惊叫出声：“是那个跳舞的小子！”立刻，更多人围了上来。

　　“他怎么成这样了？”
　　“脸都变了……是不是血鬼咬过？”
　　“别靠近！血鬼传染！”

　　恐慌像火一样蔓延。顾炘想开口，却被噎住，心口的怒意翻腾。

　　程母拄着木杖从石屋里走出来，眼神冷冷落在韩与身上。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叹气：“瞧这眼神，不是认人认物的眼。记忆被掏了，剩个空壳。”

　　人群更吵了。有人嚷：“杀了！不然全城都要出事！”

　　顾炘猛地转身，挡在韩与前面，声音发紧：“他还是人！”

　　“是人？你看看他！”有人指着韩与灰白的眼睛，吼得喉咙发哑。

　　沈槐冲过去，抓住那人的手，眼睛里全是血丝：“动他一下，你试试！”

　　场面一触即爆。就在这时，一个冷静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让一让。”

　　黎屿挤进来，身形单薄，怀里抱着厚厚一卷纸。那副石片眼镜在火光下反着光，他蹲下观察韩与，神情专注。

　　“不是咬伤。”他缓缓开口，“而是信息被夺走。他的血液里，本该承载记忆的东西，全空了。”

　　“胡说！”立刻有人反驳，“都是你们这些学者胡编的！明明是血鬼作祟！”

　　白绥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她的眼神冷冷扫过人群，仿佛在衡量谁会先动手。

　　人群骚动得更厉害，推搡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就在气氛要彻底失控时，一队穿着黑袍的祭司和两名持枪的骑士出现在街口。

　　“退下。”为首的祭司举起冰冷的权杖，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混乱。

　　所有人都退开，火光映着那张面容严厉的脸。祭司芮洛的目光落在韩与身上，缓缓吐出一句话：“这是血鬼的迹象。带去教堂，交由雪神裁决。”

　　人群呼啦一声跪下，齐声喊：“雪神在上！”

　　顾炘站在原地，背脊僵直，手指死死攥紧。她听见沈槐咬牙切齿：“裁决就是杀掉。”

　　火焰在雪夜中噼啪作响。白绥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平稳：“不交给他们。”

　　四周顿时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