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3】我靠五毒技能称霸废土》山间有露

36、谈判

　　军部医院的隔离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浓重得几乎凝成实质，缠绕在每一次呼吸之间挥之不去。
　　凌玥静静躺在惨白的病床上，窗玻璃随着远方隐约的炮火轰鸣微微震颤，其间夹杂着尸潮绵延不绝的嘶吼，外墙之外明显正上演着一场生死攻防。
　　她体内的状况依旧糟糕，经脉如同旱季龟裂的河床，每一次试图引导能量都引来针扎似的细密刺痛，【烛幽】静静躺在她枕畔，往日流转的光泽如今黯淡不堪，与她一同陷落在前所未有的虚弱里。
　　可她的意识却异常清明。
　　大脑像一架精密而冷静的机器，不断分析着眼下的局面。
　　“实力……必须尽快恢复实力。”
　　她无声地攥紧了手中那枚冰凉的身份牌，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伸手取过床头的内部通讯器，接通了秦锋的频道。
　　“凌小姐？”
　　秦锋的声音很快传来，背景里交杂着繁忙的指令声与模糊的爆炸声响。
　　“有什么需要？”
　　“秦副官，我需要兑换一些资源用于恢复。”
　　凌玥开口，嗓音依旧沙哑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定。
　　“以下是我的权限内可调取的物资清单——”
　　她流畅地报出一串早已思忖好的名称。
　　高能量营养剂、纯净水、高级伤药，几种相对常见但对纯度要求极高的能量晶体——这些既能用于掩人耳目，也可辅助【烛幽】缓慢恢复。而清单末尾她谨慎地掺入了两样看似不起眼，却对领地修复至关重要的低级材料，悄然试探着对方所设权限的边界。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纸张翻动和系统查询的细微电子音。
　　片刻后秦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压不住的讶异。
　　“清单已核实……您的权限确实覆盖其中大部分，但‘凝神草’和‘暗影尘’……这两种材料库存极为有限，通常只用于高精度能量回路的维护，您确定需要吗？”
　　“确定。”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我的恢复方式比较特殊。”
　　“……明白了。”
　　秦锋停顿一瞬随即压低声音。
　　“队长让我转告您，城主希望在你情况稍好之后与您见面谈谈，时间初步定在明天。”
　　该来的总会来，凌玥目光倏然一凝，旋即恢复平静。
　　“我知道了，谢谢。”
　　通讯结束不久，一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便护送着一个密封金属箱走进病房。
　　箱内物资码放得整齐严密，数量和品质都超出了她的预期，就连那两样试探性的稀有材料也安然置于其中，军方为拉拢她的确愿下血本。
　　凌玥并未立即使用。
　　她仔细检查了每一样物品，尤其是那两样稀有材料，确认没有任何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后才心念微动，将其全部无声无息地转入领地空间。
　　完成这一切她重新合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竭力引导着那一丝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的能量流，配合药物的效力，慢修复着千疮百孔的经脉，过程缓慢而煎熬，每一次能量推进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但她清晰地感知到一丝丝力量正重新艰难地汇聚。
　　枕边的【烛幽】仿佛也感应到了周围能量的细微变化，笛身泛起极微弱的温热，开始自主吸收起旁边几块能量晶体散逸的莹莹微光。
　　第二天下午，窗外的炮火声稍显稀疏，凌玥的气色在持续的能量疏导和药物作用下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升，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未等她回应门便被推开，两名气息沉凝眼神锐利的亲卫士兵率先进入，迅速确认室内安全后侧身分立两旁，城主岳振邦随即走了进来。
　　他依旧身着笔挺的军装，每一颗纽扣都一丝不苟，但眉宇间笼罩着难以驱散的疲惫，眼角的纹路仿佛一夜之间深刻了许多。
　　“凌尉官，感觉好些了吗？”
　　岳振邦的声音平和，甚至带着一丝长辈般的关切。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两名亲卫无声退至门外守候，自己则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姿态放松得像是一次寻常的探病。
　　“劳城主关心，勉强恢复了一些。”
　　凌玥作势欲撑起身子。
　　“躺着就好，不必拘礼。”
　　岳振邦抬手虚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看似温和却透着一种久居上位者特有的审视感，仿佛能穿透表象。
　　“墨辰已经将大致情况向我汇报了，枯萎林地的异常，那些来历不明的袭击者，还有……最后时刻你所展现出的惊人力量。”
　　他微微颔首，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
　　“真是英雄出少年，令人惊叹。”
　　凌玥心头警铃微作，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是略显虚弱地垂下眼帘。
　　“城主过奖了，不过是些祖上传下来的保命手段，当时情势危急不得已搏命一试，侥幸而已。”
　　“祖传的技巧？”
　　岳振邦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并未深入追问反而话锋不着痕迹地一转。
　　“你知道你们带回来的那颗被污染的结晶究竟是什么吗？”
　　凌玥摇头。
　　“不清楚，只能感觉到它蕴含着庞大却极度危险的能量。”
　　“科研部连夜分析有了初步结论。”
　　岳振邦的语气骤然沉凝，如同压上了千钧重担。
　　“那是一种经过高度提纯，却被某种未知力量彻底污染扭曲的生命能量结晶，它的作用……并非能源，而是更像一个信标，或者说……”
　　他顿了顿，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饵料’。”
　　“饵料？”
　　凌玥适时地流露出惊疑。
　　“没错。”
　　岳振邦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专门用于吸引变异生物，尤其是……能引来像城外这种规模尸潮的顶级饵料。”
　　一瞬间所有的线索在凌玥脑海中串联起来！核心散发出的精神波动和扭曲的生命能量对变异生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被精准投放在枯萎林地根本就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将远方的尸潮源源不断地吸引过来，最终淹没磐石堡垒！
　　“是谁……？”
　　她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不知道。”
　　岳振邦摇了摇头，脸上阴云密布。
　　“对手手段高超，计划周密，袭击墨辰的小队既是为了阻止他们回收或破坏核心，也可能……本身就是夺取结晶计划的一环，而那个微型空间信标……”
　　他声音更沉，“或许是为了引导下一次更精准的打击”
　　他目光重新聚焦在凌玥身上，“凌尉官，以你所见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势力，要如此处心积虑地毁灭一座人类堡垒？”
　　凌玥沉默了片刻，迎着他的目光缓缓开口：“要是出现了拥有极高智慧视人类为必须清除的威胁的变异体主宰……要么，”她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就是另一股……人类自身的力量。”
　　岳振邦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赞赏，随之而来的是更沉重的忧虑。
　　“和我的判断一致，而无论是哪一种，对磐石堡垒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被炮火和浓烟染成暗红色的天空。
　　“眼下的尸潮或许仅仅是一道序幕，堡垒的能源核心在超负荷运转，弹药库存正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粮食储备……已经触动安全红线，而比这些更危险的是内部不断滋生的恐慌和蔓延的猜忌——它们像毒雾一样无声地腐蚀着每个人的神经。”
　　他停顿了一下，语调中透出冷硬的警示。
　　“赵阎以及他背后那些人，最近的活动……格外频繁。”
　　他突然转过身，那一瞬间先前刻意维持的温和与宽厚如同假面般剥落，只剩下属于统治者和战略家独有又毫不掩饰的决断与冷峻，他的目光有如实质沉重地落在凌玥身上，仿佛要丈量出她每一分潜藏的价值。
　　“凌尉官，”他开口，每个音节都清晰而笃定。
　　“磐石堡垒已站在悬崖边缘，此刻我们需要凝聚一切能够抓住的力量——你的能力……极为特殊。”
　　他向前微倾，形成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为此我可以向你开放军需库的最高权限，予你恢复所需的一切资源，不限种类不计数量，此外——”
　　他刻意放缓语速，让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足以撼动任何知晓其价值的人，
　　“包括那些被封存于地下第七层，源自旧时代的能量核心技术档案……我也能授权于你阅览。”
　　条件诱人得近乎慷慨。
　　但凌玥心中雪亮——
　　代价呢？
　　“城主需要我做什么？”
　　凌玥平静地问。
　　“尽你所能协助防御。”
　　岳振邦的语气沉缓而郑重每一个字都似有千钧，“尤其是当出现一些……常规火力难以应对的特殊威胁时。”
　　他略作停顿，目光如实质般压在凌玥身上。
　　“并且在适当的时候，我们需要你配合科研部进行一些必要的研究——当然一切以你的绝对自愿和安全为前提。”
　　配合研究？
　　凌玥心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讥嘲。
　　措辞再如何委婉动听，包装得再怎样尊重，其核心目的从未改变，但她此刻别无选择。
　　“我明白了。”
　　凌玥颔首，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我会尽力，但我需要时间恢复，也需要更具体的权限去获取一些……特殊的资源。”
　　她再次提出要求，这一次递出的清单上，悄然增添了几样修复领地所急需且更为稀有的材料，其中包括少量的“虚空碎晶”以及一种能够稳定空间能量的“界石粉末”。
　　岳振邦接过清单，目光扫过时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然而他只是沉吟了片刻，便抬起眼爽快应承。
　　“可以，我会命令秦副官为你开通最高级别的物资调取权限。”
　　他的目光深沉，带着不容错辨的期望与压力，“希望凌尉官不会让堡垒失望。”
　　他又简短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亲卫转身离去，病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凌玥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目光幽深不见底。
　　岳振邦的极力拉拢本在预料之中，但他所透露出的信息却比预想中更为骇人。
　　一股潜藏于暗处的势力，正系统性地针对乃至摧毁人类据点？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哭泣峡谷深处的发现。
　　难道……磐石堡垒也仅仅是某个巨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她摇了摇头，将纷乱涌动的思绪强行压下，无论幕后黑手为何，棋盘有多大，当下最重要的事从未改变——恢复实力并变得更强。
　　她再次拿起通讯器接通秦锋，将那份得到岳振邦特许的物资清单传递过去。
　　这一次物资送达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显然即便是城主的直接命令，调集这些极为稀缺的资源也绝非易事。
　　当那个特制的金属箱终于被送入病房，凌玥亲自打开时，即便是以她那历经生死磨砺而变得极为沉静的心性，眼底也不由得掠过一丝细微的波澜。
　　箱内不仅整齐码放着她所要求的全部材料，而且分量十足品质极高。
　　那几块“虚空碎晶”虽然体积不大，但内在纯度远超她在废墟和垃圾场中感知到的任何一块，几乎不含杂质。
　　那一小瓶“界石粉末”更是被妥帖地封存在独立的水晶器皿中，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空间稳定波动。
　　而除此之外，箱中还多出了一件不在清单上的物品——一本看起来极其古旧，以某种未知兽皮鞣制而成，封面没有任何文字或标识的厚实书册。
　　旁边附着秦锋的简短留言。
　　“此物为城主私人收藏的《古代能量符文基础·残篇》拓印副本，望有益处。”
　　凌玥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兽皮封面，一种粗糙而凉润的独特质感传来，她沉吟片刻，尝试将体内那一丝刚刚恢复些许的能量极小心的注入其中。
　　嗡……
　　书页无风自动缓缓翻开，上面并非文字，而是一个个复杂玄奥。由能量线条构成的立体符文图案！它们仿佛拥有生命般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和难以言喻的韵律！
　　【检测到高密度符文知识载体……正在记录分析……】
　　【知识库更新……符文解析模块加载中……】
　　【武学助手功能得到强化……技能推演、能量模拟效率提升10%……】
　　系统的提示音让凌玥心中狂喜！
　　这本书的价值甚至超过了那些稀有材料！岳振邦这次真是下了血本！
　　她强压下激动，将所有物资再次收入领地空间。
　　现在，是时候开始真正的恢复了。
　　她盘膝坐好，将一块高纯度能量晶体握在手中，同时意识沉入领地空间，开始引导【微光之泉】的能量和新得到的材料，尝试初步修复那片焦黑的土地和那棵枯萎的树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