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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一个“春梦” ...

  •   柳惊春刚从疯马踏下捡回一条命,险些丧命的恐惧感仍然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她似是仍怀疑眼前景象的真实性,将手摸上胳膊,闭上眼就狠狠掐下去,而此时双膝也传来阵阵剧痛,身体双重的疼痛的真实感,无疑是在昭示着她是真的还活着。
      劫后余生的快感取代了先前的后怕,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好了心态,然后咬牙切齿骂道方知微:
      定是那厮克我,不然我也不至于横遭此祸,摊上这么个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柳惊春整理了下披风,从味香楼下去,又跟店小二打听了下外面的状况,确认疯马已经被制服后才放心地踏出楼内。
      她不敢再在集市上逗留太久,歇了闲逛的心思,忍着伤痛赶去了几个一直为医馆供货的药铺,跟店家预定了大批医馆如今空缺的药材,商量何时能派人送到医馆。
      想到给方知微要下的药还缺两味,就单独买了一点,为了避免引人生疑,又装模作样买了些补身体的药,说是急用就让店家包好,自己带回去即可。
      她以雪天路滑,集市人多不好行驶倒不如步行为由,早早下了马车,让马车停在离药铺的远处,此时她是有点后悔的,主要受伤了,不知还要走多久。
      柳惊春边叹气边暗骂方知微撒气,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她不可置信般揉了揉眼睛,看清了正在东张西望的素雨,她招呼着手对其高喊:
      【素雨,素雨,我在这】
      听到柳惊春的叫唤,素雨连忙小跑至她身旁,将汤婆子递往她手里,喋喋不休:
      【夫人,奴婢见您迟迟未归,放心不下就来寻您了...刚下完雪这多冷啊,您还在外面忙了这么久...】
      柳惊春已经习惯了素雨这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样子,只觉得莫名的可爱,于是主动说起来街上有人当街纵马之事,隐去了诸多细节,只说不小心受了点伤,并无大碍。
      素雨音量拔高紧张兮兮问柳惊春伤到哪了,围着她转了一圈发现下裙有些脏污,隐隐有血渍渗出,心疼地直掉眼泪,很是懊悔:
      【都怪奴婢没有跟您一起去,不然您也不会受伤了】
      柳惊春无奈地为素雨拂去泪水,明明是自己受了伤,还要反过去安慰她,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再哭就变丑了嫁不出去了,我还怎么给你添妆呢】
      【奴婢才不要嫁人,要陪您一辈子】
      安抚好了啼啼哭哭的素雨,正好走到了马车旁。
      俩人上了马车,素雨拿出医药箱,执拗地要为柳惊春处理伤口,掀开衣裙,看到红的触目惊心的膝盖,素雨又抹了抹泪,上药的手轻柔地像是对待极易破碎的珍宝。
      【这只是看着渗人罢了,其实只是擦破了皮,早就不疼了】
      柳惊春不想再看到这丫头掉眼泪了,虽然素雨动作温柔,但和药水触碰时,柳惊春还是紧紧抓住了披风一角,但为了不让素雨察觉出异样,柳惊春强撑着笑着打趣素雨是个小哭包,未曾皱一下眉。
      处理好伤口,疼痛减轻了许多。
      折腾了一天,疲惫渐渐爬上惊春眼皮,她已有困意,马车行驶的很慢,离家还有段距离,惊春放心地闭上眼睛,小息一会。
      柳惊春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红色,只能隐约看见四周模糊的景象,原是头顶披着个红盖头。
      她已经和方知微成亲过了,怎会再带着红盖头,搞不清状况的柳惊春一把掀开红盖头,发现自己身处的屋子陌生却富丽堂皇,到处都挂着红绸子,而自己手上还拿着一把合欢扇。
      那把合欢扇颜色鲜红艳丽,上面是金丝线绣着的并蒂莲。
      感受到头顶传来沉重感,她走向梳妆台,铜镜中的女子一席红嫁衣,满头珠翠,粉面红唇。
      柳惊春更加迷惑,巡视了番屋子,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和被子,被子上落满了红枣桂圆,床前的桌子上放了一壶酒和和两个酒杯,再细看,这屋内的每样东西都是价值不菲。
      柳惊春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这是个婚房,而她正是新娘。
      方家虽底蕴丰富,但远远达不到这样奢华的地步,所以她将和谁成亲?
      四周很静,静的她能听到胸腔里传来的极快的砰砰声。
      片刻,她想起来今日是她和相爱之人的大婚之时,但...这是哪里,与她相爱之人是谁,她的脑海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地方,奇怪的是她的心却感受到安定,甚至是放松了下来。
      柳惊春不再惊异于她身处异处连新郎都不知是谁却未有一点担忧害怕,反而内心雀跃在期待着什么,这丝丝从心底的异样不知是从何处钻出来的,任如何都压不下去。
      素雨端着点心进到婚房就看到柳惊春掀了红盖头到处走动的场景,吓得赶紧放下点心去拉她。
      【哎呦,您是新娘子,盖头要等到新郎亲自掀的,现在掀了不吉利......】
      素雨拿起床上的盖头就要往柳惊春头上盖,柳惊春竟然接受了这奇异的一切,乖乖地任素雨给她盖回盖头,坐回床边。
      【素雨,你先退下吧】
      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随声而来的是一阵酒香气。
      【是】
      素雨行了礼便出了屋子,顺便带上了门。更不可思议的是,柳惊春含羞带怯地喊出那二字。
      【夫君】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男人拿起喜秤轻轻揭起盖头。
      柳惊春得以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
      头戴玉冠,剑眉星目,火红的婚服衬得其肤色如雪。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准备】
      柳惊春轻轻点了点头,一圈红晕慢慢爬上精致的面容。
      男人拉起柳惊春的手,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天地为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
      柳惊春同样眼含深情与男人对视。
      天地之间,他们的眼中只剩彼此。
      【夫人,我们到了】
      耳畔怎响起了素雨的声音,大抵是错觉吧。
      柳惊春四处望了望,并无看到素雨。
      男人察觉到了柳惊春的分心,祂捧着柳惊春的脸,让她只能看见祂,接着祂身子慢慢地往前倾,柳惊春也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夫人,醒醒,在马车上睡太久着凉可怎么办】
      素雨推了推柳惊春。
      场景突然间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身穿婚服和她成亲的新郎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了眼前,柳惊春终于醒过来,她呆呆地望着前方,见依旧是在马车里。
      【素雨,我睡了多久】
      【半个时辰,不过您睡地很沉,奴婢叫了您很多次呢】
      原来是她做了一场很久的梦。
      这梦真奇怪,梦里的她为何轻易就接受了那场莫明的婚礼,还很期待,婚礼中的“夫君”正是今日将她从疯马踏下救回来的男人。
      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怎会与她成亲,梦里的他们看似相识许久,感情深厚... 想不明白,于是柳惊春将此灵异之梦归为“春梦”,想到这,柳惊春感觉脸上浮起一阵燥热,她没有报答救命之恩便罢了,怎敢亵渎救命恩人的...
      况且,她还未和方知微那小人和离。
      柳惊春在素雨的搀扶下离开了马车,回到屋内许久,她的脑海里还总是浮现出救命恩人拉她的手,深情的注视... 柳惊春摇了摇头,企图将这荒诞之事赶出脑中,喃喃道:
      【天地之大,若有缘分再相见,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要报答祂的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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