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前传之宇智波葵的战国日志》拾欢哒哒

57、族长的心绪与抉择

　　千手柱间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宇智波斑的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其冲击力甚至超过了刚才那场足以改变地形的激烈战斗。联姻？千手和宇智波？由千手扉间迎娶葵？
　　这一连串的信息，每一个都像是一记沉重的闷锤，狠狠砸在斑的理智和情感上。最初的震惊过后，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率先涌上心头，紧接着便是被冒犯的熊熊怒火。
　　“联姻？千手和宇智波？柱间，你疯了吗？！这不可能！” 斑的声音透过须佐能乎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和嘲讽，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紫色的能量巨人因为其主人激荡的情绪而微微波动，散发出更加危险的气息。“你是在羞辱宇智波吗？还是觉得我宇智波斑会为了妹妹，向你们千手低头联姻？简直痴心妄想！”
　　然而，柱间并没有被他的怒火吓退，反而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语气坚定地反问，声音如同磐石般沉稳：“为什么不可能？斑，你我都厌倦了无休止的战争，我们都希望给族人一个和平的未来，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斑内心最深处、连他自己都时常刻意忽略的软肋。他当然厌倦战争。他亲眼目睹了太多族人的死亡，包括他最疼爱的弟弟泉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战争的残酷，比任何人都渴望能保护剩下的亲人、能让宇智波一族获得安宁和繁荣。他追求力量，建立威名，某种程度上不也是为了这个目标吗？但通往目标的道路，早已被鲜血和仇恨铺满，变得扭曲而狭窄。
　　柱间继续说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感染力，描绘着一个斑只在最深沉的梦境中才敢想象的未来：“仇恨只会孕育新的仇恨！如果我们这一代人不做出改变，我们的后代将继续在血泊中挣扎！扉间和葵的结合，或许正是命运给予我们的一次机会！”
　　机会？斑在心中冷笑。这更像是千手精心设计的陷阱。但柱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无法完全将其斥为谎言。
　　“这并非简单的政治联姻。”柱间强调，目光坦荡，“扉间对葵……并非毫无情谊。否则他不会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悬崖救她，更不会在族内承受巨大的非议和压力，也要确保她在千手族地受到最好的照料和保护。我以我的生命和千手一族的荣誉起誓，葵现在很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保护？照料？”斑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但其中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柱间敢用生命和家族荣誉起誓，这分量极重。而且，以他对柱间的了解，这个男人或许天真，但绝不卑鄙，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如果葵真的安然无恙……如果千手扉间真的……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智开始艰难地压制澎湃的情感。他必须思考，必须权衡。
　　他死死地盯着柱间，试图从对方的表情、眼神中找出任何一丝欺骗的痕迹，但看到的只有一片赤诚和某种……近乎固执的希望。斑沉默了。巨大的须佐能乎如同山岳般静立不动，战场上肆虐的查克拉风暴渐渐平息，只剩下风吹过山谷、卷起硝烟和尘土的低沉呜咽声。这沉默并非妥协，而是激烈内心斗争的外在表现。
　　他的思绪飞速旋转，如同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却更加凶险的战争。
　　首先是对葵的担忧与愧疚。葵是他唯一的妹妹了。泉奈的死已经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发誓要保护好葵。然而，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之前同意将葵嫁往遥远的夜月一族，这本就让他内心充满歉疚。如今，葵遭遇袭击坠崖，生死未卜多日，他心中的焦虑和自责可想而知。现在，突然得知她还活着，而且就在世仇千手手中，这种失而复得的庆幸瞬间被更深的忧虑所取代。千手的话能信几分？葵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说受到了礼遇？还是这只是麻痹自己的糖衣炮弹？作为哥哥，他首先必须确认妹妹的安全和真实处境。如果……如果葵真的没有受到伤害，甚至……斑不敢深想，但那个可能性像一颗种子，悄悄落入了心田。
　　其次是对千手，尤其是对千手扉间的极度不信任。斑对扉间的印象始终是冷静、理智、甚至冷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情谊”而拯救并保护仇敌的妹妹？这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更大的可能性是，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政治阴谋。挟持葵作为人质，逼迫宇智波在谈判中做出巨大让步；或者，更恶毒的是，以此作为瓦解宇智波斗志、羞辱他宇智波斑的工具。联姻？说不定只是控制葵、进而影响宇智波的一种更隐蔽、更长久的手段。斑的警惕心提到了最高点。
　　然而，第三点，也是柱间反复强调的一点，则触及了斑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望——和平。他确实厌倦了战争。每次战斗，看着熟悉的、年轻的面孔倒下，他都能感受到那份沉重的责任和痛苦。他建立强大的宇智波，不就是为了让族人能不再过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吗？柱间描绘的那个共同建立村落、孩子们无需再战的未来图景，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正是他和泉奈小时候曾经偷偷幻想过的、却最终被现实击碎的场景。如果……如果联姻真的能成为实现这个目标的契机呢？如果这看似荒谬的提议，真的是打破数十年血仇死循环的一线希望呢？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太过冒险，让斑的心脏都忍不住加速跳动。他需要权衡其中的利弊，其难度不亚于指挥一场最复杂的战役。
　　利：
　　葵的安全与未来：如果千手信守承诺，联姻能确保葵不再作为政治筹码被远嫁他乡，她可以留在相对熟悉的火之国。而且，如果千手扉间真的对她有几分真心（斑对此仍持严重怀疑态度），那么她的个人生活或许会比嫁给完全陌生的夜月族长更有保障。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斑作为兄长的愧疚感。
　　和平的可能性：这是最大的诱惑。如果联姻成功，千手和宇智波的关系将发生质变。即使无法立刻消除所有仇恨，但也为和平共处、共同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平台。这符合宇智波的长远利益，也能让族人免受更多战乱之苦。
　　战略主动权的潜在转换：联姻后，葵作为连接两族的桥梁，其特殊身份或许能为宇智波带来更多接触千手内部信息、影响其决策的机会，这未必完全是坏事。
　　弊：
　　巨大的风险与不确定性：这是最致命的。斑无法完全信任千手，尤其是千手扉间。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一旦同意，宇智波可能会陷入更被动的境地，甚至被逐步蚕食。
　　族内的反对与分裂：可以想象，这个决定一旦公布，会在宇智波内部引起何等轩然大波。许多对千手恨之入骨的族人绝不会接受，这可能导致族内严重分裂，削弱宇智波的力量。斑将面临巨大的内部压力。
　　尊严与仇恨的挑战：与世仇联姻，对许多宇智波族人来说是一种屈辱。斑自己心理上这一关也极难通过。这需要他放下极大的骄傲和根深蒂固的仇恨。
　　利弊的天平在斑的心中剧烈摇摆。一边是妹妹的安危和那个诱人却遥远的和平梦想，另一边是巨大的风险、族内的稳定和作为宇智波的尊严。
　　时间一点点流逝，柱间始终耐心地等待着，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个决定对斑来说，意味着什么。
　　最终，斑缓缓抬起头，操控着须佐能乎消散，他本人的身影出现在废墟之上，目光复杂地看向柱间。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决绝的杀意，而是带上了一种审慎和权衡的意味：
　　“柱间，我需要亲眼确认葵的安全。” 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并且，联姻之事，关乎两族未来，绝非儿戏。具体的条件、保障、以及未来两族如何相处，都需要详细的、正式的谈判。如果你所言非虚……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
　　这几乎等于默认了和谈的可能性，尽管前路依然布满荆棘。对于斑而言，这不仅仅是为了回应柱间的提议，更是为了给妹妹一个可能更好的未来，以及为宇智波一族抓住那看似渺茫、却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打破仇恨循环的机会。他做出了一个违背他多年以来行事准则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的代价和回报，都将是前所未有的。
　　千手柱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而又充满希望的笑容。他知道，最艰难的一步，已经迈出了。和平的曙光，第一次真正照进了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