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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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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灼轻轻挥手,一道白色荧光灵力托举着谢空青的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语气也一改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高位者对小辈的和善。
“明日你若拔得头筹,本尊便收你做亲传弟子。”
谢空青眼中闪出雀跃的光,立刻双手抱拳,鞠躬作揖行谢礼,生怕对方撤回刚刚那句话。
【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亲传,挡我路者死】
“多谢宗主,弟子定不辱命!弟子告退!”
说完,一手拎着沐昭野的后衣领大步流星地出了宗主殿。
等他一走,云灼便神识外放,确保宗主殿方圆几里无人,她抬手打翻仍不断冒出袅袅青烟的白玉香炉,身影一晃,便入了寝殿密室。
十月催情散和白色雾情花已入她肺腑,她需要调息逼毒。
而她才入密室,便被黑暗裹挟,一如她双目失明那般。
云灼的心中立即生起翻腾的恨意,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而她掌中下意识便蓄满了灵力。
脑海里便只剩重复地:“杀光他们!”
而她的内心灵府深处,似乎正有什么在这黑暗中悄然肆意滋长,令她心神不宁。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下一瞬,云灼几乎逃似的立刻施展了瞬行术回到灯火通明的寝殿。
瞥见光明的一瞬,她苍白的脸色缓慢恢复了血色,脑中叫嚣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云灼紧绷的身子,在这一瞬也放松下来,她打量了一圈寝殿,最终选择在顶上横梁缀了夜明珠的地方,整个寝殿光线最好的贵妃榻上打坐调息。
翌日卯时过半,便有弟子前来宗主殿服侍。
云灼换了一身玄底金纹宗主袍服,那袍服乃极品法器由千年玄晶鲛纱所制,金色暗纹在阳光照耀下流转生辉,无风自动。
她姿容旖丽,绝色之姿,但这袍服只衬得她气势威严,若九天神明,叫人不敢直视。
这袍服是第一宗宗主独有之物,天下仅此一件,是权力的象征。
上一世,她只想着如何与师叔师兄们更亲近,极少穿这件宗主袍服。
身边给她梳妆的女弟子低着头,不敢直视她,小声提醒道:“宗主,辰时到了。”
辰时,是弟子选拔大赛即将开始的时间。
承天峰响起一声一声敲打铜钟之声。
云灼淡淡应了一声,转瞬之间人已消失在宗主殿。
女弟子震惊在原地,眼中仍有对自家宗主姿容绝世的惊艳。
她回神之际,云灼已经到了承天峰。
承天峰宫殿飞阙,群云环绕,山顶是峰主的承天殿,山腰是内门弟子住所,山脚是外门弟子。
弟子选拔大赛每五年举办一次,在承天峰山腰处的择贤殿。
择贤殿前有一巨大的圆形露天比试台。
此刻比试台周围内外门弟子云集,侍奉弟子们来来往往,各司其职,手里无一不端着糕点茶水等,侍奉着比试台正东方观台座上的尊者、长老们。
观台座呈梯阶,最高的一阶只有一个座位正空着——
宗主之座。
往下一阶四个座位,左右两侧分布均等,分别坐着三个尊者。
而九位长老还有尊者们的亲传弟子座位则在最下方围成一圈。
“池酉,寒韫,沐昭野之事你二人怎么看?”
说话的正是坐在第二阶左侧的老者,峥渲。
他捋着长至胸前的黑白相间胡须,说话时,盯着对面的二人,一副年长者的姿态。
还不等池酉寒韫二人开口,便有一道如裹着玄冰凝成玉露般的女子声音传来。
“本尊处置自己的弟子,想必师兄师妹们不会有意见。”
话音刚落,原本空着的宗主座突然出现一女子。
眉如远山,眼眸如山雪,清冷如仙之余宗主之威不怒而显。
“难不成师叔有意见?”
三人见她身着宗主袍服,相互对视一眼,眼里均有惊诧疑问之色闪过。
他们得出了相同的结论。
眼前的人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峥渲微微皱眉,她虽叫自己师叔,但显然在与他摆宗主的架子,与之前对他的恭敬大相径庭。
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打量着她身上的宗主袍服,那袍服上的金色暗纹非是寻常金箔丝线,而是以一阶灵虫鎏光蚕所吐金缕混以凤凰精血缝制,领口绣着咒文,在阳光照耀下如星璀璨。
不愧是极品法器。
思及往事,峥渲更是不悦,但他的脸色却仍旧一副和蔼的模样,说话时,语气也十分的温和,但话里的内容却是指责。
“若是弟子犯错交由你的师兄即可,他掌管宗门刑罚,云儿你身为宗主,岂可行私刑?”
云灼歪躺着,手肘支撑着扶手,手掌支着下巴,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太阳穴,极力压制心中的恨意令她周身气压极低。
眼前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她看一眼都觉得烦,遂阖上眼眸,索性眼不见为净。
然而在外人眼里看来,她这副模样惫懒傲慢至极,就连说话时的语气也十分狂妄,毫无认错之意。
“师叔教训的是,本尊闭关不理宗内事务多年,这些年委实辛苦了师兄,是我这做师妹的不对。说到底,本尊是宗主,履行职责是应该的。如今我已出关,师兄不若将这刑罚之权还回来罢。”
池酉脸色微变,袖中的双手抓紧座椅扶手,咬着牙看向峥渲,眼神中不悦难以掩饰。虽眼睛看着峥渲,但脸上是给云灼赔笑。
“为宗门效力我求之不得,一点不辛苦,师妹太客气了!”
峥渲收到爱徒责怪的目光,当下脸色铁青,斥责道:“好你个云灼,你师兄为宗门劳苦多年,你没有赏也就罢了,一出关就想夺其职,我看你真是闭关疯魔了!”
老登,不演了。
云灼在心里冷笑,睁开眼睛直视峥渲,面上神色冷了下来,话却是对池酉说的。
“师兄,直呼宗主名讳,污蔑宗主该当何罪?”
池酉看看峥渲,又看看云灼,面色十分为难,好半天才吞吞吐吐说出一个字:“这……”
按照宗规,以下犯上直呼尊主大名,鞭笞三十,禁闭三日。
犯错的是他的师父,又是宗门德高望重的峥渲尊者。这是他能说的?
这云灼真是不安好心!
峥渲气得脸都红了,瞪着眼看着云灼:“吾是你师叔,直呼你名讳有何不可?!你若不是闭关疯魔了,对师长如何会一点都不尊敬!”
寒韫显然没料到二人气氛如此僵,眼神怯怯地看向云灼,为峥渲求情。
“师姐,师叔毕竟是我们的师叔,直呼名讳也是与我们亲近呀,你不要生这么大的气。”
看着他们三人互相袒护,假惺惺的样子,云灼只觉方才压下去的恨意,此刻卷土重来,怒火在胸腔中翻滚灼烧。
她眉眼冰冷,极力压制心中的恨意,周身散发出威压。
峥渲三人离她最近,很快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
云灼乃是当今漠枵大陆第一半步地仙,修为高出他们不止一截。
几吸之间,峥渲三人均已面色苍白,捂着胸口如脱了水的鱼大口喘息着。
峥渲年纪最大,最先承受不住,“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池酉捂着胸口,只觉肺腑生疼,而威压源源不断,他几乎要支撑不住。
责怪地瞪着峥渲:“师父,你快些给师妹道歉!师妹身为宗主你在外面应当要顾及她的颜面才是。”
寒韫捂着胸口,疼得五官皱成一团,赶紧附和:“师兄说得对。”
只是一点威压就受不了了,真是废物。
云灼眼神淬冰,看着他们狗咬狗,心中生起一丝丝的快意,可那些恨却翻涌奔腾着,久久难平。
若非他三人在宗门地位今非昔比,她真恨不得现在就啖其肉,饮其血!
峥渲脸色惨白,血从嘴角溢出,五脏撕裂般的痛绞得他难以呼吸,他低着头眼底划过一丝怨毒,面上摆出先前慈爱的样子,看向云灼。
语气也诚恳了几分:“云儿,今日是师叔的不对。师叔给你道歉。”
话音落,威压瞬间消失。
云灼坐直了身子,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师叔,知错就好,你是宗门表率,切忌为老不尊。”
峥渲从空间里取了灵药服下,脸色才缓和一些,听见她这句话,气得脸都青了。
但胸口实在太疼,再来一次,恐连选拔弟子都成问题,他便只好忍气作罢。
闹剧就此告一段落,而此间比武台比试已经过了几轮。
就在此时,台下一阵欢呼,人群中传出统一为一个人鼓气的喊声。
“白怜月加油!”
这喊声男女皆有,不绝于耳。
对比无一人鼓气支持的谢空青,这白怜月的人气可见非同一般。
云灼坐得端直,比试台的场景看得更加清晰了然。
那台上的白怜月杏眼琼鼻,一张脸很小巧,气质如初雪般干净脆弱,因气运滋养,发梢自带浅金流光,叫人只看了一眼便心生好感。
她站在谢空青对面向前走了两步,露出很是友好的微笑,向对方作揖行礼。
“谢师兄,请。”
谢空青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在她上前两步的瞬间,立刻往后退了两步,似不愿离她近一点的样子抱拳回礼。
“请。”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拔剑出鞘直指对方而去。
台下一阵惊呼,不满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人群中响起来。
“这谢空青太下流了,竟然搞偷袭!”
“白师妹加油啊,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