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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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和温时砚还是迟到了。
许是因为太久没睡过好觉，又或是因为温时砚在旁边陪着，多了些莫名的安全感。
结果就是，沈岁罕见的赖床了。
温时砚的温柔攻势对沈岁完全不起作用，甚至还把他又哄睡过去一次。
等到温时砚终于把沈岁哄起来，早自习已经下了。
两人先后进浴室匆匆忙忙的冲了个澡，又火急火燎的往学校跑。
总之，等两人赶到学校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接近尾声了。
姚婷站在教室门口，要笑不笑地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个人。
“你们怎么不放学再来？”姚婷弯着眼，“还有你，沈岁，昨天下午人在哪？”
沈岁抿了下唇，飞快瞥了眼旁边的人，低声道，“……打工。”
姚婷皱了下眉，沈岁的家庭情况她是知道的。她顿了下，叹了口气，“总得跟老师说一声你去哪了，知道吗？”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检讨也别写了，高三也没那些时间去让你写检讨，以后注意点时间。”
姚婷挥挥手，把沈岁和温时砚赶进教室。
沈岁飞快走到座位坐下，余光瞥见温时砚不紧不慢的坐下，在他开口之前趴下，头埋在臂弯里。
其实他并不困，只是有些莫名的难堪。
温时砚肯定是听到“打工”了，再结合昨天受的伤，轻而易举地就能联想到他是因为打工把小臂砸了。
至于为什么打工，也很好理解了。
沈岁烦躁的揉了下脑袋。
他不想让温时砚可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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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沈岁都趴在桌上，直到中午下课铃响，沈岁才抬起头，白皙的脸上留下红印。
温时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沈岁赶紧拎着书包离开教室，赶去餐馆打工。
中午的餐馆满是喧嚣，空调风裹着食物的油香在拥挤的桌椅间乱窜。
沈岁攥着半干的抹布，刚擦净靠窗桌的油渍，又被吧台的铃声催着去收邻桌的空盘，帆布鞋在黏腻的地砖上快步蹭出细碎声响，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滴在清洁桶里，溅起一小圈泡沫。
等到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沈岁才得以空闲下来。
“歇歇吧。”店长递给沈岁一瓶矿泉水，沈岁接过水，道了声谢，拉下口罩喝了几口。
这家餐馆离学校不算远，中午也有学生来这里吃午饭，沈岁喝完水便重新将口罩戴好。
几个穿着云城高中校服的学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交谈声不算大，但因为餐馆人已经很少，他们的声音便格外明显。
“你听说了吗，高三七班那个叶眠安不是叶家亲生的！”
“真的假的？他仗着叶家小少爷的身份，天天趾高气昂的，这下好，丢脸丢大了！”
“是吗？我听我朋友说他今天来上学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还不是因为他爸妈宠他，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也养了那么多年，感情深得很。”
沈岁视线落在那一桌几秒，又移开。
他对这些八卦没兴趣，但叶眠安这个名字他倒是听过。
听班上其他人说，叶眠安天天上下学都是豪车接送，每年生日都会举办生日宴，一听就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少爷。
沈岁眼神放空几秒，再回过神时那一桌的学生已经准备走了。
沈岁回到员工休息室，脱下围裙，背上书包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店长拦住了他，递给他一个袋子，“沈岁，刚才有个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沈岁有些疑惑，视线落在袋子里，发现是一碗蛋炒饭，似乎是刚出锅，还冒着热气。
“那人长什么样？”
“唔，挺帅一小伙子，穿着你们学校的校服，长得也很高，得一八五往上了。”
店长说着，眼神里透出失望，“就是走得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要联系方式。”
沈岁怔了下。
……温时砚？
除了温时砚，沈岁实在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了。
沉默了下，沈岁接过袋子，道了声谢。
“嗐，没事，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你就在这儿吃吧，”店长弯眸，“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沈岁没有拒绝，在一旁的座位坐下，拿出蛋炒饭。
蛋炒饭味道很好，色泽鲜艳，泛着油润的亮泽，沈岁却没心思认真品尝，一心只想着为什么温时砚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还给自己送蛋炒饭。
他看到自己在这里擦桌子了吗。
沈岁敛眸，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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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到教室的时候，温时砚已经到了。
看到沈岁，温时砚弯了下眸，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下午好，同桌。”
沈岁愣了一下，有些生疏的回了句“下午好”。
沈岁有些不安地坐下来，以为温时砚会问自己什么，问他为什么要打工，问他是不是很缺钱。
可是没有，温时砚什么都没有问。
只是说了句，“中午要记得吃饭，不然会胃疼的。”
那双眸子里藏着的情绪，沈岁看不懂。
沈岁抿了下唇，低声道，“……知道了。”
“谢谢你。”
温时砚弯眸，抬手又揉了下沈岁的头，“不客气，同桌。”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沈岁难得没睡觉，盯着黑板上奇形怪状的公式，看了几秒，发现完全看不懂。
这都什么啊……沈岁转了下笔，又拿起笔戳了下脑门。
耳旁传来一声轻笑。
沈岁猛地侧头，对上温时砚满含笑意的眼睛。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沈岁语气硬邦邦的，却见温时砚笑的更开心了。
确定了，就是在嘲笑他。
沈岁回过头不再看他，却无法忽视身旁那道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视线。
沈岁忍不住偏头，压低声音，“看我干嘛？你不听课？”
温时砚挑了下眉，诚实地说，“我会。”
沈岁:……
行吧。
是他多虑了。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老师讲的你会你就自己往后学。”
沈岁皱着眉，凶巴巴的，“不准看我。”
温时砚失笑，转回头，“好好好，我不看。”
沈岁继续盯着黑板上的公式和数字，耳边是数学老师念的魔咒，他撑了几分钟，终究是没撑住，丢下笔便趴下睡觉。
温时砚撑着头，眼神停留在沈岁耳后的小痣上。
他忍住碰一碰那颗痣的冲动，摩挲了下手指。
沈岁醒过来的时候，讲台上已经从数学老师换成了英语老师，有同学在找老师问题，看起来已经下课了。
他放空了几秒，侧头见温时砚正在整理桌上放的几张卷子。
“这是什么？”
“往年数学竞赛的试卷。”温时砚将试卷叠好收起来，“刚才下课孟老师给我的，说是让我练练，十二月有个数学竞赛。”
沈岁点了点头，数学竞赛什么的，一听就跟他没关系。
温时砚见他清醒了，拿出手机凑近他，语气含笑，“同桌，加个微信？”
“……哦。”沈岁翻出手机，按了两下没按开，才想起自己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这是他买的二手机，掉电很快，饶是沈岁每天忙着打工没怎么用过，也必须要经常充电。
沈岁抿了下唇，有些尴尬，“手机没电了。”
温时砚垂眸看了一眼旧手机，笑了下，“没事，那下次再加吧。”
沈岁赶紧把手机塞回书包。
最近怎么事事都不顺……他揉了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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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又睡了一节英语课，终于熬到晚饭时间。
温时砚不在座位，沈岁去办公室跟姚婷请了晚自习的假，便拎着书包出了学校。
沈岁先去餐馆打了一个多小时的工，接着去了街区的网咖。
把手机充上电，沈岁打开了顺路买的盒饭。
盒饭并不好吃，但好在便宜，能填饱肚子。
沈岁将吃完的盒饭扔进路边的垃圾桶，转身时瞥见不远处的身影，皱了下眉。
沈刚？他在这里干什么？
见沈刚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沈岁嫌恶的皱紧眉头，进了网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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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岁到学校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加上温时砚的微信。
温时砚看着对方全黑的头像和“ss”的昵称，弯唇笑了下。
果然，一直都是。
沈岁没看他，低声道，“微信加上了，我要睡觉，你上课别一直看我。”
“好。”温时砚低头，给沈岁改了个备注，抬头便见沈岁轻车熟路地趴下了。
温时砚撑着头，抬手挑起沈岁的一缕头发，一圈一圈缠在手指上，又松开。
温时砚勾了下唇，抬头便见前桌的男生趴在椅背上，看向他的眼神闪着光。
温时砚:“？”
温时砚回忆了一下，随即挑眉，“周清扬？你看我干什么？”
周清扬看了眼沈岁，悄声说，“学霸，你能不能传授给我你和沈岁友好交流的功法秘籍？”
温时砚:“？”
“功法秘籍？”温时砚失笑，“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周清扬正准备侃侃而谈，瞥见沈岁把头埋得更深，便拉起温时砚来了教室外。
“你看啊，沈岁之前跟谁都不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好像谁多看他一眼他就要揍人。”
周清扬抿了下唇，又说，“但其实，我坐他前面能感觉到，他其实并不是那种一惹就揍人的人，”他顿了下，补充了句，“好吧确实有点凶。”
“但是学霸你，刚转来没两天，就跟沈岁混的这么熟，这不正说明学霸你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方法吗？”
温时砚歪了下头。
方法？他思索了下，装可怜算吗？
见周清扬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温时砚想了想，说道:“沈岁只是看起来有点凶，其实他人很好相处。”
温时砚侧头，从后门看向趴着睡觉的沈岁，后者抬手揉了下头发，手顺势搭在脑后，就着这个姿势接着睡。
温时砚眼底的温柔像漾开的水波，嗓音温沉，“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所以对谁都很冷漠。”
就像一只从未得到过认真对待的小猫，只会亮出利爪和锐齿，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如果你想和他成为朋友，”温时砚顿了下，浅笑，“别怕他冷脸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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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沈岁睡过去了。
课间的喧闹声逐渐清晰，沈岁抬头，猛地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我靠！”
沈岁往椅背上一靠，深吸了几口气，“你有病？”
周清扬呲着个大牙笑，“那啥，沈同学，加个微信？”
沈岁:“？”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周清扬，周清扬也不恼，挠挠头道:“沈同学，我坐你前面这么久了，这也算是一种深厚的前后桌友谊，加个微信应该可以吧……”
他说着，自己都有些心虚，偷偷看了一眼温时砚，后者回以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沈岁狐疑地看了周清扬一眼，似乎有些惊讶这人竟然会主动加自己微信。
沉默了几秒，沈岁拿出手机，点了下头，“我扫你。”
周清扬顿时激动地热泪盈眶，眼圈都红了。
沈岁:“……？”
如愿以偿的周前桌满心欢喜地转回去，沈岁盯着他看了两秒，又侧头看向温时砚。
“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沈岁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周清扬听到，打击他的自尊心。
温时砚扬唇，声音同样很轻，“说不定他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呢。”
不可能。
沈岁十分果决地去掉了这种可能性。
他肯定是受什么刺激了。
温时砚弯眸，视线落在周清扬写着开心的后脑勺上。
周清扬……周家的吗？
是恰巧同名，还是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他为什么会在云城？
手机响了下，温时砚垂眸，挑了下眉。
【Chéri】:你找时间提醒他去看下医生。
【Chéri】:他受刺激了。
隔了几秒，对面又发过来一句。
【Chéri】:委婉点，别太直白。
【Y】:怎么发消息？
【Y】:直接跟我说不就好了^^
沈岁目光落在这两条消息上，“啧”了一声。
【Chéri】:万一被他听到了呢？
【Chéri】:再受刺激怎么办？
温时砚眼里笑意更浓，抬手揉了下沈岁的脑袋。
沈岁猛地转头看向他，脸色很臭。
沈岁:“你干嘛？”
温时砚:^^
老婆太可爱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