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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台北也是一个远方 ...
清脆的巴掌声划破化妆间的宁静,欧米娜的脸被打得猛地歪向一边。
她紧咬着下唇,压抑着翻腾的情绪,眼睫颤抖,还未睁开,又一个耳光重重甩在她另一边脸颊上。
动手的人竟是安允诺!
可爱雀斑化妆助理和烟熏妆服装师一惊非同小可,她们原本正低头登记着戏服编号,此刻都吓得停了动作,瞠目结舌。
「安允诺妳干嘛?」可爱雀斑化妆助理忍不住惊呼。
安允诺和欧米娜却像没听见,自顾自地对峙着。
「什么感觉?」安允诺的声音冷静,眼神却锐利地锁定着欧米娜。
「没太大感觉…」欧米娜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倔强,「我跟妳说过,小时候我在山上种菜、采茶、打工、看大人眼色,还被牛踢过,早就不知道委屈两个字怎么写了。」
安允诺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那么,再来。」
「妳…妳们是在练戏吗?」烟熏妆服装师恍然大悟,试探问道。
「不能再打了,脸肿起来怎么连戏?我的妆可盖不下去!」可爱雀斑化妆助理急忙阻止。
安允诺仔细端详着欧米娜脸颊上的红印,点点头:「真的不能再更用力了。」
欧米娜泄了气般叹息:「唉,我就知道,果然没什么用…」
她低头,想绕过安允诺,脚步刚动,安允诺却毫无预警地伸出脚,轻巧地一勾。
欧米娜惊呼一声,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前仆倒,身上的衣服被桌角勾住,「嘶啦」一声裂开,碎布狼狈地挂着。
「安允诺,妳疯了!」欧米娜又气又急,撑着地面想爬起来。
还没等她站稳,安允诺竟猛地扑了上去,直接跨坐在她身上,双手按住她的肩膀,脸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凶狠。
「安允诺妳疯了吗?…妳到底要干嘛?」烟熏妆服装师吓得尖叫。
安允诺一手用力托住欧米娜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语气逼人:「现在呢?现在呢?什么感觉?」
欧米娜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剧烈地纠结着,愤怒、屈辱、慌乱,还有更深层的什么在刺痛着她。
她双手在面前徒劳地挥舞着,像是要推开什么无形的压迫。
「停…够了,够了,够了!」欧米娜的声音带着哭腔,终于崩溃。
安允诺这才松开手,从她身上下来,伸手将她扶起,细心地拍去她衣裤上的灰尘。
欧米娜的胸口仍剧烈地起伏着,眼神涣散,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抽离。
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杜墨和贺曜阳斜靠在门边,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不好意思,打扰到妳们了吗?」贺曜阳笑着问,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杜墨的目光在两个女孩之间流转,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微笑:「练戏?」
安允诺脸颊微红,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嗯,陪米娜练戏。」
欧米娜转身走到镜子前,背对着他们,手指有些颤抖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她低声咕哝了一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怎么走到哪都有你?」
她白了贺曜阳一眼,现在自己的这番狼狈模样,她最不想让人看到的就是他。
安允诺赶紧走过去,从桌上抽了几张面纸,帮欧米娜擦拭额角和颈窝的汗珠,同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贺总是最大投资方,朝日集团是我们最大的金主,没有他就糟了。」
贺曜阳清晰地感觉到了欧米娜语气里的敌意,那种不加掩饰的排斥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只能无奈地苦笑,带着几分自我解嘲的意味。
「你们先聊一下,我去给你们买些咖啡。」贺曜阳说着,转身就要走。
「贺总,我去就行了!」可爱雀斑化妆助理连忙说。
「不用不用,」贺曜阳摆摆手,「他们很挑的。阿墨只喝Ristretto Bianco浓粹拿铁,允诺上次开会点的是冰的焦糖玛奇朵,Mina工作如果累了一天会放纵一次喝太妃核果拿铁。」
欧米娜闻言,整理头发的手微微一顿,不禁从镜中讶异地回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贺曜阳捕捉到她纳闷的眼神,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妳杂志采访时说的,我看了杂志记住了…你们等我,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阵风似的跑走了。
「贺总贺总…我们还没点呢!」烟熏妆服装师在他身后喊道,声音被走廊的回音吞没。
杜墨走到欧米娜身边,看着她脸颊上的红印,语气温和:「打得脸都肿了。」
欧米娜别过脸,声音恢复了几分平静:「小事,贴贴芦荟,半小时就褪了。」
杜墨转向安允诺,目光带着探询:「我能请教一下,这种练戏方法是哪位发明的吗?」
「是我们要拍的那场戏,」欧米娜替安允诺解释道,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方才情绪激动的余韵,很认真地回答,像小学生在答老师的提问:「戏里『阿泥』第一次被富豪带到郊区别墅…被下了药…逃到一个农舍…我知道里面的情绪很重,还不只一种情绪,却没把握进得去…」
「现在呢?」杜墨问。
欧米娜沉默了一下,眼神飘向远方:「刚刚一下想起了很多往事,当年刚入行,其实…」
她没说下去,但眼底的黯然已经说明了一切。
杜墨轻声说:「这段戏,阿泥刚到大城市,还满是憧憬,那天晚上的打击,带来的不只是感伤委屈,有更多是愤怒…妳生自己的气,妳生命运的气。」
安允诺有些不安地看着杜墨:「杜导,对不起啊,我们自作主张,背地里土法炼钢。」
杜墨摇摇手,眼神里满是理解:「演技开发没有标准答案。人的皮肤有记忆,舌头有记忆,情感也有记忆。
很多时候,最深刻的表演不是靠脑子去分析,而是靠心去感受,去碰撞。」
欧米娜抬起头,目光落在杜墨脸上:「杜导,我总觉得《一个叫做台北的远方》这个片名的意思,不只字面上那么简单。」
杜墨点点头:「读过三毛的书吗?有一阵子,她喜欢强调一句话『只要是出发,都是好的』。」
安允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1981年三毛去中南美洲旅行半年,回来出版了《万水千山走遍》,还办了很多场演讲。那时候,这句话是很激励人心的,鼓励了很多人勇敢地走向未知的远方。」
杜墨有些讶异地看着她:「1981年,那时妳还没出生吧?」
安允诺笑了:「我在图书馆里听过那演讲的录音带。」
杜墨的目光深邃起来:「台北是一个有特殊背景的城市,从三毛那个年代开始,年轻人血液里就有种流浪的渴望,不只是出去看看,还包括出去证明自己,落实梦想。但其实在堤湾,对很多不是在台北长大的人来说,台北本身,也相当于三毛笔下的那个『远方』。一个充满机会,也充满挑战和幻灭的地方。」
欧米娜眼神一动:「我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你一口咬定我就是你要的故事主角?就算我完全没演过戏?」
「对的。妳身上有阿泥的影子,那种来自山野的韧劲,和闯荡都市丛林的格格不入又拚命想融入的挣扎。」
杜墨语气肯定,「但妳想,流浪远方,去了远方,然后呢?梦想达成了以后,就留在那里了吗?可能还是要把那份感动再带回出发的地方的,对吧?」
安允诺轻声接道:「三毛还说过,『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欧米娜心中某道尘封已久,连她自己都快要遗忘的门。
她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瞬间泪光盈然,那是一种混杂了挫败、顽强、释怀和深刻共鸣的泪水。
那些在异乡打拼的孤独夜晚,那些在镁光灯下强颜欢笑的时刻,那些午夜梦回时对家乡的思念,此刻都化作滚烫的泪,汹涌而出。
就在这时,贺曜阳提着几个印着咖啡店标志的纸袋,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咖啡来了…」他声音响亮,看到欧米娜满脸泪痕,不由得愣住,「我错过什么精彩的?怎么哭成这样?阿诺又打妳?」
他边说边手脚利落地把各人的咖啡拿出来分发。
欧米娜猛地推开递到面前的太妃核果拿铁,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这么晚喝什么咖啡!」
可爱雀斑化妆助理和烟熏妆服装师收拾好东西,正低着头准备悄悄溜走,被这气氛弄得更加手足无措。
安允诺赶忙拿起自己和欧米娜那两杯咖啡追了上去。
「妳们辛苦了,贺总请的咖啡。」
两人略一犹豫,看了一眼气氛诡谲的化妆间内部,还是接了过去,低声道了谢,匆匆离开了。
安允诺走回杜墨身边,看着情绪显然还在激荡中的欧米娜,压低声音对杜墨说:「导演,要不你们二位也先走吧,让她消化一下。」
杜墨无声地看着欧米娜,眼神温柔。他抬手,轻轻地按了按欧米娜的肩头,无声地传递着理解与支持。
贺曜阳还想说些什么,似乎对欧米娜的反应感到困惑,但杜墨已经转过身,搭着他的肩,半推半拉地往外离开。
「走吧。」杜墨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贺曜阳一头雾水,带着满腹的疑问,被杜墨带着走出了化妆间。
欧米娜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
这份不明所以的隔阂,像一个尚未解开的结,悄然埋下,等待着在往后的日子里,被层层剥开。
有些人,
不是离开台北才开始流浪,
而是住在台北,仍在流浪。
如果你也曾在一座城市里找不到栖息的地方,
请给这一章一个收藏,
让我们一起记住三毛那句话:
「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
「台北本身,也相当于三毛笔下的那个『远方』。」
——杜墨,在化妆间里说出片名的深意。
她不是在演戏,她是在记忆里奔跑。
如果你也曾在某场表演里看见自己的过去,
请留言告诉我们:
你心中最深刻的一场戏,
是哪一幕?
「刚刚一下想起了很多往事…」
——欧米娜,在练戏中撞见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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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台北也是一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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