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大仙师》齐全

31、第 31 章

　　乐篁在衙门口等了一夜，待黎明的晨光透过黑压压的云层，眼眸里出现了个闪闪发耀的身影。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但乐篁还是义无反顾地奔向这个耀眼的身影。

　　乐悠然感到出乎意料，不想乐篁如此期待自己归来，俯身张开双臂微笑道：“我回来了乐篁。”

　　最后一步路乐篁却停下来，淡淡道：“主人回来了。”

　　“我说你呀。”乐悠然一手叉腰苦笑道，“算了，总比见着我就躲着好。我会再接再厉，让你肯托付全部真心。”

　　“什么托付不托付的，我哪有胆子敢忤逆主人。不管什么命令，就算要我命我也只能认。”

　　“你这小子，净说大话。”

　　乐篁神情专注道：“是事实啊，我本来就反抗不了您。”

　　“还反抗，说得好像我多残忍似的。罢了，我何必跟你这个小魔物争，你懂什么。走了。”

　　乐悠然换回衣裳，到堂屋把一个木盒交给知县道：“大人，等挖渠工程结束后，会有个白发男人来找你要东西，直接把盒子给他就行。”

　　知县端量木盒问：“不知盒内装的是？还有什么白发男人，说得我一头雾水。”

　　“总之是个没人性的白发男就对了，还望大人多多包涵，别与他一般见识。此事与大人无关，最好不好过多干涉而引火自焚。贫道还要忙着逃、呃跑赶路去，就先告辞。”

　　知县看她说话不利索，问：“道长一夜未归，这又突然冒出个白发男，可是发生何事？”

　　“大人刚上任，诸事繁多，就别再节外生枝。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河伯传言纯他们造谣生事，用准治水法便可。大人会屈尊就卑求贫道上门，送个东西而已想来不成问题。”

　　“不不，道长言重了，小官还惭愧未能还恩，您却要离开。”

　　“那就替我送东西，则是对贫道最大的恩情。”

　　“小事一桩，道长放心。”

　　“多谢多谢。”

　　交代得差不多，乐悠然带乐篁走出县衙，然后抓住乐篁的手腕一直跑到郊外。之后见荒山四处，这才松手慢悠悠地走。

　　见她安下心，乐篁就不怕打草惊蛇，问：“主人，方才我们逃什么？”

　　乐悠然懊恼叹气道：“我好像又激动了，不小心得罪河伯，我就拿他掉落的眼珠威胁，骗他等水渠挖好再还给他。这段时日我得离河流远点，别让他感应到我的存在。他是神，时间久了会淡化恨意。”

　　“主人不是随便发火的人，都只会面对不公时才会如此。神的话，那他肯定触及到百姓利益。”

　　乐篁的猜测说到心窝里，乐悠然欣然道：“不愧是我的灵兽，没白跟我这么久。虽说是神，但他可凶了，露个面就如此大动干戈，更别说施法找眼珠，必定会殃及百姓，我便忍不住说他两句。但正因是神，不会随意把气撒到无关的百姓身上，我跑路就是。”

　　“神物随意掉落人间，若被歹人拾到，或许会引起更大灾难。但主人你之前也说，你是人，不帮人就是背叛，我觉得你不会遭天谴。”

　　“我骂他问心无愧，不怕天谴，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平静。现在想来，我觉得没必要跟他吵。罢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下回注意。”

　　乐篁还是不能理解，说道：“有什么好纠结，他不服过来寻仇，咱跟他拼了。我们一路遇不少神仙，见来您神缘极高，大不了下辈子再修道。”

　　乐悠然畅怀大笑道：“原来你这么刚硬，可算见到你的情绪化，还以为你会一直像个榆木脑袋任我摆布。”

　　“有吗，还好吧。我再落魄，魔界之尊的气魄没那么容易消失，加上我又无后顾之忧，大可壮烈死去。所以主人，您若到头来保不住我，速度给我个痛快。”

　　“俗话都讲生不如死，行，我死的时候尽量别忘了你，或者你提醒我。话虽如此，你就没有想要做什么事吗，别我忘了奖励你就说我不守信用。”

　　“主人似乎很着急，我没有要求不是不用给你添烦恼吗。”

　　“这不是于心不忍吗。身份不是你能决定，你却被迫收拾望不到尽头的烂摊子，并且对我忠心耿耿，不为你做点啥总觉得亏心。”

　　“亏心？何有亏心一说？”乐篁更感迷茫，“您遇我那日，本该挥剑斩杀我，可您却收留我，处处维护我。我都怕改日谁污蔑您投敌，您到时违抗不是，不违抗就是待宰羔羊。”

　　乐悠然泰然道：“我并不觉得有人会如此污蔑我。就算那人要跟我同归于尽，那也是渺茫。”

　　“这是何意？”

　　“哈哈哈！”乐悠然开怀大笑道，“若真有可能，七位掌门怎能如此痛快，我说要你，他们还真不动你。就说和同，八成吃了你的心都有，却允许你出现他眼前，仿佛是我肚里的蛔虫，对我百般信任。”

　　“好像是这样，几句话就说服他们。啊……”

　　乐悠然见他恍然大悟，似笑非笑问：“你觉得会是何等原因？”

　　“这，主人都不清楚，何况我。”

　　“是吗。管他呢，那正好，起码我在的时日你会过得安心乐意。”

　　“嗯。”

　　乐篁把视线从她身上离开，以免被她看出自己有心思：“错觉吗，总觉得她在套我话，难道她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身份？我没说漏什么吧，她自己猜的可不是我破天机。嗯——愿望啊……我烂命一条，只求这份短暂安宁罢了。”

　　几日后，两人翻越一座山，来到山脚下的某个山村。

　　进村走了段路，乐悠然总觉得这的景象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天朗气清但不见行人，偶尔碰到院门口的，不是坐着就是靠着，无精打采。

　　乐悠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道：“这一个个怎么了，蔫了吧唧的。这会还是农忙时节吧，我以前累死累活跑山也不带这样。”

　　乐篁道：“不知可是视觉感，总觉得这方气息也不对，难道有鬼怪作祟？”

　　“我也这么想，我搜搜看。”乐悠然从包里捻诀张符纸，但符纸没有反应，“不是妖怪，那大家都怎么了？我去问问。”

　　乐悠然走到一户人家的篱笆外，对坐门口的老妇喊：“老人家，您忙不，我们想向你打听个事。”

　　老妇听到这声响亮有劲的呼喊，勉为其难地从木椅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拄着拐杖地走来道：“什么事啊小姑娘？”

　　“不好意思打扰您歇息，这是刚忙完活了吗，听您说话声有气无力的。”

　　老妇捂着喉咙，紧缩眉头做吞咽动作，说道：“看姑娘容光泛发，若是外地来的就赶快离开吧，别被秋瘟感染了。”

　　“秋季昼夜温差大，是容易得风寒，但一倒倒一片，闹得还真严重。”

　　“可不是嘛，一沾到就要病个两三月，生不如死可能就是来形容我们的。都病得厉害，粮食无人收割，收成也就越来越差。”

　　“不该如此现状才是，这秋瘟大概多少年了？”

　　“有个三五年了吧。老实说在那之前，就没传过什么病，我们也觉得奇怪，都怀疑是不是有妖怪捣乱。”

　　“确实奇怪，那尽我所能，我会试着揪出传病妖怪。若没有就没办法了，我主要是降妖除魔。如若你们命不该绝，兴许会有心慈好善的巫觋路过。”

　　“不知姑娘是何许人也？”

　　“游历道士罢了。“

　　“原来是道长。”老妇仿佛看到希望，认为她会给这个村子带来生机，鞠躬道，“若真有妖怪，望道长能够竭尽所能，替我们出口恶气。再折腾下去，年轻人迟早也扛不住。”

　　“好。”

　　离开后，乐悠然也不知该从何下手调查，一路奔波还些许疲劳，就先到棵树下蹲坐乘凉。

　　乐篁坐到一旁给乐悠然捏腿道：“主人，以你的功力，符纸没有反应那就是没有妖怪，何必多此一举再调查？”

　　乐悠然道：“所以我说如果有的话。我是觉得这场秋瘟来得诡异，不做调查我心里不踏实。你可有何想法？”

　　“眼下只能像个无头苍蝇瞎转悠碰碰运气，主人就留下来保存收妖的体力，我出去找找。”

　　“现在都在传是妖怪干的，没有我陪着，万一有人误解你，追着你打怎么办？道理也要看场合讲，成见如山，他们一时半会听不进去。”

　　“就我这模样，就算没人信鬼怪之说，也都唯恐避之不及。我是看他们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他们肯定追不上我。”

　　“啊？哈哈。”见乐篁一本正经地说出倒霉事，忍俊不禁道，“谑而不虐，你还懂这种智慧。”

　　“恳请主人给我个表现的机会。”

　　“你有心了。那好吧，不过不要掉以轻心，找个看上去好说话的，嘴巴甜点，能蒙过去就说自己是得了怪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吧，跟自不自卑的没关系，就是……”

　　此时的乐悠然像个老母亲般喋喋不休，乐篁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插嘴道：“主人，换算年龄，我可比你大个四五岁。跟随你的这段时日，我有眼力见，知道人爱听什么话。”

　　“这不担心你吗，啊好好我不说了，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