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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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很好，恒星散发着温暖的光辉，花园里繁花似锦，像是一幅油彩画，但路西尔只是坐在那里，背景里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被风吹动的黑色发丝被光染成了金色，在这幅由风景作为主题的画卷中，路西尔熠熠生辉，光彩夺目，是画面中唯一的锚点。
伊西凝望着终端上的投影，听着对方隐含笑意的解释，周围的一切开始失真，只剩自己早已凌乱的心跳。
“上将？能听到吗？咦，是信号不好吗？”
看伊西像个雕塑一样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路西尔不禁开始怀疑，这虫族的网络是不是也不太好。
良久，投影里的画面终于动了起来。
路西尔正要说点什么，就听伊西办公室的门被其他虫敲响。
终端里传出一个陌生雌虫的声音，对方在问伊西，下午要不要去赴约。
伊西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这个行程，之后门又被关上。
不知道是不是路西尔的错觉，他总觉得在给出答复之前，对方犹豫时隐晦地看了自己一眼。
“上将下午有约会？”
这种时候，还用上赴约这种词，路西尔几乎不做他想。
要去见的除了剧情里的那个虫渣，星网上照片满天飞的A级贵族雄虫罗尔·梅特利以外，还会有谁？
“是。”伊西不是很想跟路西尔讨论这个，他假装没听懂雄虫的言外之意，只回答了最表面的问题。
这个反应在他意料之内，他早知道对方不会坦白，可真的听到伊西的敷衍，路西尔还是抿直了嘴角。
清楚自己无权过问对方的行动，和真的证实了这个结论，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概念。
“那就预祝上将约会顺利。”
路西尔语气轻快，祝福的话说得轻而易举，只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寻不到一丝笑意。
“我不是……”伊西下意识想要解释，但转念一想，他自己的私事实在没有向雄虫报备的需要，阁下也未必在意这些东西。
“谢谢阁下的祝福，我相信下午一定会顺利的。”
他顺着路西尔的话往下说，不想在这种时候反驳惹得对方不快。
可别相信了，要是下午你跟那个雄虫相亲真的很顺利，完蛋的不只有我的任务，还有你跟你所在的整个世界。
路西尔第一次被雌虫这种无论什么时候都顺着雄虫说话的态度感到吃瘪。
只是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他再改口阻止恐怕不现实。毕竟从伊西的视角来看，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知道和关注他的事才对。
比起阻止相亲这件事，他本来打算先解决对方精神域逐渐崩坏这个根本问题，但事有轻重缓急，谁想到伊西突然提前了跟罗尔见面的日程。
难道是他的精神域损伤得比剧情里还要严重？
看路西尔长时间不说话，伊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但复盘一遍后发现，他完全是照着对方的意思说的，没有一点违逆的发言。
难道是他刻意遮掩的要去跟其他雄虫见面的事情被阁下知道了？但这件事为什么会让他不高兴？
这件事不能深想，他没有自恋到觉得路西尔会对自己感兴趣，但他又实在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
雄虫的心思很难猜，他上学时“雄虫心理”这门课就不及格，更别提现在面对的是路西尔了。
莫名的气氛在他们两个之间发酵，在伊西越发心虚的目光下，最后还是路西尔先开口。
“时间不早了，上将快去准备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路西尔从吊椅上站起来，沿着花园旁边的小路往回走了几步，然后朝着镜头挥了挥手。
没有耽误，伊西想解释，但注意到路西尔脸上不容置疑的表情，最后还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最后他只低声回答一句：“好。”
视讯就此挂断。
【宿主，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系统敏锐地察觉到路西尔那会儿短暂的冷脸，但当时又不能问，急得他甚至想像人类一样抓耳挠腮。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听到系统的疑问，路西尔眼里重新染上了笑意，他没想到系统这么敬业，这点小事居然都能注意到。
【当然是因为我看到你眼里的光“嗖”一下就没了】
系统没有跟人类打过交道，有很多情绪都不是很懂，但是宿主一向都很温和，突然冷脸那一下，周围的气温都降低好几度。
“真的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一点，不高兴。不用担心，情绪这种东西瞬息万变，我不会被影响的。”
路西尔语气轻缓，对待系统，他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耐心。
至于为什么不高兴，路西尔没有解释。
房子里很安静，只有一只小机器虫转来转去，每打扫完一个地方，它就兴奋地放一段庆祝音乐。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午餐，样式很多，摆盘精美，但每样都只有几口，有点像在吃自助餐。
“主虫，今天的午餐都是富含您的身体所需的高能量食物，祝您用餐愉快。”
小机器虫站在餐桌边上，煞有介事地挨个儿跟路西尔介绍，表现得尽职尽责。
味道确实不错，但路西尔却没能安生吃上几口，之前在军舰上那种高烧无力的感觉来得猝不及防，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筷子。
艰难咽下嘴里的青菜，路西尔端起桌边早就备好的能量饮料喝了几口，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宿主，你的体温又升高了】
之前分明已经降下去了不少，现在却又回到了那天晚上的数值。
“别担心，我大概是要进入那个所谓的生理觉醒期了。”
路西尔站起身，想要回到卧室，他记得医务虫已经在他的卧室里装好了生理觉醒所需要的设施。
他的体温持续升高，各项数值也早就乱的不成样子，但路西尔却恍若未觉，他面不改色地先用精神力将卧室安装的辅助设施检查了一遍，以防出现意外。
做完这些，他终于放心地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刚才路西尔太淡定了，以至于系统现在才发现，他的额头已经满是冷汗，脸色也苍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
生理觉醒来势汹汹，痛苦的程度远超当初异能觉醒，身体的高温像是要把他的每一滴血液都熬干，骨头也像是被人打碎重组。
其实这些都还在忍受范围内，真正让他感到惊诧的是，他后背上的肩胛缝很痒，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血肉而出。
对于一个人类来说，这种陌生的异样感简直让他抓狂。
他好像要长羽翅了，就像虫族世界的每一个雄虫一样。
可能是他的状态真的太差，辅助机械臂将一袋营养液送到他面前。
路西尔舔了下干燥到起皮的嘴唇，抬手拿过营养液一饮而尽。
他拒绝了雄虫协会给他提议的引导虫，因此现在只有他自己能够将自己照顾好。
【呜呜呜呜，宿主都怪我等级太低了，根本帮不上你】
看着路西尔受苦，本就小孩子心性的系统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来帮他承担这一切。
“这不怪你……”
说出这四个字，他已经用了很大的意志力，高热让他的脑袋一塌糊涂，他根本分不出更多心思来安慰这个情感充沛的系统。
系统也想过要不要帮宿主通知反派，这样一来，宿主可能不用再那么痛苦，反派也没有时间跟那个虫渣约会，简直一举两得。
但是跟了路西尔这几天，他已经能从宿主的处事方式中判断出，这种做法绝对不会是宿主想要的。
系统再次扫描了一遍已经昏迷过去的宿主的身体数据，最终还是没有自作主张。
如同绿云般的树冠遮天蔽日，路西尔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那片森林。
七个孩子站成一排，忐忑地接受着面前那些大人物的审视。
“你们几个，都是疗愈系？”
熟悉的询问声从耳边响起，路西尔的上帝视角突然转换，他进入了小时候的自己的身体。
问话人的那张脸依旧模糊不清，他隐约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
接着他开始让几个孩子展示自己的异能，而方式却是让孩子们打伤同伴，再去帮对方治愈。
其他六个人两两结组，只留落单的他自己站在原地。
“看来你很不幸，就这样被同伴抛弃了。”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语气里却是毫不掩藏的幸灾乐祸。
路西尔不是那时候的柯林，因此他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后面的场景开始变得碎片化，一切都像隔着一层塑料薄膜，看不清楚。
……
模拟空中城堡风格的高级餐厅里，伊西正坐在位置上等待罗尔的出现，不知怎么的，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惦记着军团里还有一个情况很不稳定的雄虫，伊西的不耐烦又上升了几个等级。
罗尔迟到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大事，正常来说，雌虫对雄虫总会有无尽的包容与耐心。
已经在餐厅焦急等待一个星时的伊西忍不住开小差，他打开终端，选择非投影模式，然后给那个原始头像框发了一条问候消息。
“阁下午安，您中午休息的怎么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