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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掳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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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俩活祖宗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松手啊?!他可是忙得很,还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呢!
“我说,你们俩要抱到什么时候?”莫寻说着,颇有些生无可恋,“这也太热了啊。”
并且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他很早很早就想问了——怜青到底吃什么饲料长大的?那么多刺骨的风、凛冽的雪居然都没能改变哪怕一点点他像火炉一样的体温。
直到现在,他依旧还会被怜青烫得心烦意乱。
听见莫寻的话,皓安下意识松开手撤了一步,但是见到没有任何动作的怜青和没有任何挣扎意图的莫寻,他又往前迈了一步。
莫寻瞥过来一个眼神,皓安便定在了原地。
一直以来在怜青庇护下长大的小孩儿当然会拥有一套和怜青如出一辙的思维定式,尽管落后怜青一步,但从他面上略显委屈的神态不难看出,他正在为自己脑补的画面替莫寻难过。
“跟你小哥学点好吧,祖宗。”莫寻扒拉开怜青的爪子,随手变出一把折扇扇风,“我可没你们想得那么可怜。”
他又在这么说,他总是喜欢这么说,好像落在他身上的一切同“怜悯”沾亲带故的玩意儿都让他避之不及,必须要说一说别的什么,直到把旁人的怜悯都变成愤怒才肯罢休。
“我找过你,你有听说过吗?”怜青忽然开口,“在杂居,我找过你很多次。如果你嘴里认为的‘可怜’只是以是否丢掉性命作为评判标准的话,我当然知道死在你手里的可怜人更多。”
哪怕他几乎从未亲眼见过,哪怕从未在莫寻口中听闻,他过去八年间在杂居也能听到不少的、对魔头的怨愤与畏惧。
“所以你不需要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你、莫寻,现在是个什么样变态的坏家伙。”怜青盯着他的眼睛指了指窗外,“还有他们,我同样不需要你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他们过去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坏事。”
怜青真是要恨死他了,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提起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亡灵呢?为什么总是要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他正在同坏人推心置腹?
他好像站在一处望不到底的悬崖边,悬崖对面还是悬崖,旁边也还是悬崖。莫寻一会儿从前面的悬崖推下去一只有着狐狸耳朵的人,一会儿从旁边的悬崖扔下去一具被捅的千疮百孔的鱼族尸体。
可他只能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等到悬崖底垒满了白骨,莫寻便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刺痛他的心脏,可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连一叶障目的拥抱也不可以,莫寻不要。
“那你可真是太棒了啊~”莫寻笑着说,好像被他的话戳中痛脚,又恢复了轻而易举拨动怜青情绪的黏腻嗓音,“认清真相依旧选择热爱生活,你还真是个足够高尚的英雄啊~”
“但这个烂泥一样的世界不需要高尚”莫寻突然压低了声线,像是警告一般地说道,“活到最后的人,或者妖,才有选择的资格。”
选择生或是选择死,选择改变世界或是索性全权毁掉从头开始。
“不是,不是!”怜青说,“不是这样的!烂泥总有被糊上墙的一天,并且总有一天我们都可以放下成见一起生活,我们和妖族本就不应该如同现在一般相看两厌!”
现在的局面只是因为更早以前,因为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导致世界一分两半,导致妖族众生不得不遵从弱肉强食的法则。
可这样的法则真的应该存在吗?
“你不会以为他们那么容易改变吧?说到底,现在的妖界还不是被你们逼成这样的?”莫寻一步步逼近,甚至玩心大发地替怜青理了理衣领,“真是高高在上呢,你,还有所有像你一样的蠢货。”
“所以我们现在该为曾经的高高在上承担后果。”怜青一巴掌拍掉他的手,“虽然为时已晚,但哪怕只是早一秒钟认识到错误,不也要比晚一秒钟要好一点点吗?”
“也许吧。但你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你以为谁会接受这么无足轻重的……补偿?”莫寻顿了顿,“这听上去更像是你优越的怜悯心在作祟啊。你不会以为你能做到这一点吧?”
“我希望我能,但是哪怕我不能,也总会有其他人这么想,会有其他人这么做。”怜青摇摇头,显然并不认为这是一件易事,但他很认真地看向莫寻的眼睛,“不会再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不论我们怎么做都是向着更好的世界迈出探索的一步。在你眼里是否优越,是否愚蠢,这都是你的事,我……我只要向着我理想中的世界前进就好了。”
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
“哈——你说的,真是好轻松啊。”莫寻向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继而凑近了他的耳朵轻声说,“改变世界——啧,你注定要失败,注定被辜负。你改变不了世界,烂泥也糊不上墙,承认这个事实并不会打破你‘高尚’的形象。”
“可我不是为了……”
怜青话才出口,莫寻微凉的指尖又缠上了他的侧脸,莫寻看见他先是顿住然后用疑惑的眼睛看回来。
“我不是为了那种东西。”
他们之间的交流好像除了说服剩下的还是说服。就像莫寻对烂泥一样的世界无从改变深信不疑一样,怜青始终如一地坚守着内心的理想世界。
可是没有一双耳朵可以轻易被别人的嘴巴说服,空口无凭不能,真凭实据也不能,好脾气地退让更不能。
莫寻指尖游移到他唇边轻轻点了点:“有人说过你真可爱吗?小菩萨,你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
莫寻听也不听地与怜青擦肩而过,屋门被推开前一秒,他听见怜青“哒哒”两步转过身。
怜青大喊道:“我不否认你说得事实!可我愿意成为那个注定被辜负的人!”
如果他们仍旧抱有最原始的恶意待人,如果改变路上需要付出最宝贵的鲜活生命,如果彼此信任、坦诚交心的初期注定有人被辜负,那么他愿意成为那个注定承受一切的人。
哪怕世界仍旧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尽管最初的牺牲也不过只是把烂泥变得更有黏性一点,但总有一天,会变好的吧?
莫寻回头看了他一眼,看见他面上的坚毅,看见他眼底的决绝,然后推门走了,走得坚毅又决绝。
一双什么也听不进的耳朵,会有被成功说服的一天吗?
“小哥……”
这是莫寻关上门前,听见的最后两个字。然后他就看见从屋子里逃出去后又落到梅腊手里的蛇三。
蛇三刚从屋内溜出去没多久,沿着迷雾找了一圈的巳隐却没找见人,反而是六违先抓着阿里德跑过来问东问西。
他刚经历一番生死,心脏还没安定下来又颠颠儿跑着找了好半天的巳隐,这会儿压根没有说话的心思,摇头摆尾地赶走了越来越多的一圈人,走了没两步就让梅腊卷着尾巴吊在了树上。
“小蛇啊小蛇,你可真能耐啊。”梅腊举着扇子扇风,见莫寻出来微微昂首打过招呼又道,“我还没想把你怎么样呢,你倒先想着出卖我了?”
“不……不是这样的……是,是因为……”
蛇三说得磕磕绊绊,原本他是想把这些推到莫寻身上的,可莫寻居然出来了!
这下他要怎么办才好?!
不过索性莫寻没想把蛇三怎么样,并且因为莫寻说过“不会杀他”,走近后还非常有契约精神地一剑砍断了绑着蛇三的藤蔓。
“你或许可以试试把锅推到巳隐身上,反正她现在也不在这。”莫寻说,当梅腊气急败坏地化羽扇为利箭时,他很是淡定地晃了晃手上捏着的银针,“你最好还是老实点哦。”
他左手腕骨轻轻一转,魔气在掌心聚集,片刻后梅腊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倒在地,面上是清晰可见的痛苦,恨不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蛇三自空中坠落,“咚”的一声砸在地面,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立起来。莫寻看着他战战兢兢地瞥向自己又迅速移开眼神,向他摆了摆手顺势消散了魔气。
蛇三转头就奔向了虽然隐匿了行踪,但仅凭对其了解就足以猜到逗留在周边的六违一干妖等,途中还差点左脚绊右脚地摔个蛇啃泥。
而梅腊捂着全身上下最煎熬的胳膊,慢慢起身踢了踢麻到抽搐的小腿:“混蛋!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毒?”
他的侧重点放在了“我”上,显然对莫寻是个什么混蛋有所了解,也因而一直有所防备,但可惜,他还是防备不足,不知什么时候松懈了片刻。
“不重要嘛,不重要的啦。”莫寻笑道,“重点是你得听我的,你可得好好听我的话,别总想着给我找什么麻烦,幼稚!”
梅腊的不适症状有所缓解,他愤愤地擦着莫寻颈边甩出去一枚羽箭,然后靠着树干滑坐在地,问道:“找我有事?”
莫寻脸色还略显苍白,他原地起跳抓着藤蔓晃了两下,说:“玖违滚哪去了?”
“她啊,好像跟你一样吧。”梅腊用一种莫名暧昧的眼神看他,“抓着巳隐不知道躲哪个犄角旮旯发情去了。”
“她发情期啊?”莫寻简单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翻出颗药丸吃了,“不对吧,她应该刚过发情期啊。巳隐是这会儿?而且这也没差几天,有必要吗?”
虽然对妖族而言,极具脆弱的发情期是万万不可被任何生物知晓的绝密,毕竟这年头谁都不缺几个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的仇敌。
但玖违不一样,这只狐狸的发情期在妖界根本不是秘密。起初她暴露时,还是因为在杂居和莫寻谈论些有的没的互相攻击诋毁——比如谁最近又多了个什么名号,谁最近又毫无契约精神的毁了几个大人物的计谋。
然后玖违毫无预兆地、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恨不得一口唾沫一个钉地把莫寻钉死。然因为过往钟止汀做出的种种奇葩,莫寻自己脑子里都乱成了一锅粥,气急败坏下率先掀了桌子。
一直等到一人一狐打到了杂居正门,在旁妖的惊呼下他才恍然发觉玖违的异样。
他当时什么也没管撒腿跑了,后来才听说他走后有那么几位不怕死地想要趁机要了玖违的命。
不过这当然情有可原,毕竟处在发情期的妖兽有多么脆弱是人尽皆知的,但显然他们还是对魔不够了解。
玖违当场夺走了六条命,余下的妖虽是非死但也重伤。整个杂居一片狼藉,再后来的事莫寻没去刻意查过,但偶尔也能从虎笑的抱怨里拼凑出个大概。
总之,玖违的发情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不应该是现在啊。
“谁知道她啊。”梅腊捶打着自己小腿,分毫不在意其中可能的异样,“再说了,你不也这样吗?啊——你什么时候退化地和你眼里的畜生一样了?”
是这样吗?莫寻微微皱起眉头,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他将心中的疑虑压下,正想询问自己睡了多久,抬头却发现迎面走来了李阳。莫寻挑眉问道:“是你,还是你们有事?”
李阳慢慢在他们二人身前站定,甚至因为某些个人原因,他所展现出来的身体语言相比之下更要贴近梅腊一点。
“都有。”李阳说,“不过我真想揍你。”
“总说我吹牛,原来你也是不怕话大闪了舌头的主儿啊。”莫寻嗤笑一声,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连怜青都打不过吧?”
“我师姐找你有事她现在……”
“她找我有事,我就应该去吗?”
李阳本该传达的话都没说完,便立刻被莫寻打断。他闭了闭眼,勉强压下窝了一肚子的火,说:“你随意。但我师姐现在有事,短时间内脱不开身,这个我得跟你说清楚。”
“哦。”莫寻歪头一笑,简直要多欠揍有多欠揍,“不去。”
李阳深深呼出一口气:“那正好,现在就是我跟你的事了!”
他瞬时身体前倾挥出一拳,莫寻见状迅速后仰,拳头堪堪擦着鼻尖而过,来不及反应转眼侧腰又是一脚。
莫寻顺着力度翻出去好远,他现在状态本就不好,更何况一时没想到李阳会如此出其不意。他揉了揉侧腰也许已经青紫的皮肉,再抬眼时满是狠戾。
“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李阳理也不理舍身飞踢,莫寻后退半步抬起小臂狠狠砸落他悬空的身子,随后李阳连起身的机会没有,被莫寻一脚踹飞了出去。
但好千钧一发之际,李阳迅速掏出一张金刚符,以至于莫寻的大半力量都被消解,可饶是如此他也深觉腰腹的痛楚。
“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格斗,没化形的野狗都不用的招式你居然还在用,简直不可思议。”
天地良心,李阳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在画符,每天能抽出一个时辰活动活动筋骨都算不错,虽然他也有系统学习过剑修的格斗基础并且身手还算不错,但若是和楚朝瑶这般剑修比起来可就相差甚远了。
更何况他现在面对的是实战经验丰富的莫寻。
“你真是吵死了!”李阳摊平手掌朝上,十余个符箓均匀排开,“真是看见你就不爽!”
虽然林洛生总是劝他,这是怜青和莫寻之间的事,但当怜青在他们眼前被捉弄甚至因莫寻受伤,他就不信林洛生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来!
好吧,林洛生居然还能真能说的出来。甚至在他自告奋勇前来寻找莫寻前,还苦口婆心地嘱咐他千万别牵扯进傻子和疯子之间的纠葛里。
可他会听吗?明明他才是师哥!
十余张符箓在李阳手中瞬间迸发出光芒,光芒耀眼夺目,周遭一切黑暗都无处遁形,简直像是太阳升起了一般。
莫寻指尖在肩头轻点两下和怜青来了个遥远的对视,在灼烧的光线到临前一秒消失在原地。
梅腊本来坐在一边旁观,见到此种场景三步并作两步就攀爬到了树干。他随手施了个法确保大树不会因攻击余波而倒塌,随即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扇着扇子看戏。
“后面!后面!”
梅腊大喊着提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德行。
只可惜为时已晚。
莫寻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李阳身后,剑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刺耳而来。李阳似有所觉,肩膀微微一颤,却已来不及转身。
李阳瞳孔骤然收缩,脖颈后的皮肤已感受到刀刃的冰冷。他猛地侧身,却见那抹银光已至眼前,稳稳当当地悬在他咽喉。
“想要报仇还是得有足够强大的本事,你说对不对?”莫寻脸色更添一分苍白,整个人显出一种病态的骨感,他脑袋轻轻一歪说道,“你看你,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下是人是鬼的都来凑热闹了。”
怜青距他最近,差不多半条胳膊距离的旁边跟着皓安。托李阳的服,原本没来凑热闹的大毛等妖也站到最外圈伸着脖子观察情况。
没过几秒钟后,楚朝瑶、林洛生二人连同玖违和巳隐也一起出现。莫寻朝她们的方向优雅地招了招手,随着一声响指落下,他在李阳后背落下一掌,李阳瞬间悬空,倒飞了出去。
在林洛生飞身去接李阳的同一时间,莫寻环视一周,凭借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吓散了一圈人。
起码现在明面上只剩下青云的菩萨和仅有的几位魔头。
玖违紧紧抓住巳隐手腕,不动声色地离开楚朝瑶去到了莫寻一侧。而梅腊也从树干上落回地面,不怀好意的眼神在狐、蛇二位身上来回折腾,最终因玖违一记忍无可忍的勾拳败下阵来。
怜青没动窝,仍在距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警惕盯着。李阳在自家师姐师弟的簇拥下慢慢向怜青靠拢,明明一路上只有两个人,李阳却觉得四面八方都有眼睛正在紧盯他不放。
“李阳,没事吧?”怜青往前挪了半步将他们挡在身后柔声问道,“你怎么会和莫寻打起来呢?”
“我没事……他没对我下死手……”李阳略显扭捏,眨着眼睛躲闪来自林洛生的谴责眼光,“可我就是看不惯他啊,再说这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上个月如果不是他,我们怎么会昏迷那么久?如果不是他,怜青也不会!”
他越说越激动,直到楚朝瑶戳了戳他胳膊,他才恍然止住了话头。
雪山事件的前因后果他们早已知晓,碍于怜青本人并没有任何想提及的迹象,他们私底下也暗暗约定不会在怜青面前提及。有些事情虽然怜青从未说明,但他和莫寻之间很多事情压根也不需要完全讲明。
既然感情无法抑制,心脏始终会为某人跳动,他们便也没有必要一遍又一遍地挑明处在怜青与莫寻之间的沟壑。
“……抱歉。”怜青攥了攥衣角看向莫寻,对方仍带着一脸的玩味,尽管脸色苍白却也尽显恶劣,“其实……其实你们不用因为我,就对莫寻产生什么别的好印象。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你们出手,我甚至没有能力从他手上救下来任何人。”
蛇三能留下半条命,仅仅是因为莫寻没有真的想要了他的命,而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还有用。
“啊——真是感人至深的朋友情谊啊。”莫寻甚至有些兴奋,拔刀相向以后最先将利刃对准了李阳,“我要是下死手,你们也这么善解人意吗?”
“我真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欠揍的人!”楚朝瑶突然向前伸手把他的利剑打到一边,“你真想这么做吗?”
莫寻让她吓了一跳,短暂地呆住了。而林洛生紧随其后也向前了一步:“你真想这么做,早在一个月前就不会留我们一命。”
回过神以后,莫寻立刻反驳:“那可真是抱歉,同样的问题某个人早就问过我了。而且,我留你干嘛?添堵吗?”
“还有,我不想跟你们在这浪费时间!”莫寻手腕一转回身本想对上巳隐,可这时他才发现巳隐又不见了踪影。
他愤愤地剑指玖违,问道:“人呢?!混蛋玩意儿你看热闹上瘾啊!连条蛇都看不住!”
玖违一愣,连忙往自己身旁看去——那里只剩下一架由树枝粗糙搭成的类蛇形框架,而她手上紧紧抓住的也不知何时从巳隐的手腕变成了一块黑漆嘛呼的烂肉。
她眨眨眼睛,陪着笑地把烂肉扎进莫寻指来的剑身:“我去找!现在就去!”
可不成想她话音刚落,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毫无征兆地被阳光刺破,几颗零星大树也变成了茂密丛林。
属于钟止汀的气息越发浓郁,从无到有仿佛只是一刹那的事。莫寻当机立断转身,直冲怜青而去的藤蔓被他一个箭步斩断,可瞬间四面八方再次飞来数不尽的枝条,剑砍不完,爪撕不完,居然连火也不能烧完。
枝条随风飘舞,耀武扬威地在几个人身上穿了一百零八个洞,约摸着半个时辰以后,才陆陆续续地随着阳光一起退散。
莫寻瞬间了然巳隐……不,是钟止汀存了个如何绝妙的、足以一网打尽的法子。他没管身上的殷红瀑布,先不死心地卡着一圈人的脖子找了个遍。
然结果却如他所料——
怜青已经不见踪迹,除了一枚掉在地上,写有怜青名字的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