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香料与调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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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拓迟疑着，最终还是在抬起头望向她之前就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刻意避开了那些伤口。她的手腕好细，给陈拓一种微微用力就能折断的错觉。陈拓算不上温柔的拽着她的手在自己的头上又薅了两下，这才松开手。“我没事。”陈咕哝着，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摆上沾着的灰尘，为了避免进一步的交流——毕竟连陈拓自己现在都弄不清楚自己的心绪是什么样的，更别说用语言将它们组织起来再一一给小敏解释了，她开始继续收拾垃圾。房间里保持着这样诡异的沉默，而在费力的捆紧垃圾袋时，陈拓的余光捕捉到小敏那特殊的小羊耳朵被门沿那边的阳光照的绒绒的，小敏似乎又啪嗒啪嗒踩着拖鞋离开了。
当陈拓将那些垃圾袋丢到楼下的垃圾车里，重新回到家时，闯入鼻腔的先是一股浓烈的油烟味，随后是辣椒在锅中爆干所散发的那种椒麻的香气。这样的气息对于陈这样习惯用三明治糊弄一餐的社畜来说确实新鲜，因此她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大步走进家中，半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小敏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甚至给自己寄上了围裙，还认真的打了蝴蝶结，陈拓看着她挥舞锅铲的样子，笑着打开了自己的手机相机，
“咩咩，回个头。”陈拓喊着，
小敏还在热火朝天的烹饪中，因此下意识回过头，有些没反应过来，陈拓看着手机里小敏有些呆呆的转过头来，随后她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又羞又恼的色彩，陈拓扶着手机，有些好笑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她挥舞着锅铲，“你——”她用眼神剜了陈拓一眼，“姐姐，再这样的话我往辣椒炒肉里放半罐子糖咯。”突然变柔和的声调，说这话的时候，频幕里和屏幕外的她都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但是她的眼里没有笑意。陈拓瞬间老实下来，暂停了手机的录像，故作镇定的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好了好了，我认错。”陈拓想努力摆出一副求饶的表情，但是微微颤动、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终究是把她出卖了。顾不上厨房里的油烟味，陈拓索性上前两步看着小敏做菜。她半弯下身子，她一直嫌太矮的厨房台面对于这小姑娘来说倒是正好，在自己冰箱里放了那么久都快失去生命的螺丝椒在小敏的手下重获新生——滋滋冒响的时候，热油和细盐重新在切碎辣椒微蔫的表皮烙上浓烈的虎皮印记，热辣的香味迸发在厨房里。陈拓满足的深吸一口气，索性将下巴搭在人的毛茸茸的发顶上，也不再顾及这下意识的动作是不是过于亲密，理所应当的她感受到身下的人微微挣扎了下，最终像是妥协一样不再动静。”你是天才。“陈拓低声感叹着，小敏的耳朵抖了抖，显然是听见了，”我同意你之前提出的——用这个交换住宿费的事情。好吧，我觉得我还是赚了。“陈拓眯着眼，看着她的小羊耳朵又动了动，随后听到她低低的”嗯“声，显然是答应了。
”你还会些别的什么吗？话说，你一个大学生，怎么学会这些的...反正我一直是个厨房废物。“陈拓继续问着，话音未落就听见小敏小声的答复”看出来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全新的油烟机。“陈拓内心痛呼一声，为自己自找挖苦的行为感到无奈。“至于你的问题，很早我就会了。炒菜，炖煮，简单的烘焙...”小敏仍在小声解释着，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她的声音几乎要被厨具碰撞、菜品作响的声音盖过去，“烹饪...算了，不用那么高级的词汇了。我之前只是对这个感兴趣，但是自从我萌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之后，只是聆听做饭过程中作响的声音就让我感到平静。”小敏夹起一块青椒，放在盘子里，随后有夹起一块颜色略深的，依旧摆在盘子中。她把盘子递给陈拓，那双圆圆的眼中带着认真的神色，“尝尝看。”陈拓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先前的那块青椒有些微苦，辣味呛喉，但是也算好吃；而第二块颜色略深的青椒有着肥厚的肉感，在焦香的同时辣味也更柔和，明显更胜一筹。陈拓注意到小敏正仔细观察着自己，“第二个更好。”陈拓回答，随机看到人眯眯眼，浮现出灿烂的笑意。“是这样的，姐姐。我加了一点点糖，然后增加了一点点的翻炒时间。”小敏将菜全部盛到盘里，随后放下锅铲比划着解释，“调和。一点点的不同就能获得很大的改变。”她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陈拓无言，只是看着她，随手扯了张纸巾帮她轻轻擦掉额头上她都未曾注意到的汗水。“...我也...在，希望，我。我也在等待我的人生或许因为一件小事情获得改变。...我不想苦苦的。”小敏的声音低低的，近乎耳语。
陈拓的动作顿了顿，只是直截了当的用筷子往她嘴里塞了口菜。在看着小敏有些茫然的咀嚼时，陈拓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使劲摸了摸，直到把人的头发揉到不规律的胡乱翘着为止。“好啦，至少我们可以去试试。”陈拓有些含糊不清的咕哝着，“我不喜欢鱼，我以为我也会很讨厌鱼腥草。但是它其实如此鲜香，以至于我第一次品尝到它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置信。”陈拓握住小敏的手腕，这次是将伤口朝上，完全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中。陈拓看着那些微微的突起，直到小敏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而陈更紧的握住她的手腕，将其轻轻贴在自己的侧脸上。“只是寻找合适香料的痕迹而已。”她低语着，视线中那毛茸茸的小羊耳朵开始微微的颤抖。陈拓更大胆的用嘴唇轻蹭。’能感受到疤痕组织隆起...脂肪层？更深？她那时候是不是会哭泣，还是像现在这样已经麻木了...非常规整，没用感染，她很幸运。不，应该说...陈拓，你更幸运。‘陈拓在纷纷扰扰的思绪中呢喃着，”我会试着...陪你去品尝更多。直到平静降临为止。“陈拓没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她有些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好了，我饿死了。”陈拓放下她的手，刻意大声嚷嚷着，“这么香的下饭菜要是不配两碗米饭就可惜了——“她边说着边打开电饭煲，随后在看见锅里‘米是米，水是水’的场景之后蒙了一下。小敏拿着饭勺过来，随后也呆在电饭煲前，”我。我搞忘记了...“陈拓看着她低头盯着脚尖的样子，自觉好笑，干脆趁机捏了捏她的侧脸。是微微发烫的。
最后这顿饭还是以外卖米饭作为补救措施，总之吃上了。
午后，阳光让人有些微微的困意，而陈拓并没有休息，她在翻找自己的备用手机。在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并且自顾自的备注上‘姐姐’之后，她把手机塞进正在餐椅上犯困的小敏怀里。”嗯？“小敏因为困意而反应慢了半拍，陈拓半俯下身看着她睡意朦胧的样子，”嗯？怎么啦，方便你联系我而已。现在需要我抱你去卧室里？就像我碰见你那天那样——“话说到一半就被捂住了嘴，那双猛然睁大的圆溜溜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嗯哼？”陈拓刻意咬了咬她搭在自己嘴唇上的手指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像是被烫伤一样收回手。“你——”小敏刚想控诉，就被陈拓打断了，“好了好了，我认错。去休息吧。”陈拓在一旁的餐椅上坐下，轻轻拍了拍她，陈拓注视着她揣着那部手机，慢吞吞的往卧室走去，直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陈拓才开始略微面色凝重的打开自己的手机，在一堆杂乱的联系人里面翻找着。‘想要给她平静。首先应该做的是让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如此思考着，她选择性掠过朱力衡发来的“今天约会进展如何？”的打趣信息，又费力分辨了一大批学校的同学，最终她有些不确定的点开了一个黑色头像的对话框，聊天记录是空空的。
“在吗？”虽然陈拓平日里最讨厌别人给她发这种信息，但是现在她也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在呢。”对方几乎是秒回——陈拓刚想打字，对面的信息就噼里啪啦的传来了。“哎哟——是你呀，好几年没联系了。”“我还记得你，小潮池，我的大客户！”“哎呀，想起来还真是感叹，当年我的塔罗生意才刚刚开张，就有你这么照顾我，要不是你的话我都没信心熬过最开始的新手期捏！”“小潮池宝贝，今天要来预约什么业务呀？占卜？还是祈福？哼哼，顺便一提，我新开展了能量水晶的业务哟——如果是你的话给你打折也可以。”
陈拓被这些噼里啪啦的文字吵得眼睛疼，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占卜。“
对面的信息又轰炸一般传来，”还是和之前那个海边的学姐的占卜？“”哎哟，好让人怀念，好专情，我记得你当时就是经常找我占卜她的crush类型，所以我才喊你小潮池。“”我还记得你每天都来问我一遍在哪里能偶遇她呢。“”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对你印象深刻——“”好了，这把算我免费送你的。“
”等等！不是她。“陈拓强忍着脑内尴尬回忆的袭击，迅速在对方进一步发来信息之前打断对方。”是一些...更困难的事情。“
对面在沉寂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来信息，
”嗯？“
”哎呀，我刚刚帮你抽了一张现在的卡。是星币九正位呢。“
”说来听听。“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香料与调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