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到底是什么 ？ ...
-
顾墨宸没有立刻冲上楼。
他站在楼下，任由初秋的凉风吹散他心头的震惊与怒火。他盯着手机屏幕里那个蜷缩的身影，直到宋清意似乎缓过劲来，重新坐直了身体，他才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了附近的药店。
十几分钟后，顾墨宸拎着一个塑料袋，用钥匙轻轻打开了门。
“我回来啦！”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带着点吊儿郎当的活力。
宋清意正坐在沙发上，脸色比之前更苍白了几分，但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那个脆弱痛苦的人只是顾墨宸的幻觉。
“事情处理完了？”宋清意抬眼看他，声音还有些微不可查的虚弱。
“嗯，小case。”顾墨宸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笑嘻嘻地凑过去，“路过药店，给你买了点维生素和暖宝宝，店员说这个牌子的发热效果最持久。”
他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宋清意刚才蜷缩的位置，以及他扣得一丝不苟的领口。
“谢谢。”宋清意轻声道。
“光谢谢就完了？”顾墨宸得寸进尺，一屁股挤到他身边，手臂自然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几乎将人半圈在怀里，“宋清意同志，鉴于你近期身体状况堪忧，组织上决定，今晚对你进行一场深入灵魂的疗愈活动！”
宋清意身体微僵：“……什么活动？”
顾墨宸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两罐啤酒，咧嘴一笑：“真心话大冒险，败者服其役！比如，帮我捶背一个月什么的。”
宋清意想拒绝，但看着顾墨宸那双亮得惊人的坚持的眼睛，他知道，今天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只玩三局。”他妥协了。
“成交！”
第一局，顾墨宸输了。
宋清意看着他：“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顾墨宸毫不犹豫：“大冒险！”
宋清意沉默两秒，说：“那……学一声猫叫。”
顾墨宸：“……”他怀疑宋清意在逗他，而且他有证据。但他还是屈尊降贵地、含糊地“喵”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开始第二局。
第二局，宋清意输了。
顾墨宸心脏怦怦跳，表面却故作轻松：“咳咳，真心话！你……最近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问题直白得像一把小锤子，敲在宋清意心上。他垂下眼睫，避开了顾墨宸灼灼的视线：“没有躲，你想多了。”
“撒谎！”顾墨宸指控，“你都不敢看我！”
宋清意抿了抿唇，依旧不看他:“……天气转凉，不太舒服而已。”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人满意。顾墨宸没有逼问，只是记在了心里。
“行吧，下一局！”
第三局，决定胜负的一局。顾墨宸死死盯着骰子，心里默念：赢！赢！赢！
骰子停下，点数比他大。
顾墨宸几乎要跳起来，他强压住激动，清了清嗓子，问出了那个在心底盘旋已久的问题：
“宋清意，你老实告诉我，”他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罕见的认真，“你锁骨的皮肤下面……那银色的，是什么东西？”
空气瞬间凝固。
宋清意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慌乱，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领口。
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你看到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小心看到的。”顾墨宸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那是什么？纹身？还是……皮肤病？”
他故意往轻松的方向猜，给他台阶下。
宋清意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个苍白的否认：“没什么，你看错了。”
“宋清意！”顾墨宸的耐心终于告罄，他一把抓住对方想要缩回去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你到底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当我瞎吗？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力道有些大，宋清意吃痛地蹙起眉，挣扎了一下，却没挣脱。
就在这时，挣扎间，顾墨宸的指尖无意中勾开了他紧捂的领口——
如同活物般蔓延的银色纹路，在锁骨下方白皙的皮肤上清晰显现，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两人都愣住了。
顾墨宸看着那超乎想象的景象，瞳孔骤缩。
宋清意脸上血色尽失，猛地用力甩开他的手，踉跄着站起身，逃也似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也将所有的秘密和痛苦，再次隔绝。
顾墨宸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又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绝不是纹身，也绝不是普通的病。那到底是什么？
( 第五章完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到底是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