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草莓蛋糕与银色印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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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墨宸是被阳光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地上的铺盖已经被收拾好，而宋清意正背对着他，动作迟缓地穿着外套，试图将衬衫领子立起来，遮住什么。
“几点了？”顾墨宸哑着嗓子问，假装刚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宋清意动作一顿，没有回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他的声音比昨晚听起来更虚弱，带着沙哑。
顾墨宸的心揪了一下。他一个翻身坐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宋清意身边，状似随意地搂住他的肩膀，实则将大半重量靠过去，支撑住他。
“睡什么睡，少爷我饿了。”
他咧嘴一笑，目光却飞快地扫过宋清意的脖颈——在那立起的领口下方，他似乎瞥见了一小片诡异的、如同电路纹路般的银色痕迹。一闪而过。
宋清意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只是低声说：“……我去做早餐。”
“得了吧您！”顾墨宸把他往床边按，“今天本大厨露一手，病人就好好休息！”
他把他按坐在床上，双手撑在对方身侧的床沿，形成一个短暂的禁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想吃什么？中式西式？满汉全席可能有点困难，但爱心餐管够。”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宋清意纤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宋清意偏过头，耳廓泛红：“……随便。”
“那就草莓松饼。”顾墨宸打了个响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记得某人最爱吃甜的了。”
厨房里很快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以及顾墨宸五音不全的哼歌声。
宋清意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那个在晨光中为他忙碌的背影，眼神复杂得像一团化不开的浓雾。他下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锁骨下方，那里，一片冰凉的银色正在皮肤下悄然蔓延。
顾墨宸的“爱心早餐”最终以几块边缘微焦、但中间蓬松柔软的松饼和一大碗新鲜草莓告终。
他把最大的一块推到宋清意面前，上面堆满了红艳艳的草莓。
“快吃，补充维C，增强抵抗力！”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一只等待夸奖的大型犬。
宋清意拿起叉子，尝了一口。很甜，甜得发腻，却让他冰冷的身体仿佛找回了一丝暖意。
“怎么样？”顾墨宸凑近问。
“嗯。”宋清意轻轻点头，“很好吃。”
顾墨宸顿时心花怒放，得意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一整天，顾墨宸都贯彻着“人形挂件”和“霸道看护”的政策。
宋清意看书，他就挤在同一个沙发里，美其名曰“共享阅读空间”，脑袋几乎要搁到对方肩上。
宋清意起身倒水，他立刻弹起来：“我来！你坐着！”
他甚至翻箱倒柜找出一个暖手宝，充好电，不由分说地塞进宋清意微凉的手里。
宋清意由着他折腾，只是在顾墨宸靠得太近时，会微微侧身，或者用书本隔开一点距离。但他苍白的脸上，似乎真的因为这份吵闹的关怀，多了几分血色。
傍晚时分，顾墨宸接到一个不得不处理的紧急工作电话。
他皱着眉，一脸不放心地看着窝在沙发里闭目养神的宋清意。
“我很快回来。”他蹲在沙发前，小声说，“你乖乖的，别乱跑，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宋清意睁开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担忧的脸，轻轻“嗯”了一声。
顾墨宸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屋子里恢复了寂静。
宋清意脸上强撑的平静瞬间瓦解。他蜷缩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一只手死死按住了胸口。那里的银色纹路正在发烫，像有针在脉络里游走。
他艰难地伸手，从沙发垫子下摸出一个小药瓶，抖出两片白色的药片，和水吞下。
然后，他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等待着这阵剧痛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伪装多久。
而此刻，站在公寓楼下的顾墨宸，正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一个刚刚安装的、连接着客厅隐藏摄像头的监控APP。
屏幕上，宋清意蜷缩、服药、痛苦忍耐的全过程，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原来，他所谓的“守护”，如此可笑。他连他正在吃什么药，为什么痛苦，都一无所知。
( 第四章完 )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草莓蛋糕与银色印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