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3章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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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可能带着一城人一直待在野外，风险太大。
顾羡皱着眉头思索，苏雪又想起字条上那个灯笼图案，正因为有了那个图案，这个字条的真实性才不必质疑。
不知时七他们在作何。
此刻藏在京都郊外的时七正在和陆拾理论，他自作主张送了只信鸽给阳城，陆拾却说他做白事，没什么意义。
时七并不觉得这是白事，他认为自己这是提醒阳城早做准备，万一他们不清楚呢？
陆拾骂他傻子。
等苏雪回过神来，顾羡已经把副将等人叫了过来，一起商量对策，她在旁边安静听着，偶尔提上一两句。
等众人都休息够了在想怎么还不启程的时候，顾羡宣布了他们讨论出来的结果——“回云城”。
一城人大为震惊，这不才费死费活的跑出来，怎地又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刚刚接到消息，秋狄还有三日就能到阳城，而我们至少还要四日。”顾羡向大家解释，“赶不去阳城，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野外。现在秋狄早已过了云城，我们按原路返回正好错开，灯下黑的道理我想大家都懂吧。”
“你这是在赌！”人群中有人大声说。
顾羡表情未变并不恼怒，反而坦然承认:“的确是在赌。”
“但如今作何种选择，不都是在赌，我们谁也不敢说保证万无一失。”
他直面众人视线坦坦荡荡:“我知道大家信任我们才会说走就跟着走了，现在突然说要回去，难免会犹豫疑惑。”
“但同样，大家得知道我们身上肩负着一城人的性命，做何种决定都是在充分考虑之后的结果，我们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把大家的安全放在了第一位。”
言尽于此，再多顾羡也说不出了。
给大家一刻钟时间考虑，不愿意的也不会强求。顾羡之前就说过，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他尊重每个人的选择。
苏雪没想到的是张婶和王叔在这一刻钟里竟吵起来了，她看了两眼便走开了。
指尖一坠，原来是东东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苏雪蹲下问:“怎么过来了呀？”
东东手上捏着苏雪给的盒子眼睛亮晶晶的，“我和娘跟着姐姐走，我们不怕！”
苏雪鼻头一酸，低头从东东手上拿过那个小盒子打开往东东脸上均匀抹过去，温柔的笑了笑。
其实东东想说娘刚刚才给他抹过，但一想，多抹一点肯定好。
待抹好，时间也差不多，要走要留大家各自行动。
大家和选择留下的一小拨人道别后，又开始了征程。
日升日落，晨露朝霞，他们按着来时的路一步一脚印。
第六天时，却出了意外。
他们刚上大道就遇到了秋狄，对方有百来人。
脚步就在这里耽误，他们千多人目标实在庞大，还是被察觉，顾羡让一拨人保护大家带着另一拨人就打了起来。
苏雪双手握紧手上长刀，心高高提起，紧张又害怕却还是把人护在自己身后。
陪人练武多年，苏雪努力回忆顾羡在她面前耍过的一招一式，在狄人上来时，用力挥舞出去。
老天也不够有眼色，这个时候还飘上了雨。
一群人在雨里拼命，雨越下越大，等结束的时候，没几个人身上干净，倒不是血，尽是淌起的泥水。
苏雪把刀插在地上借力靠过去，她累得一直在喘气，就在刚刚，她杀人了，亲手把刀插进了人的身体里，抽出来的时候，血也跟着往上溅。
她不敢回想，现在才后知后觉感到恶寒，握刀的手都开始颤抖，直到彻底脱力一下坐到了泥水里。
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东东的哭声才恍然脱梦，看过去就发现东东坐在地上使劲扒拉着倒在泥泞中的人。
苏雪心中一动，连滚带爬过去抱住东东，东东趴在在她怀里纵声大哭的时候她才敢朝泥泞中看去。
这一看，她彻底没了力气瘫坐在在地，只有手上还在用力抱紧小小的身躯，仍由脸上滑过冰凉。
雨彻底停了后，他们找了一处地方将人埋葬起来，东东就跪在那里，连干裂泛红的脸都失去了颜色，眼睛肿得不成样子。
张婶是看见别的一小孩受了惊吓往外面跑才让东东待着自己追过去的，天下父母心，张婶想都没想就凭借本能为那小孩挡下了秋狄袭来的利刃。
待周围人反应过来，杀了那秋狄，小孩回到了母亲怀抱，张婶看着东东方向也彻底咽了气。
苏雪眼睛红得不成样子，全身冰冷，顾羡将她抱在怀里也是一阵难受。
淋了这么场雨，苏雪终究没抗住，强撑着又赶了一日便昏了过去，发起了烧。
她知道顾羡很担心她，一路上不停照顾，试了无数次体温，给她喂水喂东西吃药她全都有感觉，就是昏昏沉沉的总睁不开眼。
等她真正醒来时，已经回了云城。
顾羡守在床边撑着头假寐，苏雪一有动作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怎么样，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苏雪点头，一杯温热的水就送到了嘴边。
喉咙终于没这么干涩，开口便问:“东东呢？”声音沙哑就像被石子碾过。
“就在家里，状态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抱去厢房睡着了。”顾羡拿过帕子给苏雪额头擦了擦汗，手放上去试了温度，确认没再发烧但还是不放心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雪除了嗓子不好听外没什么感觉便摇了摇头。
抬眼才发现顾羡疲惫得不成样子，眼下乌青，眉头紧锁，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胡茬也没来得及管。
还问她渴不渴，苏雪想笑却笑不出来，看着顾羡干裂起皮的嘴唇，缓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开口:“水…”
“什么，水吗?马上”顾羡转身就去添水，举到苏雪嘴边的时候，苏雪真的没忍住又掉了两滴泪。
“不是，我，是让你喝水。”苏雪颤抖着声音说。
顾羡一下子明白过来，一手喝水，一手替苏雪把泪给擦了。
粗糙的手从苏雪脸上抹过，要离开时她连忙截住把脸蹭在上面，贪恋一时的温暖。
让顾羡去休息后，苏雪精神不错去看了东东，又转了一圈。
不过半月，各处都残破不堪，明显是被秋狄洗劫过一番，当初留下的人，除却发现的冻了化化了冻变得不成人样的那些尸体外，还有一些人不见踪影。
逃了最好。
苏雪转完回去，顾羡就起来了，事情很多，睡不踏实。
刚巧，苏雪想起件事准备和顾羡商量一下。
准备好笔墨，苏雪看了眼顾羡得到肯定后执笔行书，将她们如今困境和遭遇一一写下，塞在信封里。
顾羡将之前在鬼市买回来的机关鸟拿出来，苏雪端着那个球细细端详，研究着如何使用。
两个半圆线的交接处有一个小圆，食指轻轻摩挲，按了下去。
咔哒一声，半圆一端分开漏出一个圆盘，上面有两个指针，对应两圈分别十个数字且每个数字可单独移动。
很明显，得上个锁，顾羡拿过指尖拨动数字。
然后他们随便放了个东西进去关好。
再重复刚刚的行为找到圆盘，拨动指针，最后一个数字归位的瞬间，咔哒咔哒几下半圆就变成了鸟腹，伸出了木制翅膀，最初的木球变成了还是不能吃的木鸟。
能听到轮轴转动的声音，等鸟这个形态彻底转完，最后才哒的一下鸟肚子下面开了门掉出刚刚他们放进去的东西。
苏雪想试试这东西结不结实，抱起木鸟抖抖，晃晃摇摇好一番功费。
这都没问题，苏雪就放心了，随手往桌上一抛，刚站稳，突然有什么东西顺着鸟肚子涓涓流下，苏雪一惊，连忙扒起来看，结果是黑墨。
“……”
没坏就好。
看着手上不小心沾的墨，再看看桌上的鸟，鸟肚子还在流——这怎么越看越像在拉……排泄，呢？
苏雪：“……”
如果想暴力拆卸打开的话，墨就会在鸟肚子里把纸条浸透。
并没有半点想夸这个防盗做得好，只有感觉自己脏了的苏雪悄悄捏着某人衣角用力搓手，反正都是黑色。
顾羡当没看到，收拾好桌上惨状将信几折搁了进去。
叫来人带着这东西朝京都方向的鬼市去，希望能碰上时七他们，白执事是成王，那红执事估计也不得了。
他们也试试信鸽那招碰碰运气。
避免暴露云城，所以搞了个复杂的。
到了晚上，苏雪才想起一天没见着阿蒙，这家伙跑哪里去了？
平时虽然不声不响的，但苏雪回头她总在后面，苏雪知道阿蒙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一有事，阿蒙还是会担心，这一路来很多事也多亏阿蒙在旁。
在家里寻了半天，回院子准备坐一会儿的时候又看到了人。
奇怪，她不是在院子里找过了吗?
阿蒙好好的在那儿弯腰整理东西。
“阿蒙，这一天你都跑哪儿去了，吓我一跳。”苏雪浑然不觉这一天她都在巡视，找人，张婶的死让她觉得不安。
阿蒙动作一顿，缓慢直起腰来却没抬眼。苏雪只当她被问不自在，解释说:“不是要限制你的自由，不让你到处跑。只是我今天一整天没看见你，现在这个情况，我怕你出什么事。”
阿蒙无动于衷，干僵着。苏雪无法，“哎呀，不想说算了。”
对方果然肩膀一塌，放松下来。
“你没事就行”这事算放下，苏雪知道阿蒙不想理她便说:“我去找云川哥哥了，你忙吧。”
转身后，阿蒙才抬起头来，盯着苏雪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你忘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3章回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