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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被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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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皇后一锤定音道:“太子楚辛珏确实德行有失,但本宫已经罚过他五十鞭,现在再罚俸半年,以观后效。英国公世子冯璋不幸罹难,念冯家世代忠义,追封冯璋为义王。”
朝臣们见冯皇后有心偏袒,心里对楚辛珏的成见愈加深厚,吹胡子瞪眼好生气愤。
崔歧手持笏板道:“启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知踪迹并非是畏罪潜逃,而是三日前夜里有人在宫外行刺殿下。”
“宫外?”冯皇后眯眼。
“是,听闻三日前太子妃迟迟未归,太子殿下担心太子妃,便不顾宫禁带着伤冲到永庆侯府寻找太子妃,岂料在途中遭遇多番截杀,至今下落不明。”
崔歧话音刚落,朝上诸位顿时神情各异,不时有人眼神交汇,含意不明。
“三日前?为何现在才上禀?我大燕偌大的朝堂,一国太子失踪了三日,都无人知晓吗?”冯皇后一眸光锐利,声音冰冷刺骨。
底下朝臣纷纷下跪不敢吭声,崔歧接着道:“臣这两日在坊市调查案情,无意间发现蛛丝马迹便心生怀疑,昨日特意去东宫询问,从侍从口中得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包括他们的随从,都已经三日未归,这才证实了臣的猜测。”
“实在是荒唐,可知是何人动的手?”冯皇后眼神晦暗不明。
“臣收集到了一些证据,还在调查当中。”
“好,本宫就命你负责此案,一定给本宫彻查到底。另外,景知你速派皇城司全城搜救太子,断不可再让太子身处险境。”
“是。”楚景知和崔歧二人领命。
散朝后,不时有人与崔歧说话。
“崔少卿风尘外物,何必自找麻烦?”
“李大人此言差矣,崔某身为大理寺少卿,不过是禀公办事,何来麻烦一说?”
“皇后娘娘向来纵容太子,出了这般大事就如此轻易地揭过去,实在叫我等谏臣难为啊!”
“姜大人说笑了,五十鞭可是会要人命的,再说义王私闯宫闱以下犯上,本就是犯了死罪。”崔歧面不改色道。
“看来崔大人是站在太子这边了?别怪老夫没提点你,年轻人啊,还是要回去多琢磨琢磨。”
“多谢韦大人提点,歧向来忠于朝廷律法,忠于入仕初衷,并无旁的杂念,太子也好,诸王也罢,在歧心中并无二致。”
众官见崔歧这般冥顽不灵、不知变通,纷纷气愤地甩袖就走。
*
宣岁宁三人雇了辆马车,连行五日到达株州地界。
青葙扶着宣岁宁下车,“小姐,终于到了株州,接下来我们就该换水路了。”
雀儿兴奋道:“水路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乘过船呢!”
“等你到了我们江州啊,日日都可乘船。”宣岁宁笑着道,抬眸看向远处乘船码头,“这般自由的气息,真是久违了。”
三人收好行李,辞别了车马,兴冲冲地奔向码头。
售卖船票的小厮上下打量三人,随后大喊一声:“找到了,就是她们!”
还没等宣岁宁反应过来,船舱里立即涌出一众灰衫小厮,手中抄着木棍,凶神恶煞地将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雀儿怒斥。
“各位好汉,我三位弱女子行到此处乘船,你们这般大张旗鼓是何人授意?”宣岁宁有股不详的预感。
为首的小厮从怀中讨好三张纸画,一一打开,上面赫然画着她们三人。
“薛老太君有令,见此三人无需废话,立即绑回京都永庆侯府。”
“……”宣岁宁的心顿时沉入谷底,眸光晦暗。
“小姐,怎么办?”青葙怀抱行礼,缩到宣岁宁边上。
“既然行踪已经暴露,又寡不敌众,只能束手就擒了。”
众人拿出粗麻绳将三人捆上,宣岁宁问:“薛老太君要见的是我,可可否将他们二人放了?”
“这个我们可做不了主,有什么话留着回去跟老太君说吧!”小厮粗鲁地往她们嘴里塞了布条,又将她们推搡进一早就侯在旁边的马车里。
听雪苑。
楚辛珏一身暗纹白袍与崔歧在风亭对弈。
“死里逢生,殿下,当真是好棋啊。”崔歧卸下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模样,言笑晏晏。
“过奖,若无崔少卿拨云破雾,孤怎会棋行险招?”楚辛珏手持白玉子轻点棋盘,眉间也是难得的清朗。
“据我手上证据,可以证实当晚花间楼是四殿下刻意为之,四殿下私下与冯家串通一气要置你于死地。宫门守卫是冯府派人杀的,从殿下射杀冯璋开始,他们就一直在宫中埋伏着人手,就等殿下出宫好行凶。”崔歧率先落下一黑子。
“而四殿下的人,便跟在后面收拾了残局,趁机将宫门守将换成自己人。他们本想着等殿下出宫到偏僻处便动手,不曾想,还有许多人同他们目的一样,纷纷瞅准时机来刺杀殿下。”
楚辛珏冷哼,从容不迫地落下一子,“要怪就怪人人都想争夺这储君之位,所以楚怀铖的人便一直等到花间楼才动手?”
“不是,中途飞白掩护殿下走的那次,是四殿下派的人。花间楼最后一击,他不过是推波助澜,主凶线索暂时还没查到。”
崔歧接着说:“当晚我与宋文对阵,双方都损失过半,见胜负难分,只好都停了手。等我带剩余的人去花间楼,已是人去楼空。我以为殿下已遭遇不测,还好看见了殿下刻在墙上的标记。”
楚辛珏突然想到那晚在花间楼遇到的女子,暗影查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他恍了下神,随后道:“宋文向来与楚景知走得近,现在楚景知又接管皇城司,谁会指使得动他?”
“皇城司负责全城安防,权力甚大,里面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一时倒说不好他属于哪一派。我与他交手间,只探得他归顺他现在的主上久矣,一般人很难让他倒戈。”
“皇城司参与刺杀,朝中可有人知晓?”
“我与他都露了真容,彼此默契都没有揭穿此事,除了背后之人,此事应是无人知晓。”
“也好,局势尚不明朗,有些事情暗中调查更方便。”楚辛珏挥动衣袖,白子落定,胜负已分。
“殿下此步气吞山河,崔某鞭长莫及。”崔歧笑道。
“崔少卿过谦,你近日将查到的证据一一露出去,且让那楚怀铖狗急跳墙。”
“殿下是下定决心要将他踢出局了吗?”
“不,孤亲自动手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自然有人要拉他下去,隔岸观火才是上策。”
“殿下英明,等他惴惴不安之际,说不定还会牵出更多意想不到的趣事。”
楚辛珏慵懒地饮了杯温茶,轻笑道:“崔少卿在大理寺当差,当真是屈才了。”
“彼此彼此。”崔歧举起杯盏隔空与他碰了一杯,“殿下已在听雪苑休养数日,准备何时回宫?”
“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回去,他们越乱对孤越有利。”
“皇后娘娘倒是对殿下关切至极,日日催问七殿下是否寻到殿下,您若再不出现,她只怕要将皇城司的顶掀了去。”
楚辛珏冷笑,“她这是怕孤死在了外头。
三日后。
马车日夜兼程,将宣岁宁三人送回了永庆侯府。
秦嬷嬷替宣岁宁解开绳子,叹了口气道:“表小姐这又是何必呢?放着京都富贵日子不过,偏要这般任性?”
宣岁宁浑身酸痛,面如青灰,沙哑道:“我不过一乡野丫头,何谓表小姐?”
“哎,进去吧,老太君在里面候着了。”
宣岁宁麻木地踏进薛老太君屋里,进去后,自顾自地倚在如意祥云太师椅上,垂着头不说话。
“来了?”薛老太君端坐在首座上,威势迫人。
宣岁宁没作声。
“那夜,太子殿下过府寻你,我便觉不对劲,第二天刘嬷嬷又传信过来说你一夜未归,我立马动用朝中关系,令皇城司拿着凝血的画像满城寻你。”
“寻了一日未果,我猜你已经揭了面皮,准备带着那两个丫头前往江州。我只好着人画了你们画像,在必经之路株州码头守株待兔,果不其然,将你们抓了个正着。”
“……”楚辛珏那个大恶鬼深夜出宫是为了寻她?若不是他多此一举,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宣岁宁气愤道:“薛老太君果然好算计。”
薛老太君冷笑两声,厉声道:“我这般为你筹谋,你却如此不知好歹,也就怪不得我了。”
“老太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您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宣岁宁不甘示弱。
薛老太君抬起拐杖,沉沉地在地上戳了两下,瞪着昏黄的眼睛怒道:“我说过,你现在是薛家女,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安排。”
“我若不呢?”宣岁宁抬眸对上她视线,眸光坚定,不容退让。
薛老太君冷哼,“你无谓的坚持只会换来两败俱伤。”
“看看这是什么吧?”薛老太君甩给她一包东西。
宣岁宁起身打开一看,瞬间跌回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