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邪神？》知梦鱼

10、真实

　　说是书房，看起来更像是办公室，一面墙上整整齐齐摆满了文件夹，另一面墙前的玻璃柜里摆着各种奇形怪状辨认不出来的东西，有些类似零件，还有些像是看不出用途的工艺品。
　　江幼白放缓脚步，犹豫地站在进门的地方，边上有片会客的沙发，他不知道该不该坐下，目光跟随着燕叙的背影。
　　燕叙径直走到书桌的后边，拉开抽屉，拿出了本书，抬眸扫过江幼白的神情，冷不丁问：“你一直很紧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又害怕又心虚啊！江幼白仓皇眨眼，耳尖控制不住地发烫，脑子急速转了几圈依旧空白一片，在男人审视的目光中，每一秒都格外漫长，慌乱间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梦里那些奇怪的家伙一直喊吾神吾神的，难不成他真的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设定？那按里陶先生的说法，他应该很强才对呀......他应该凌驾在世界之上，孤高地端坐在神座上，俯视世间，予生予死——
　　男人还在等待他的回答，表情始终如一的冷淡。
　　“真的有神吗？”江幼白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目光里含了多少无措和茫然，他只是再次清晰地感受到了某种寒冷，像外边细密如跗骨之蛆的雨一般，始终跟随萦绕着。
　　燕叙走近，把那本书递给他，语气中明显掺杂着杀意，“神只是代号，并不是常规的宗教概念，祂注定会死于人类之手。”
　　江幼白接过书，赶紧趁机低头掩饰惧意。
　　人类这个词太大了，听起来好像是压上了一个种族代代不竭不退的力量......也对，污染这种东西，早已够得上是对人类的侵略了吧。
　　“......我，我只是有点害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关在这里。”他垂眸，没有焦距地盯着书的封面，轻声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目光范围内出现了一只修长的手指，点了点书面，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这是污染手册，里面有相关常识和解释，看完再来问我，另外......等下我会出去，你的房间在右侧最里间，待好，明白？”
　　江幼白下意识点头，慢半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被为难，男人的态度冷淡却并不傲慢，也许乖乖听话会是最好的选择。
　　安排给他的房间干净空旷，只有必要的家具，床上蒙着防尘罩，被子床单等用品被整整齐齐地叠在柜子里，但除了这些，便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衣服，也没有洗漱用品。
　　江幼白把床铺好，正坐在床沿上思考要不要趁燕叙还没出门，问问他怎么办。
　　这时，客厅响起大门开关的动静，他赶紧小跑出去探头，看到燕叙背对着他和一个女人说话，像是早察觉了江幼白的动静，燕叙偏头用目光示意他过去。
　　女人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盘在脑后，穿着和燕叙相似的工作服，表情也是如出一辙地冷淡，见江幼白走近，平静打招呼：“江先生你好，我是乐奉，A级异能者，队长外出期间，将由我代为监管。”
　　“啊，你好......”相似的气质让江幼白仿佛幻视了个女版的燕叙，他同样从女人身上感到审视和压力。
　　“交给你了。”似乎是时间比较紧，燕叙没有多说什么，步伐匆匆地离开了。
　　门被合上，客厅便只剩两人。
　　江幼白有些尴尬地垂眸，才发现地上摆了个包。
　　乐奉注意到他的视线，解释道：“是杜先生要求带给你的，一些换新衣服和生活用品，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
　　江幼白微怔，低声道谢。
　　“到沙发上坐着吧，”乐奉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去到一边的柜子里翻找出医药箱，“我给你换药。”
　　少年乖乖坐好，再次道谢，应该是伤的不严重，他醒来之后没多久就不觉得小腿疼痛了......调查局这么善待俘虏吗，还是背后有什么原因？仔细想想，这里的人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还得到了解释和照顾......只是他自己胆子太小了，身上还有些无法解释清楚的事。
　　他提前卷起裤腿，安静等待。
　　或许，可以坦白呢......相信官方？
　　批令上鲜红的章和那些对污染毫不掩饰的敌意从脑中闪过，他又感到退缩......有没有办法联系到杜哥呢，他今天看上去对这些事情似乎很了解，也许可以先问问他的意见。
　　乐奉换药的动作很熟练，几下就重新缠好了绷带，让他带着东西回房。
　　房门关上那一瞬间，紧绷了一天的精神终于有了松懈的时机。江幼白累得不行，手脚都有些提不起劲，干脆靠着门坐到地上，简单扒拉了下提包，发现里头揣着部手机，膜还没撕，不是他那个，是新的。
　　屏幕突然亮起，一个电话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