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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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牙星奴隶市场的喧嚣像一层厚厚的油脂，粘腻得令人窒息。德利卡·戴维斯穿行其中，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哥哥近来愈发专横的政策让他透不过气，此刻只想找个方式宣泄这无处安放的烦躁。
他惯常的做法是，来这里找一个合眼缘的、最好是黑发黑眸、带点倔强劲儿的奴隶，带回去玩几天，腻了就处理掉。这能让他短暂地忘记烦恼，或者说，用一种更直接的支配感来抵消朝堂上的无力感。
“那种已经被驯化好的‘熟货’也好意思拿出来？”他声音响起，语调里带着天然的傲慢，“我说，你们是不是听不懂顾客的要求？我要的是最野、最难驯服的那一种。”
“十、十分抱歉，这位爷！”一旁的市场管事立刻谄媚地回应，带着惶恐，“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冲撞了您，这次交易，我们给您最大的折扣，您看……”
“折扣？”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逗笑了，“你以为我是来你这肮脏窝棚里讨价还价的？”
“不！不敢！大人，您误会了！”管事的声音吓得变了调。
“闭嘴。”公爵轻蔑地打断他，“钱不是问题。”
“是是是！大人，您这边请。主拍台那边都是哄抬价的蠢货，吵得很。”管事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引着他往预备区走，“刚到的‘好货’都先在这边过一遍，有些极品还没来得及送上去呢……”
德利卡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
预备区的气味更加难闻，刺鼻的消毒水混杂着铁锈的气息。德利卡皱着他那好看的眉头，用一方丝质手帕轻轻掩住口鼻，冰蓝色的眼睛懒散地扫视着一排排囚笼。
他的目光原本只是随意掠过，却在角落那个独立的悬浮笼前顿住了。
笼里的男人背对着外面，只能看到一个宽阔却布满伤痕的背部轮廓，黑发被汗濡湿，黏在颈窝。那肩背的线条异常挺拔，脊梁绷得笔直，即便是在这种境地，也不见丝毫佝偻。
这种体魄……倒不像普通货色。他甚至莫名觉得那背影有一点眼熟——像那个几年前在军校里和他纠缠不清、又最终闹得不欢而散的家伙。
他几乎立刻在心里嗤笑自己。西泽·加西亚？那个刻板无趣、战功赫赫的帝国五星上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个人此刻应该正在帝国的某个前线指挥千军万马，或者站在他那个令人厌烦的哥哥身边接受嘉奖，怎么会出现在黑牙星这种粪坑里，沦为一件商品？
大概是这嘈杂的环境让他产生了错觉。
可那种混合着恶劣趣味、隐秘怀念和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却瞬间攫住了他。
“这个，”德利卡用下巴随意点了点那个方向，语气漫不经心，“什么来路？”
管事眼睛一亮，立刻凑上前低声道：“大人您好眼力！听说以前是军队那边的大人物，栽了。您看这身板，绝对是顶级战力……送去角斗场或者当私人护卫都是极品。”
德利卡挑了挑眉，军队的大人物？怕是哪个边陲哨站的小军官吧。
他心里嗤笑一声，没再多问，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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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编号734！”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看看这肌肉线条和这即使半死也藏不住的硬骨头！体能A级，起拍价，五十万黑牙币！”
德利卡慵懒地靠在贵宾席座椅上，他修长的手指间，几枚猩红的筹码被漫不经心地捻动着，每一枚都代表着足以令人疯狂的财富。他翘着腿，鞋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随意地轻点着节奏。台下那些围绕着展台疯狂叫价的面孔对他而言，不过是又一个沉闷夜晚的背景噪点。
竞价开始了，声音稀稀拉拉，价格缓慢攀升。
“五十五万！”一个声音粗嘎的家伙喊道，似乎是个角斗场经纪人。
“六十万！这货色值得调教！”另一个方向传来回应。
他的话音刚落，之前那个出价五十五万的角斗场经纪人似乎有些不甘心，焦急的喊道：“七十万！这小子我要定了！”
价格在七十万左右慢了下来，女贩子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她挥舞着鞭子，抽打在冰冷的展示架旁，发出刺耳的爆响，试图重新煽动起气氛：“才七十万？各位尊贵的客人，你们就这点眼光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顶级货！光是这身经百战锤炼出的体魄就值这个价！”
然而回应依旧寥寥。
女贩子咬了咬牙，决心亮出更多“看点”来刺激这些挑剔的客人。“看来得给你们瞧瞧更实在的东西！”她尖声叫道，竟推开笼门，亲自跨入了笼内。聚光灯追着她的动作，将里面的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德利卡漫不经心地看着那被蒙住眼、如同待宰羔羊般被展示的男人，心里懒洋洋地想着，是不是是时候该出个价，把这有点意思的家伙带回去，看看能打磨成什么样子。
直到——
女贩子粗暴地抓起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蒙眼的黑布非未能遮掩他的容貌，反而如同画框般衬托出那张脸的惊人俊美。灯光流淌过他高挺的鼻梁和紧绷的颈线，仿佛为一座精心雕琢的战士塑像镀上了苍白的银辉。
那不容亵渎的禁欲感和深镌入骨的熟悉轮廓，彻底粉碎了德利卡所有的怠慢和从容。
他手中的筹码啪嗒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滚到一边。
别人或许认不出这张沾染污秽、被蒙住双眼的脸，但他德利卡·戴维斯怎么可能认不出？
他曾在深夜无数次用指尖细细描摹过那眉骨的弧度，在那紧抿的薄唇上落下过亲吻。他既迷恋那紧抿薄唇的柔软，也饱尝其话语的冰冷锋利。
每一个细节都早已刻进他的记忆深处，融进他的骨血里。
此刻，这张脸以这样一种方式、在这种地方出现，带来的冲击近乎残忍。
西泽·加西亚。
那个他以为永远只会出现在军报头条、授勋典礼、或者皇帝哥哥身旁的男人。那个……他曾经拥有过，又彻底失去的人。
震愕如同冰水浇头，但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尖锐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心悸。西泽怎么会在这里，期间发生了什么？
他盯着西泽紧抿的嘴唇，即便被如此羞辱依旧挺直的脊梁，和他裸露皮肤上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一种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种酸涩的心疼狠狠攥住了德利卡的心脏。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站起来。
就在这时，女贩子再次尖声煽动竞价。
德利卡甚至没有思考，声音已经脱口而出，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冷厉和急切：
“一百万。”
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瞬间让整个拍卖场炸开了锅。一百万黑牙币，这远远超出了最顶级的角斗士的正常价格。
跟在身旁地管事激动得浑身发抖，几乎要晕过去：“一、一百万！这位尊贵的大人出价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百万第一次！”
场内鸦雀无声。
“一百万第二次！”
依旧无人应答。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手笔震慑住了。
管事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一百万第——”
“一百二十万。”
一个低沉、略显阴郁的声音从拍卖场的另一个角落响起。出价者整个人笼罩在宽大黑袍，看不清面容。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转向那个方向，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拿得出更高的价格。
德利卡侧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瞥向那个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不悦和杀意。
“两百万。”
他再次开口，直接将价格抬到了一个令人窒息的高度，语气轻松得仿佛只是在报出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
全场彻底哗然。
两百万，这已经超出了理解范围。
那个黑袍人似乎也迟疑了，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再出声。
管事已经快要幸福得晕厥过去，声音尖利得破音：“两百万！这位大人出价两百万！成交！恭喜大人！您得到了他！他是您的了！”
锤音落定。
德利卡没有再看那个黑袍人一眼，仿佛刚才的竞价只是一个小插曲。他对着身后的保镖随意地挥了挥手。
保镖立刻上前，将沉甸甸的一袋高纯度能量币——黑牙星的硬通货——扔在管事怀里，其价值远远超过两百万黑牙币。
与此同时，德利卡终于从贵宾区柔软座椅里站起身。步伐虽然维持着贵族式的优雅，却比平时快了几分。他穿过喧嚣的人群，走向那孤立的囚笼。所过之处，人群如同被无形之力分开的潮水，纷纷敬畏地退避，为他让出一条通路。
管事抱着那袋远超价值的能量币，激动得语无伦次，小跑着跟在他身边。
……
笼内的西泽虽被蒙蔽了双眼，但逐渐放大的脚步声和一股极具压迫感的冰冷存在感，都让他清晰地意识到——买下他的人就站在门外。
西泽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是一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直视灵魂深处。
就是现在。
在西泽的计算中，此刻就是最佳时机——趁对方靠近审视、警惕性最低的瞬间出手，只要劫持住他，就有脱身的可能。
蓄势已久的身体骤然爆发，他的腰腹核心力量在一瞬间爆炸性收缩，带动腰胯猛烈旋转，一腿撕裂空气，凌厉地扫向对方头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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