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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这是我与你的初相逢 ...
万佳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这个被自己的丈夫一直捧在手心的小女儿,被自己照顾成这样子,怕是会被埋怨吧。
“安婶。”别胜利担心的喊了一声。
万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回过头看向这个从小就在自己眼前转的孩子。
“婶儿,平哥不是故意的,平哥是想抓鱼给阿欣补身子,这是一个意外。”
“婶子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饿了吧,婶子去给你们做饭,等下阿欣该醒了。”
说完,离开了阿欣的房间。
别胜利看着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思路也被带回了多年前。
那是一个冬天,屋外下着鹅毛大雪,屋里亮着钨丝灯,屋内还有炉子烧着火,上面还坐着烧的发黑的水壶,热气撞得盖子发出“滋滋”的响声。
“老安啊,别说,你这丫头生的可真好看。”
“咋,你羡慕啊,羡慕你也生一个啊。”
“哎,都是儿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生姑娘的命。”
三岁的安广欣躺在炕上的角落里,旁边还放着一个木质的小木马,是别胜利的父亲,在广欣出生的时候打的,只不过,要到阿欣大一点的时候才能玩。
“平哥,平哥。”五岁的别胜利,满屋追着六岁的安广平跑,孩子吵闹声温暖了冬的寒冷,也让整个屋子格外的热闹。
“你看我家这小子,从小就跟着你儿子屁股后,我这孩子好像给你家养的。”
“那可好,白捡一个大儿子。”
“我可不给你啊,我养这么大了。”别父眼神一转,看了一眼熟睡的广欣。
“胜利啊,胜利。”听到自己父亲的声音,别胜利意犹未尽的走到了炕边。
“胜利,你看阿欣妹妹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我喜欢阿欣妹妹。”说话的功夫,别胜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安欣的身影。
“那长大后娶阿欣妹妹当媳妇好不好?”别父一脸坏笑的看着安国。
这个时候,谁要是和安家攀上亲家,那可是一桩稳赚不赔的生意,毕竟安国可是厂长的有力候选人。
“这说的什么话,孩子还这么小。”路过的万佳最先开了口。
自己的宝贝女儿,可得看住了,找一户好人家,毕竟在这个年代,婚嫁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老弟,咱们定个娃娃亲,以后我保准把咱姑娘当做亲生姑娘。”
“不行。”小小的安广平第一个反对。
“呦,小广平怎么不行啊?”
“我妹,有我保护,我以后读书、上大学、找工作,照顾我妹一辈子。”
承诺,不只是一时兴起的逢场作戏,更多的则是一生时间的身体力行。
“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等孩子们长大再说吧。”
“不否认,我就当你答应了。”
安国笑而不语。
“儿子,快,跪下喊岳父。”
“岳父。”别胜利这一跪,跪出了自己一生的无法释怀。
那时的我们,都还年轻,还不知道人生这一命题,需要用一生去参透,以至于,情深缘浅,爱恨难消。
听到脚步声的别胜利,第一时间从阿欣的房间走了出来。
“平哥。”
“我妈那?”
“做饭去了。”
“阿欣那?”
“还没醒。”说完两个人一起回到了阿欣的房间。
夜晚的群星,夏夜的蝉鸣,还有那闷热的晚风,都在诉说着这个夏天的燥动。
年轻人的活力无处安放,肆意播撒,赋予这个80年代独有的记忆。
“不要。”噩梦中醒来的安遇,在看到自己父亲的那一刻,想都没想的扑进了温暖的怀抱。
受到撞击的安广平本能的后仰了一下,好在别胜利稳稳地拖住了安广平向后倾斜的身子。
“阿欣做噩梦了,别怕,哥哥在哪。”
“是啊,胜利哥也在,阿欣别怕。”
安遇: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你们不懂,它不仅仅是怕,更是绝望中的最后一根稻草,苟延残喘的呼吸着仅有的空气。
“哥,你可以不要离开我吗?”
怀中的安遇对着自己的父亲,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安广平先是一惊,而后又温柔的摸着妹妹的头。
“当然了,我是你哥,我不陪着你谁陪着你,我会用一生来保护你。”
安遇出生的那一天。
“老安,快,看看,这是我们的女儿。”躺在病床的喻芬芳对着31岁的安广平说。
安广平放下手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凑到跟前,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伸出的手,拿起又放下。
“怎么,这么大个人,还怕个孩子啊。”
“你看,我们的女儿,这么小,好像一碰就会化掉的样子。”
“哪有那么娇气,你碰碰看,看我们的女儿会不会化掉。”
安广平用手中的毛巾将自己的手擦得仔细,慢慢的、轻轻地凑到了女儿的跟前,停住了。
“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了整间病房。
就在安广平不知所措的时候,女儿小小的手向前一伸,紧紧地抓住了父亲的手指,可能是感受到了父亲的温度,哭声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婴儿语言。
“老安,你看,咱们女儿喜欢你。”
“喜欢我。”
安广平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感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呦,小侄女怎么了,我在走廊就听到了哭声。”别胜利抱着自己的侄子来到了安广平的身边。
“胜利,你怎么又把孩子抱出来了,你嫂子知道吗?”
“那怎么办,都不在家,我不哄谁哄。”
与刚出生的安遇相比,这个大了一岁半的哥哥反而格外的沉稳,不哭不闹的任由自己不靠谱的叔叔带自己东走西逛。
“对了,平哥、嫂子,孩子起名字了吗?”
“还没那,不知道男孩女孩,你哥之前一直拿不定主意。”
“我看他哪是拿不定主意啊,是逃课专业户想不到好听的名字了吧。”
“安遇。”
众人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安广平继续说。
“我们的女儿,安遇,遇见的遇。”
“安遇,是个好名字。”喻芬芳点头表示满意。
“确实,是个好名字。”别胜利附和着,但是眼中却是难掩的悲伤。
可能是安遇出生的秋天过于寒冷,也可能是别胜利的悲伤过于浓厚,怀中的男孩“咿咿呀呀”的说着大人们听不懂的语言。
“大侄子,你喜欢这个妹妹啊,好,叔叔这就给你说媒去,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妹妹,妹妹长大了给你当媳妇。”
看着越发不着调的别胜利,安广平也没有说什么,如果说当年没有实现的愿望,要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成真,或许也是一种圆满。
安广平:安遇,不仅仅代表着我对你妈妈的爱,还有我和你姑姑的来世之约。
“如果,有下辈子,我们一定会相遇,我还是你的哥哥,你依然是我的妹妹,我会用一生的时间陪伴你的朝朝暮暮。”
别胜利:如果,有来生,阿欣,在我遇见你的那一刻,我一定用生命护你百岁无忧,爱你至死方休。
怀中的婴儿:阿遇,这是我与你的初相逢。
“婶儿。”别胜利对着走进来的万佳礼貌地打着招呼。
“闺女儿。”
“妈。”安遇替自己的姑姑喊出了这个消失了25年的声音。
“孩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遇趴在奶奶的肩头,替姑姑、也替自己,将思念尽情地释放。
两个半大小伙子像两个笔直的丰碑,傻傻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闺女儿,饿了吧?妈妈给你煮了你爱吃的热汤面,走,咱们吃饭去。”
就在想要扶着女儿下床的那一刻,再次看到了女儿额头的伤。
“老大,把桌子搬过来,咱们今天在小屋吃饭。”
“知道了。”接到指令的两个男孩,加快步伐跑去大屋把桌子搬了过来。
支好桌子后,又跑去厨房拿腕筷,跟在拿着面条的万佳身后,屁颠屁颠的傻笑着。
安遇透过旧的破皮但是玻璃却擦得锃亮的窗子看着院里的一切。
安遇:好不真实的存在啊,可是,头上的疼痛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见到了想见的人。
“这一次,我一定守护好我们的家,一定不会再悲剧再次上演。”借用姑姑的身体,安遇将拳头攥的更紧了。
“婶儿,你做的热汤面最好吃了。”
“就你会说,我看你就是馋。”安广平直接就拆穿了别胜利的花言巧语。
“胜利啊,婶子家也没啥好吃的,等发工资了,婶子给你们包包子吃。”
万佳包包子的手艺,那叫一绝,皮薄馅大,油水顺着手指缝往下滴,吃过一次的人保准终身不忘。
“婶儿,你做啥都好吃,别我妈强多了。”
万佳欣慰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个儿子,将自己手中的碗递给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放到手里的时候,还拿出花手绢垫在了碗底,避免烫到。
“谢谢妈。”
万佳将女儿散落在脸颊的头发别到了耳后,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女儿。
“妈,您快来吃啊,一会凉了。”安广平嘴里还有没有咽下的面条。
“你们先吃,妈等一会。”
万佳就这样坐在女儿的床边,静静地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
就在万佳转身的那一刻,安遇的碗里成串的落下了好几滴水珠。
熟悉的味道,也是儿时尝尝吃到的味道,再次吃到的时候,为什么会这样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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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然会坚定不移的做最真实的自己,没有人可以按照剧本生活,当下,才是我们应该珍惜的所在。 (等本王有时间了,我就自己画一个封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