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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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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三个字后,许时清就彻底昏睡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许时清的“好朋友”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伤心地买醉,但陈三九已经默默在心中给那个叫陆明渊的打上了“不是好人”的标签。
虽然他只是知道对方名字的大概读音。
陈三九临时抱佛脚在网上搜索了“如何照顾喝醉酒的人”,从洗手间找了条看起来干净的毛巾,用热水打湿后替许时清擦了擦脸。
之后他自己也胡乱地洗漱了一番后进了卧室。他看了眼大床,想就此安睡但又担心许时清像网上那些恐怖案例一样半夜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于是只从衣柜里翻出两条绒毯,一条搭在许时清身上,另一条留给自己,在客厅的短沙发上蜷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倒是宿醉的许时清先醒过来。
他茫然地睁开双眼,意识到自己正睡在沙发上,稍微偏头看到旁边的短沙发上窝了个人,盖着毛毯缩成一小团,长发披散着,有一些垂在沙发外面。
许时清起身去茶几上摸眼镜,轻手轻脚地不想吵醒陈三九。
但还是在眼镜还是在大理石的茶几面上轻轻磕了一下,发出一点细微但清脆的响声。
很快,沙发上的那一团就展开了。陈三九睡得很浅,还是醒了。
许时清一只手戴眼镜,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清了下嗓子,“咳,早上好,你要不再去床上睡会儿?”
陈三九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蒙,抻了个懒腰,一米八的个子在一米五的沙发上对付了一夜,浑身酸痛,比他在训练室练一整天的感受好不了多少,他打了个哈欠,强睁着惺忪的睡眼说,“啊,先不用。昨天没吃完的蛋糕我放在冰箱了,可以当早餐。有点饿了,吃完再考虑睡觉的事吧。”
许时清点点头,看了看茶几,陈三九已经把蛋糕及其包装物收拾好了。不过剩了两杯没喝完的饮料没管。
“我……我昨天喝了多少?”许时清并不是喝了酒会断片的人,他对昨天自己喝醉酒之后干了些什么还有依稀的印象,他也记得自己喝得好像并不多,但是至于那样耍酒疯?
陈三九抬抬下巴示意许时清看桌子上的杯子,“喏,你认得出哪杯是你的吧。你就倒了一杯,喝得剩下了那么些。其实也没喝多少,但是你酒量实在是太差了——幸好你昨天是在家跟我喝,你喝醉了我还能照顾。”
许时清“嗯”了一声,下定决心以后这东西能不碰尽量不碰。
陈三九想到了什么似的又乐起来,“诶,你还记得你昨天喝醉了学小鸭子吗?我还录了视频呢,给你看看……”
他嘴上说着,手也行动起来在沙发上找手机。
许时清脸上又泛起了红,跟昨天的喝醉酒之后有些像,不过这会儿是臊的,“我记得——你别给我看,你把它删了!”
许时清飞快地说完,也不管陈三九删没删,起身端起茶几上没喝完的两杯酒去洗手间倒掉,“我先去洗漱。”
陈三九点点头,找到了手机,但发现过了一夜已经没电了。
许时清洗完杯子开始洗自己的脸,用的冷水,他想起来昨天彻底昏死过去前似乎提到了陆明渊……
但是今天早上看陈三九并没有发问,他当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陈三九在外面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等许时清从洗手间出来,他早上看许时清的表现应该没有断片,不过他不确定许时清还记得多少。
他有点想问那个叫陆明渊的“朋友”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他提起来都哭了。但是今天许时清并没有主动提起,陈三九也不想主动提起,引得许时清再伤心一次。
两人就这样心照不宣地避开了那个话题,从一个平和的早晨开启剩下的假期时光。
但这一天,不是所有人都拥有一个平和的早晨。
齐臻其实睡得还不错,比起父亲的暴怒母亲的紧张,他心里只是觉得这事荒谬得有些可笑而已。
从出生到现在,他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他不想做的事还没有谁能强迫他做。
不过大清早,他就被敲门声吵醒。
他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穿着睡衣拉开房门,外面站着的是母亲,脸色有些沉,语气也很低,“穿上衣服下楼来,我们在客厅等你。”
齐臻有些疑惑,这么一大早的,母亲表现得这样如临大敌,难道是父亲去哨兵公会的事不顺利吗?
何止是不顺利,齐凌压根就没出过家门!
齐臻下楼时,看到齐凌和秦书月就站在客厅里,他还没搞清楚状况,“爸,妈,你们怎么不坐啊?”
秦书月这才拉着齐凌坐下,齐臻也跟着坐下。
“这狗东西又整出新花样了!”这两天齐凌的语气格外暴躁,齐臻感觉父亲在自己面前说的脏话,前面十几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多。
秦书月直入正题:“我跟你爸今天很早就起来准备去哨兵公会等他,但是你爸一早上就收到警卫的消息,他半夜就在庄园门口等着了。”
齐家庄园入口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警卫,由于对方并没有要威胁安全的意思,只是在庄园门口的公共道路上待着,加之是半夜,警卫并没有打电话给主人,更没有启动警报装置,只是发了消息说明了情况。
结果齐凌一大早起来看见消息,精神域都差点震荡,他没想过这人会如此不要脸。
“什么?”齐臻这会儿情绪才有些绷不住了,“他半夜不睡觉跑到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准确地来说,是他带着车队守在我们家门口。”秦书月尽量冷静道。
“他还想逼婚吗?”齐臻惊讶,他只知道结婚仪式上会请车队,要跟他们商量联姻的事用得上车队?
秦书月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这时,齐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三个人的注视下,齐凌手机上显示的来电名字有些刺眼。
昨天一直不接电话的乔鸣现在居然主动打电话了。
齐凌刚接起电话,对面就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温和有礼,仿佛老友问候一般,“喂,齐哨兵,你们一家三口吃过早饭了吗?”
齐凌不想跟这人多说,单刀直入,“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这不是来找你商量我们孩子的婚姻大事吗?我可是很认真,很重视这门亲事的,聘礼都带过来了。你们夫妻俩不请我进去坐坐?”
齐凌刚要开口,电话就被秦书月夺过,干脆利落地挂断。
聘礼是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婚俗,一般是说在定下婚约时男家向女家下的礼。
“这狗东西还想让我儿子入赘,他做什么春秋大梦!”齐凌把刚才因妻子的打断而没来得及说给乔鸣的话说了出来。
秦书月叹了一口气道,“下聘也好,求娶也罢,他只是想掌握主动权罢了。看来他要联姻的决心不小。”
齐臻问出了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也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到底为什么这么想让我跟他女儿结婚?”
齐臻只跟乔鸣打过两次照面,但第一次不过只是打了个招呼,第二次开学典礼上自己更是淹没在人海里。
他跟乔一楠也不过只是知道彼此的关系。
他承认自己的长相确实充分遗传到了父母的优点,称得上帅气逼人,但也没有帅到让人神魂颠倒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得到的程度。
他决不相信一个正常的有理智的A级向导乔一楠会对自己一见钟情、非嫁不可,更不相信作为哨兵公会会长的乔鸣会仅凭一面之缘就认定自己是他的东床快婿、雀屏之选。
齐凌冷哼一声,“还不是为了哨兵公会会长的位置。马上要换届了,他大概想拉拢我们给他投票站台。他觉得我们是这样偏私的人吗?竟然想得到这种下作手段。”
秦书月摇了摇头,她认为丈夫想得过于单纯:“不,如果只是一个公会会长的位置,不至于让他这样。他就算不找我们联姻,我们未必就不会支持他,他现在这样紧紧相逼,把我们逼急了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
齐臻想起来第一次见到乔鸣的场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谨慎的开口:“会不会是,他在怀疑我的身份?”
作为哨兵公会会长,乔鸣很容易知道第一次登记E级时,齐臻并没有亲自前往哨兵公会,只是依了秦书月的一面之词。
而第二次,秦书月带着齐臻去哨兵公会登记,正好迎面撞上乔鸣,虽然哨兵在接受高等级向导的亲密疏导后能提高精神力,而低等级哨兵在高等级向导的帮助下提升精神力等级的案例也并不罕见。
但齐臻的第二次登记与第一次之间隔了很多年,其中能做的文章实在太多,哪怕齐臻确认自己当时接受精神力测试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也不能阻止乔鸣会长的发散思维。
秦书月点点头,对齐臻的说法表示赞同,“是有这种可能性,他也许猜到了什么。乔鸣这人心思深沉,城府太深,不得不防,是我们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