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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码头接货,槐叶覆桐藏杀机 ...

  •   梧桐码头的晨雾还没散,三号集装箱就像块沉在雾里的铁疙瘩,冰冷又沉默。顾怀瑾把车停在离集装箱十米远的地方,车窗降下一条缝,码头的海风裹着鱼腥味灌进来,带着点刺骨的凉。

      谢安之坐在副驾,指尖反复摩挲着夹克纽扣里的微型摄像头——周锐说信号已经连通,吊塔上的队员能实时看到画面。他又摸了摸手腕的表,监测仪显示心率82,还算平稳,但掌心的汗还是把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包装纸浸得发皱。

      “‘老槐’该到了。”顾怀瑾看了眼时间,上午十一点五十五分,他从后座拎出个黑色手提箱,里面是昨晚准备好的“定金”,“等会儿我去开集装箱,你盯着‘老槐’的手,他腰上别着枪,一旦有动作,你就往车这边退。”

      谢安之点头,推开车门时,故意把脚步放重,夹克下摆扫过裤腿,露出藏在腰后的折叠刀——这是给“老槐”看的,要够狠,够直接。

      雾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穿军绿色外套的男人走过来,脸上一道斜疤从眉骨划到下巴,手里拎着个铁钩,正是“老槐”。他看到顾怀瑾手里的箱子,嘴角撇了撇:“顾少倒是准时,就是不知道这‘诚意’,够不够格。”

      “老槐先生这话就见外了。”顾怀瑾笑着把箱子扔过去,“五十万定金,货没问题,后续还有两百万。”他故意装出财大气粗的样子,眼神却在快速扫过“老槐”的动作——对方接箱子时,左手下意识摸了摸腰后,那里鼓鼓囊囊的,是枪。

      谢安之站在顾怀瑾身侧,突然开口:“箱子钥匙呢?陈先生说让你交钥匙,我们验完货就走。”他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点不耐烦的狠劲,眼神直勾勾盯着“老槐”的疤,像是在挑衅。

      “急什么?”“老槐”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却没递过来,反而绕到集装箱侧面,指着箱门上的锁,“自己开,里面的货金贵,别碰坏了包装。”

      顾怀瑾接过钥匙,走到集装箱门前,手指搭在锁孔上时,悄悄给谢安之递了个眼神——锁芯可能被动过手脚,小心陷阱。谢安之会意,脚步往侧面挪了挪,挡住“老槐”的视线,同时用鞋尖轻轻踢了踢集装箱底部,没发现异常。

      “咔嗒”一声,锁开了。顾怀瑾猛地拉开箱门,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扑面而来,箱子里堆着十几个黑色布袋,每个布袋上都印着梧桐叶标记,和老鬼当年的包装一模一样。

      “这就是‘枭’先生的货?”顾怀瑾弯腰拿起一个布袋,故意晃了晃,“分量倒是够,就是不知道纯度怎么样。”

      “老槐”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按住顾怀瑾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顾少是信不过‘枭’先生?还是信不过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目光扫过谢安之,“听说你这助理以前是混道上的,老鬼的手下你认识几个?比如‘刀疤’,你们熟不熟?”

      谢安之心里一紧——刀疤是老鬼的核心手下,上次在梧桐巷仓库被抓,只有内部人才知道细节。“老槐”突然提他,明显是试探。他故意咧嘴笑,露出点狠劲:“刀疤?那蠢货还没我能打,上次在赌场抢地盘,被我打断过胳膊,怎么?老槐先生认识他?”

      这话半真半假,既符合“混混”身份,又避开了刀疤被抓的关键信息。“老槐”的眼神变了变,刚想再问,顾怀瑾突然把一沓现金扔在他怀里:“哪来这么多废话?货我们验完了,没问题,接下来该带我们见陈先生了吧?”

      “急什么?”“老槐”把现金塞进外套,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对讲机,对着里面说了句:“槐叶覆桐,货验完了。”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电流声,接着是陈先生的声音:“让他们把货先搬到车上,下午三点,去城西废弃纺织厂,找‘阿木’对接。”

      谢安之的心率瞬间快了起来——城西纺织厂是父亲谢振邦当年追查的第一个制毒窝点,后来被封了,“枭”现在又用这个地方,明显是故意的。他手腕上的表轻轻震了一下,是周锐发来的预警:心率超过110,注意平复。

      顾怀瑾注意到他的脸色,立刻上前一步,故意撞了“老槐”一下:“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帮忙搬货,下午三点还有事呢!”他用身体挡住“老槐”的视线,悄悄对谢安之递了个眼神——深呼吸,别慌。

      谢安之点点头,弯腰去搬货袋。布袋很重,他刚拎起来,就感觉指尖碰到了袋底的硬物——不是毒品该有的质感。他悄悄用指甲划开袋角,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画着梧桐叶,旁边写着“枭在宁州港,十月底”——是周锐之前提到的,“枭”可能的终极交易地点!

      他赶紧把纸条塞进口袋,刚直起身,就对上“老槐”的目光。“怎么?货有问题?”“老槐”盯着他的手,眼神怀疑。

      “没问题,就是有点重。”谢安之赶紧把货袋搬到车上,手心的汗更多了——刚才划开袋角时,“老槐”肯定看到了,只是没点破,这是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搬完货,“老槐”靠在集装箱上,叼着根烟:“下午三点,别迟到,阿木脾气不好,要是让他等急了,你们的合作可就黄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谢安之的手腕,“你这表不错,哪买的?”

      谢安之心里咯噔一下——手表里的监测仪要是被发现,就全完了。顾怀瑾立刻笑着打圆场:“地摊上淘的,不值钱,老槐先生要是喜欢,我下次给你带一块。”他说着,故意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扔给“老槐”,“这个是名牌,你先戴着玩。”

      “老槐”接住手表,笑了笑:“顾少倒是大方。行,下午见。”他转身走进雾里,很快就没了踪影。

      两人回到车上,顾怀瑾立刻锁上车门,谢安之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纸条:“你看,这是从货袋里找到的,‘枭在宁州港,十月底’,周锐猜得没错,他要在宁州港做终极交易!”

      顾怀瑾接过纸条,眉头皱了起来:“‘老槐’肯定知道袋里有纸条,他故意不拦着,就是想试探我们会不会把消息传出去。还有他刚才问你的表,是在怀疑你。”

      谢安之摸了摸手表,监测仪显示心率已经降到95:“刚才多亏你扔手表,不然我就露馅了。下午去纺织厂见‘阿木’,肯定又是一场试探。”

      “而且陈先生让我们对接‘阿木’,却没说具体交易内容,明显是还没信我们。”顾怀瑾发动车子,往吊塔方向开——按照约定,要给周锐发“安全”的信号,三短一长的车灯。

      车子路过吊塔时,顾怀瑾按了三下短喇叭,又按了一下长喇叭。吊塔上的周锐看到信号,立刻给他们发消息:“‘老槐’离开码头后,去了城东的一个茶馆,和陈先生见了面,我们的人在盯着。纺织厂那边我已经查了,里面有暗室,可能藏着更多货。”

      谢安之看着消息,心里沉了沉——他们就像走在钢丝上,每一步都被盯着,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他摸了摸颈间的梧桐叶吊坠,冰凉的银器贴着皮肤,想起奶奶的梧桐叶枕头,想起顾怀瑾昨晚的拥抱,忽然有了力气。

      “下午见‘阿木’时,我来主导对话。”谢安之开口,眼神坚定,“你假装不耐烦,我来探‘阿木’的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更多关于‘枭’的消息。”

      顾怀瑾点头,伸手握住他的手:“好,我们一起。记住,不管‘阿木’怎么试探,都别慌,有我在。”

      车子驶离码头,晨雾渐渐散去,梧桐码头的集装箱在阳光下露出斑驳的锈迹,像藏在光明里的黑暗。谢安之和顾怀瑾知道,下午的城西纺织厂,还有那个叫“阿木”的人,会是这场卧底任务中,又一道需要跨过的坎。而他们手里的纸条,还有藏在纽扣里的摄像头,将是撕开“枭”的伪装,最关键的武器。

      只是他们没注意到,车后镜里,一辆黑色轿车远远跟着——是陈先生的人,从码头到现在,从未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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