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能爱》我是阿絮

14、第 14 章

　　虽然段晓萌读书时代所有的老师都认为她是个性格极其内向的乖宝宝，但其实段晓萌也曾有过一段相当叛逆的高中岁月，那时候，她三天两头总要折腾点动静出来。

　　高一的时候，她寻思着要出去打工，美名其曰体验生活，无论段家两口子怎么劝都不听，小姨水韵甚至参考了多期法制报结合了V市实际情况添油加醋地把社会最阴暗的一面一股脑儿地告诉段晓萌，什么劫财劫色、拦车抢劫、飞车抢夺、打架斗殴啊等等说得绘声绘色，但段晓萌就是铁了心。

　　在她打包出门之际，正打篮球回来的段月飘过来说了一句：“我听说童工是不合法的，被警察抓到要罚款。”

　　段晓萌愣了一下：“我就是暑假勤工俭学，警察也管？”

　　段月点头，肯定地说：“管！而且我还听说社会上很多老板喜欢欺负学生妹，经常变着法子克扣工钱，最后一分钱都没拿到手的人不在少数。不信你问我哥们苏林，苏林全家都是警察，这事见多了，学生妹报警也没用。”

　　段晓萌当然不可能去问苏林，她提着包站在大门口，望着外面的天空，突然觉得阳光好刺眼，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移不开脚步。

　　段月俯身在段晓萌耳边温声道：“我们班要搞联欢晚会，需要点舞台背景道具什么的，如果有人愿意帮我折星星的话，我倒是愿意给点钱……”

　　段晓萌立即呼道：“我干，我干。你要是敢克扣我工钱，我掐死你。”

　　段月笑道：“小东西，真凶悍。”

　　回家后，水云问段月是怎么把段晓萌拉回来的。段月说：“妈，以后给妹妹增加点零花钱，她就是钱不够用。”

　　水云：“……”

　　关于此事，水韵极有挫败感，她素来疼爱段晓萌，以为自己最是了解她，这会竟然输给了段月，于是郁闷了好几天。

　　其实水韵的那番恐吓并非全无效用，她到底是高级教师，把恐怖事件描绘得如此生动，虽然当时没有成功地打消段晓萌打工的念头，却让段晓萌在很久之后想来，仍觉得地球很危险，从此之后一个人再不敢出远门。

　　高二那年，段晓萌和金心疯狂地迷上了台言，每日放学之后，她俩第一个报到的地方一定是租书店。那些高大英俊多金风流或是冷酷或是邪魅或是温柔或是闷骚的男主们，在花季少女的白日梦中主导了绝大多数的戏份。

　　那时，她俩看了一本台言，讲兄妹恋，是个悲剧，纵然男女主爱得惊天动地，终抵不住现实的残酷，最后不过落得个生离死别的下场，把她俩虐得死去活来。

　　后来，金心第一次在段晓萌家遇到段月，顿时惊为大人，张着嘴呆了足有一分钟之后，才摇着段晓萌说：“晓萌，段大哥简直就是那个男主啊！”

　　金心恋恋不舍地离开后，段晓萌躲在段月卧室门口偷偷瞄着。段月湿着头发裸着上半身只着一条牛仔裤从浴室走出来，那样子看的段晓萌没来由地面红耳赤，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只觉得段月今天特别不一样。很多年后，段晓萌回想起当时那一幕，才知，原来有个词叫做性感，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性感。

　　段月回头瞧见段晓萌，笑了笑。段晓萌几乎要窒息，捂着胸口飞奔回房，搞得段月一头雾水。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段月爱得山崩地裂，众叛亲离，千夫所指。最后在天涯海角，段月说，晓萌，就算你是我亲妹妹，我也要爱你一辈子。一道天雷劈下，段月灰飞烟灭……

　　段晓萌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了想，不放心地跑到段月房间，推开门，见段月睡得正香，才又讷讷地回去。

　　黑暗中，段月坐起身，望着房门，喃喃道：“我妹这是什么毛病啊？还梦游……”

　　于是第二天中午吃饭时，段月特地关心地问段晓萌：“晓萌，你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段晓萌：“……”哥，我无论何时都缺钱。

　　段月掏出100元钱，摸摸段晓萌的脑袋，柔声道：“不够再跟哥哥讲。”段晓萌抵不过段月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眼神，害羞得一低头，一把抓了钱就跑了。

　　段月大为感叹：“我妹这得是多爱钱啊，急得连饭都不用吃了。”

　　段晓萌跑到金心家，气喘吁吁地跟金心说：“我哥今天无端给我钱……”金心闻言大吃一惊：“什么？这就好上了？”

　　段晓萌悄悄地问：“我哥是对我好吧？”

　　金心捶胸顿足，好一阵子过后，才用那种带刀子要杀人的眼神望着段晓萌，咬牙切齿地说：“段晓萌啊段晓萌，你何德何能，叫段月这等贵公子看上你……”

　　段晓萌躺在金心的床上翻滚着笑得很得意。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一个不小心翻下了床，杯具了！

　　此后，不论是看到段月，还是听到段月的声音，段晓萌都会无端心跳加速，明明是自己要跑去亲近段月，结果只要段月一碰到她，她便立即跑得远远地。

　　万幸段月住校除了周末平时并不回家，不然段晓萌的心脏非得提前报销不可。

　　有一阵子，流行看日本少女漫画，里面特流行女主给男主送爱心便当这戏码，于是段晓萌同金心商量着要不给段月送一个去？

　　一个日薄云淡的清晨，段晓萌在厨房摸索了半天，终于鼓捣出一份所谓的爱心便当。临近中午时分，她兴冲冲地提着便当赶到了段月所在的V大医学院。

　　段晓萌从没去过V大，这会甫一进校内，便路痴本性发作，根本分不清南北东西，只好路上逮谁问谁。

　　正问着话，段晓萌眼尖远远瞧见了段月的身影，立即条件发射性地红了脸，再仔细一瞧，段月的身边怎么围着那么多姑娘，这下脸更红了，愤怒的。

　　段月显然也瞧见了正向苏逸问路的段晓萌，立马跑了过来，顺手搂着段晓萌的肩，好奇道：“你怎么来了？”

　　段晓萌一和段月有“肌肤之亲”便立时不自然起来，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我……”面红耳赤说不下去，她干脆把便当往段月手里一塞，扭头跑了。

　　跑出未多远，身后还隐隐听得见段月的声音说 “跑慢点，别摔着了”，段晓萌一不留神跌了个狗吃屎。

　　太丢人了！她顾不得疼，爬起来以更快地速度冲回家。

　　段月看了都替段晓萌觉得疼，身边的苏逸更是看得兴致盎然，他拍了拍段月道：“这小妹妹有点意思，你小子胃口越来越那个了啊，连未成年的都通杀了！”

　　段月笑：“去你的。”

　　苏逸今天没吃早餐，肚子正饿得厉害，这会见这个便当盒子相当地漂亮精致，食欲一下子全上脑了，迫不及待地说：“快打开看看好不好吃，难得你肯收怀春少女的便当。”

　　段月嘴角抽了抽：“怀春少女？你确定？”

　　苏逸肯定地说：“怎么不是？怎么看怎么对你有意思，刚才见你身边有人还吃醋了呢。”

　　段月瞥了苏逸一眼：“可她是我妹。”

　　苏逸：“……”

　　这时段月接了个电话，放下后，一脸凝重。苏逸问他怎么了？段月说：“我妈来电话说我妹今天早上发烧了，死活要请病假在家休息。刚才他们二老回家，发现厨房遭人洗劫过，而我妹不知所踪。”

　　苏逸：“……”

　　段月摸着便当盒说：“我妹最近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啊？特缺钱，每回我一给她钱她就特兴奋，立即飞奔出门。还老梦游，你说她是不是早恋又失恋了？”

　　“……”是恋上你了吧？不错，是早恋，而且迟早也是要失恋的。

　　段月道：“你别老对着我发呆，倒是说句话啊！”

　　苏逸说：“我们吃便当吧！”

　　段月瞥了苏逸一眼，将便当塞到他手上，大方地说：“都给你吃吧。”苏逸正感叹段月如此大方之际，段月又说：“我妹第一次煮粥时把粥煮成饭了，第一次煮饭时又把饭煮成粥了。我妹这辈子之前只下过这么两次厨，还坏了一个电饭煲。”

　　“……”苏逸望着手中的便当，扔也不是，吃也不是，再看段月，这小子走得何其潇洒，边上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外语系的MM。

　　第二天，段晓萌带着膝盖的伤上学，坐那里特安静。金心说：“段晓萌，放学后我们去B校看篮球赛吧？”

　　段晓萌不想动，摇摇头。

　　金心特彪悍，掐着她脖子道：“我哥们杜其和庄夜都要上场，我必须得去，你敢不去？”

　　段晓萌很快在武力威胁下屈服了。

　　放学前，有个人悄悄地从窗户边塞了张纸条进来。段晓萌吓了一跳，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晓萌，晚上来B校看篮球比赛吧，我有上场。”下面署名是A。

　　她问金心：“A是谁？”

　　金心差点倒地：“晓萌，A是隔壁班的，篮球校队的啊，人家放话想追你已经大半年了，你怎么能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关于有人要追自己的风言风语，段晓萌倒是听说过的，只是从来没细看过那个男生，原来就是A啊，可是A长得是圆是扁啊？

　　这一阵子，段晓萌一门心思都在段月身上，倒真是无暇顾及其他人。

　　放学后，段晓萌和金心出现在篮球场边上，场上有人冲她们挥手，金心说：“这是A，你看仔细。”

　　段晓萌瞥了一眼，便看向别处去。她现在看男生习惯先拿来同段月比较一下，若是长得不如段月的，她基本上是过目即忘。

　　场上又有人冲她们挥手，金心兴奋地说：“晓萌快看，这是杜其，边上那个是庄夜。”

　　段晓萌瞥了一眼，往金心身后退了退，以策安全。她不喜欢球，自从初中体育课上被突然飞来的篮球砸过脑袋之后，不管是篮球排球足球，凡是球类，她都避之唯恐不及。

　　这场篮球赛打得很激烈，杜其是B队的主力，屡次得分，金心在场外叫得分外起劲。

　　段晓萌站在一边不禁汗颜，看对面那些同校女生愤怒的眼神，她觉得自己现在很危险。好在金心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顺势替本校的男生也喊了几声。

　　有些人虽然平时看着长得不咋样，但打起篮球来就会特别地帅，比如说杜其。有些人十次投篮九次不准，却偏偏喜欢抢风头，比如说A同学。有些人每次上场打球都会受伤，却偏偏每次都要上场，比如说庄夜。

　　段晓萌开始觉得远观篮球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这天篮球赛事结束后，杜其邀请金心段晓萌去吃夜宵，A同学看到心碎了。后来吃夜宵时，段晓萌看到段月和一漂亮女生在旁边桌边吃边聊卿卿我我打情骂俏，也彻底心碎了。

　　金心极不厚道地在一旁幸灾乐祸，她说：“报应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