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提高高危世界存活率[猎人同人]》咸蛋黄味的火腿肠

2、第二章

　　“维塔——”
　　黑发少年从梦中惊醒，黑色眼睛没有焦点，清澈的泪水划落脸颊，在月光的晕染下闪闪发光。
　　“团长，”门外传来侠客的声音，隐约来自其他人的低声的交谈声，“……需要帮助吗？是不是今天那个家伙的死念找来了？”
　　库洛洛咳嗽了几声，平静下来：“只是做了一个梦。”
　　侠客沉默半晌，才开口：“早点休息，团长。”
　　紧接着，门外响起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他们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库洛洛闭上眼睛，还是一片猩红。
　　梦里，模糊的黑色与红色交织，溅在他脸上血甚至是带上温度的。但即使再模糊不清，他依然辨得出，倒下的人是维塔，他生命的组成部分之一。
　　古怪的是视角有点奇怪，并非全知的上帝视角，而是一种仰视的视角，她对于梦中的他显得巨大无比，或者说梦里的他，是借助某种动物来观看这一切。
　　真的仅仅是一场梦吗？
　　库洛洛攥紧了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发丝像流水一样穿过的柔和的触感。
　　幸运的是，也不算是一场噩梦，梦里的维塔最后得到了及时的救治。陌生的房间里，她抱住了想要偷偷溜走的他，和煦的阳光落在她的手指，烫得惊人。
　　捂住脸，库洛洛的指尖下是自己发烫的脸颊，现在的维塔在哪里呢？她在做什么呢？他们是否会再次重逢呢？

　　当维塔来到流星街的时候，库洛洛还是个短腿干瘦的黑发小孩，但是脸圆圆的，眼睛也圆溜溜的。
　　维塔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一头黑发茂密，像是来旅游的大小姐，与流星街格格不入，有人猜测她是被抛弃的某个夺权失败的家族小小姐，也有人怀疑她是被投放到流星街进行历练的杀手预备役。
　　窝金直接问过维塔：“维塔，你之前在哪里？”
　　维塔摇了摇头：“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找不到它了。”
　　派克有点喜欢新来的维塔，但相处久了，也从未听她提过她的过去。
　　库洛洛一开始不太在意她，毕竟她是刚刚来的伙伴，还不知道她会在这里停留多久。
　　可维塔总是会跟在他身边。当他在飞艇投放的垃圾堆探索宝藏时，她就在垃圾堆的背面寻寻觅觅；当他借着月光阅读翻到的书籍时，她站在窗外的月光里。他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留给他的一直是一个背影，或者一闪而过的衣角。
　　“她也许把你当成哥哥了。”玛琪表示。
　　飞坦笑了一下：“也是直觉吗？”
　　玛琪点点头。
　　侠客眼睛转了转，得出结论：“是传说中的雏鸟效应吧。是库洛洛把她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第一个总是特殊的。”
　　“特殊。”库洛洛呐喃道，可是她来得有点迟了，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他们认识的时间永远会胜过与她的。

　　但是库洛洛不排斥她的陪伴，某种意义上，甚至默许她的靠近。
　　多一个朋友不是坏处。
　　她一样喜欢阅读，一样喜欢各种稀少的动画片。
　　渐渐地，他甚至容忍她靠近他，擦拭他的脸直到白皙的脸颊暴露在空气之中，梳理他的黑发顺便取下黑发中夹着的不明物体。这些事情并不难受，库洛洛不喜欢也并不抗拒。
　　维塔是很特殊的存在，她也会和他们一样搞得乱糟糟的，在垃圾堆里穿来穿去，但一旦脱离了那个环境，她就会用尽各种办法，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从未沾染过污秽。
　　顺便，她会把身边的库洛洛也收拾干净。
　　“维塔……”对此，侠客欲言又止。
　　库洛洛掀起眼皮，目光从书上移开，淡淡地瞟了一眼侠客。
　　“侠客？”维塔停下了给库洛洛梳头的行为。
　　侠客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侠客匆匆离开了这个场面。

　　“他们这样是不是太亲昵了？”侠客踢了一脚滚动的石子。
　　“小孩子之间这样很正常。”派克小小的脸上是思索的神色，但他们并非幼稚的小孩子，他们见过了太多，是强行熟透的青涩果子，至少库洛洛也是。
　　“切，侠客吃错了，你也想要梳头，不是吗？”飞坦冷笑着去逗侠客。
　　侠客脸红了，声音小小的：“怎么可能？”
　　流星街里一切都是缺乏的，无论是物资，还是情感。
　　最终却是飞坦按捺不住，站在维塔身前，语气冷淡：“可以帮我梳头吗？”
　　“好啊。”维塔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与此同时，响起库洛洛离开的脚步声，以及绝对虚假的借口：“我有点事。”
　　“嗯？”维塔露出疑惑的神色，却没有追上去，而是将飞坦按着坐下，轻轻地为他梳头。
　　“库洛洛在计划组建一个剧团。”飞坦说。
　　“噢。”维塔舒展了眉头，将不明碎屑收集在掌心，弯腰，一齐倒倒地上。
　　“你会参加吗？”飞坦挑眉问。
　　维塔缓慢地拨开缠绕在一起的头发：“如果被接受的话。”

　　后来，她果然如众人所料，加入他们的剧团，成为了核心成员之外的打杂人员之一。
　　她经常友情出演被窝金怪兽霸占的公主，结局是被跋山涉水而来的库洛洛勇士解救。偶尔她也负责用稀少的针线补好那些廉价破烂的演出服，在这里，连针线都是几经周转，向长老借的。

　　她是喜欢他？还是习惯他？还是只是在容忍他？
　　库洛洛一边思考盘绕在心底的问题，一边碎碎念关于剧本的种种计划，台词要补充哪些，角色的表情是要夸张还是要煽情一点，他们剧团未来的种种计划。
　　维塔坐在一旁，蓝色的眼睛里只有库洛洛一个人。
　　她对他的举止太亲昵了，库洛洛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维塔又没说过喜欢你。”信长提出异议。
　　其他人恍然大悟。
　　侠客弱弱补充：“会不会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不可能吧，我都知道。”窝金反对。
　　“也许就是朋友而已，你们男孩子想太多了。”派克笑了一下。
　　“朋友而已。”飞坦透一票赞成。
　　库洛洛想起维塔也会为飞坦梳头，他有一些朋友，她作为他的朋友，也很好。他只是不需要另一种可能性。传说中的爱情对于流星街的人而言，太过稀缺甚至带着残酷的魅力，仿佛无声无息的毒药，又像是举世罕有的珍宝。

　　库洛洛告诉自己，她就和其他的朋友一样，不存在可能的不同。
　　小小的库洛洛可以欺骗自己，可当一切经过时间沉淀从未褪色，其中的不同已经无法再被视而不见。
　　库洛洛有一点困扰，维塔却已经不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