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迷踪：代号“渡鸦”》凯撒本撒

3、书桌暗痕与少年黑客的援手

　　周三的清晨飘着细雨，旧巷里的青石板被打湿，泛着冷光。沈舟刚把书包甩到肩上，手机就震了起来——是夏晓棠的电话，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躁。
　　“沈舟，你现在有空吗？监控查不到！”听筒里的雨声比她的声音还急，“市三中门口的监控上周三刚好坏了，周边商铺的监控也只拍到黑风衣男人的背影，连车牌号都没看清。法医那边说，蓝色结晶的植物基因片段和幽冥草匹配，但省厅的毒理分析还得等两天。”
　　沈舟站在门廊下，看着雨丝落在梧桐叶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夏警官，你们去张敬老师家看过吗？比如他的书房、旧笔记本之类的，说不定有备份的实验记录。”
　　他记得当法医时，很多受害者会把重要资料藏在生活细节里——比如书架的夹层、书桌的抽屉暗格，甚至是旧书的书页之间。张敬既然知道自己有危险，不可能只把实验记录放在办公室。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翻纸张的声音：“昨天去过一次，但他妻子说张敬的书房很少让别人进，我们只看了表面，没找到特别的东西。你觉得……他会把资料藏起来？”
　　“有可能。”沈舟压低声音，故意用不确定的语气，“我之前看侦探小说里，主角会把秘密写在笔记本的空白处，用特殊试剂才能显形，或者把U盘藏在笔筒里、书脊里。”
　　他没说的是，这其实是法医工作中常见的“受害者隐藏证据”模式——很多人在意识到危险时，会用最不起眼的方式留下线索，因为他们知道，凶手只会寻找明显的文件或电子设备。
　　“行！那我们现在再去一趟张敬家，你能过来吗？”夏晓棠的声音立刻亮了起来，“他妻子今天在家，我跟她打过招呼了。”
　　沈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半，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我跟老师请假，十分钟后到市三中家属院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他转身就对上林守则的目光。老人手里拿着伞，显然已经听到了他的对话：“要去张敬家？”
　　“嗯，夏警官查监控没进展，我想去看看有没有隐藏的证据。”沈舟接过伞，“我会注意，只观察，不插手。”
　　林守则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放大镜，塞进沈舟手里：“这个拿着，比肉眼看得清。记住，别碰任何可能有指纹的东西，让警方的人来取证。”
　　沈舟握紧放大镜，冰凉的金属外壳让他想起以前解剖时用的手术镊。他应了声，撑着伞冲进雨里。
　　市三中家属院是老小区，红砖楼爬满了爬山虎，雨水把墙面淋得发黑。夏晓棠已经在门口等了，穿了件黑色冲锋衣，头发湿了几缕贴在脸上，手里拿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一副手套和一把镊子。
　　“你来了！”夏晓棠快步迎上来，把物证袋递给沈舟，“戴上手套，别留指纹。张敬的妻子在楼上，情绪不太好，我们尽量小声点。”
　　两人上了三楼，张敬的妻子刘阿姨打开门，眼睛还是红的。客厅里摆着张敬的遗像，相框前放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
　　“警察同志，你们又来……是有线索了吗？”刘阿姨的声音带着哭腔，给他们倒了两杯热水。
　　“我们想再看看张老师的书房，找找他可能留下的资料。”夏晓棠的语气放得很柔，“您别担心，我们不会乱翻。”
　　刘阿姨点了点头，领着他们走进书房。房间不大，靠墙摆着一个书架，塞满了生物类的书籍和期刊，书桌在窗户边，上面放着一台旧电脑（硬盘已经被警方取走）、一个笔筒和几本摊开的笔记本。
　　“他平时就坐在这里看书、写东西，晚上经常到一两点。”刘阿姨指着书桌，“上周三回来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听到他摔东西的声音，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
　　沈舟戴上手套，走到书桌前。放大镜凑到桌面，他立刻注意到桌面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像是用钢笔尖划的，划痕旁边有几个淡蓝色的小点，比指甲盖还小，颜色和张敬指甲缝里的结晶一模一样。
　　“夏警官，你看这里。”沈舟用放大镜指着淡蓝色小点，“这些痕迹，会不会和指甲缝里的结晶是同一种东西？”
　　夏晓棠立刻凑过来，拿出手机拍照：“我让法医过来取样！还有这个划痕，看起来是新的，可能是张老师生气时划的。”
　　沈舟的目光移到书桌的抽屉上。三个抽屉，两个是打开的，里面放着文具和教案，第三个抽屉是锁着的，锁孔上有轻微的刮痕，像是被撬过。
　　“刘阿姨，这个抽屉平时锁着吗？”沈舟问。
　　刘阿姨愣了一下：“锁着的，他说里面放着重要的论文资料，钥匙只有他有。你们上次来的时候，锁还是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夏晓棠的脸色沉了下来：“应该是凶手来过，想撬锁找东西，但没撬开。”她试着拉了拉抽屉，纹丝不动，“得让技术科的人来开锁，别破坏里面的东西。”
　　沈舟没说话，目光落在书架上。书架最上层放着一排旧书，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生物教材，书脊都泛黄了。他注意到最右边的一本《植物生理学》，书脊有点松动，像是被人动过。
　　他踮起脚，把书拿下来，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串地址：云南省普洱市澜沧县糯扎渡镇，后面跟着一个名字——“老周”。
　　“夏警官，你看这个。”沈舟把纸条递给夏晓棠，“张老师的论文里提到幽冥草生长在云南，这个地址可能是他买样本的地方。”
　　夏晓棠接过纸条，眼睛亮了：“我马上让同事查这个‘老周’！说不定能找到幽冥草的来源，还有接触过张敬的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刘阿姨去开门，进来一个穿校服的男生，背着个黑色的双肩包，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看起来和沈舟差不多大。
　　“刘阿姨，我是育才中学的陆小满，张老师以前帮过我，我来送点笔记，他说过要是他不在，让我交给您……”男生的声音有点低，眼睛盯着平板电脑屏幕，像是不太擅长和人交流。
　　沈舟心里一动——陆小满，大纲里的技术宅，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夏晓棠愣了一下：“你是张老师的学生？”
　　“不是，我是育才中学的，上次参加生物竞赛，张老师当评委，帮我改过错题。”陆小满抬起头，目光扫过书桌上的物证袋和放大镜，落在旧电脑上，“这台电脑是张老师的？硬盘被拆走了？”
　　“嗯，我们正在查案，需要恢复里面的数据。”夏晓棠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但技术科说，这台电脑太旧了，数据恢复难度很大。”
　　陆小满的眼睛亮了亮，把平板电脑放在桌上，调出一个软件界面：“我试试？我以前帮同学恢复过旧手机的数据，这种老式电脑的系统我熟，用数据恢复软件应该能找到残留的文件。”
　　夏晓棠犹豫了一下，看向沈舟。沈舟轻轻点了点头——这是拉拢陆小满的好机会，而且他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恢复电子数据。
　　“可以吗？”夏晓棠问陆小满，“但不能破坏证据。”
　　“放心，我只读取数据，不修改。”陆小满从背包里拿出一根数据线，连接到旧电脑的接口上，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操作，“这个系统是Windows XP，我有对应的恢复工具，十分钟应该能出结果。”
　　沈舟站在旁边，看着陆小满的操作。男生的手指很灵活，屏幕上的代码飞快地滚动，他时不时皱着眉，调整软件的参数，专注得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
　　“找到了！”十分钟后，陆小满突然开口，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文件夹，“这里有个隐藏的文件夹，名字叫‘幽冥’，里面有几个文档，还有一个加密的压缩包。文档里是张老师的实验记录，提到‘样本已寄给老周，让他藏好’，还有‘影枢会的人在找“园丁”’……”
　　“影枢会？”夏晓棠猛地抓住沈舟的胳膊，“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组织？”
　　沈舟点了点头，心里却掀起了波澜——“园丁”，应该是影枢会对研究幽冥草的人的代号，张敬是“园丁”，那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云南的“老周”。
　　陆小满继续说：“压缩包需要密码，但我能破解，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另外，我还找到一个通话记录，上周三下午，张老师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电话，内容被录音了，你们听——”
　　他点开录音，张敬的声音传来，带着急促：“老周，别寄样本了！影枢会的人找到我了，他们要幽冥草，你赶紧藏起来，别让他们找到……”录音到这里突然断了，只剩下电流声。
　　夏晓棠立刻拿出手机，拨给同事：“查上周三下午张敬的通话记录，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定位归属地！还有，立刻联系云南普洱的警方，查澜沧县糯扎渡镇的‘老周’，保护好他！”
　　陆小满破解完压缩包时，夏晓棠的电话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越来越沉：“什么？黑风衣男人的行踪查到了？在城郊的废弃工厂？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她看向沈舟和陆小满：“我得去废弃工厂，技术科的人来接你们，把恢复的数据拷贝给他们。沈舟，谢谢你，还有陆小满，你帮了大忙！”
　　夏晓棠匆匆离开后，技术科的人很快就到了，拷贝了数据。陆小满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沈舟叫住了他：“陆小满，你对数据恢复很擅长？”
　　“嗯，平时喜欢研究这些。”陆小满点了点头，看向沈舟，“你也是育才中学的？我好像见过你，在图书馆。”
　　“我叫沈舟，高二（3）班的。”沈舟伸出手，“张老师的案子，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比如破解影枢会的电子信息，你愿意吗？”
　　陆小满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影枢会？就是录音里提到的那个组织？他们是坏人？”
　　“是，他们害了张老师，还可能害更多人。”沈舟的语气很认真，“我们需要有人帮忙追踪他们的信息，阻止他们。”
　　陆小满握紧了平板电脑，点了点头：“我愿意！要是能帮张老师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做。”
　　沈舟看着他，心里松了口气——团队的第一个成员，终于找到了。
　　离开张敬家时，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红砖楼上，沈舟和陆小满并肩走在小区里。
　　“接下来要做什么？”陆小满问，语气里带着期待。
　　“等夏警官的消息，废弃工厂那边可能有线索。”沈舟看向远处的城郊方向，“另外，我们得尽快找到云南的‘老周’，他手里的幽冥草样本，可能是影枢会的下一个目标。”
　　陆小满点了点头，打开平板电脑：“我现在就查澜沧县糯扎渡镇的信息，看看‘老周’是谁，住在哪里。”
　　沈舟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想起林守则说的话——“要摧毁影枢会，需要团队的力量”。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再是一个人追查。
　　而城郊的废弃工厂里，影枢会的“蝰蛇”正站在一堆废弃的机器旁，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试管，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那是从张敬实验室里找到的幽冥草样本提取物。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声音低沉：“‘白鸟’大人，样本拿到了，但张敬好像把备份资料寄给了云南的人……需要我去处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不用，先盯着那个叫沈舟的高中生，他有点不对劲。云南的事，我会安排其他人。”
　　“是。”蝰蛇挂了电话，眼神阴鸷地看向窗外，雨后天晴的天空，却透着一股寒意。
　　沈舟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影枢会盯上了。他和陆小满走在回家的路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少年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一场关于幽冥草、影枢会和隐藏证据的追逐，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