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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谜底 ...

  •   “无相,你这么神通广大,为何要借用宗主的身体下达这样的命令?如今,又为何要出手救我们?是因为邬师妹吗?”江月知忽问道。
      无相微愕,想了半天摇头:“并非。我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只是好奇。”
      他话语一顿,接着说道:“你们就不好奇这个世界为何会出现龟疫,人们饱受其苦却无办法医治?”
      江月知和季蝉松同声追问:“你知道答案?”
      “我并不知道答案,只是有些眉目。”
      随后无相把他假冒玄一宗宗主前去解尸山封印的事徐徐说出。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日,无相和其他宗门宗主长老登上解尸山,瞧见扶桑神树如今的模样凋敝枯败,树身遍布彩色的血瘢,透出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心下大惊。
      因扶桑神树凝聚天地浩然正气,通过日月作用转化成灵气,一是给天下修道生灵以灵气供养,二是净化人间脏污邪气。
      而解尸山正是天下最脏污邪恶的地方,曾是万年朝代更替不变的屠戮坑,尸骨埋堆成山是多么可怕的事。万年之前,有个大佬飞升后又下界,带来天上的扶桑神树苗种在解尸山,为的就是镇压净化解尸山的邪气。
      邬姉真心中正有点不爽,听到此处,忽想到道:“神树如今自身难保,解尸山的邪气怕早就蔓延了整片大陆,龟疫十之八九和它有关系。你又不是此界人,那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无相闻言一噎,好像也是,可是……
      江月知看不过去了,怒拍邬姉真一掌,说道:“无相,你别听她的!你是不是有办法能救扶桑神树,帮助这世间生灵摆脱龟疫困扰?”
      邬姉真吃痛地瞪江月知一眼,自觉刚才说错了话,干脆闭嘴。她不觉得无相有办法救扶桑神树。
      无相摇头:“我没有办法。”
      江月知怅然失落:“难道只能等死吗?”
      季蝉松出声道:“也许我们可以借无相的线索查找出真相,再对症下药,总比干等死好。”
      “季大哥所言有理。”江月知将眼泪一擦,起身道,“我们这就去找真相。邬师妹必须跟着去,赎罪。”
      邬姉真刷的起身,不可思议道:“江月知,你有礼吗?我哪有罪?”
      但最终还是被迫跟着江月知这对狗男女去找真相了。
      解尸山在桑榆国西南方,是三川六江起源之地,路途遥远,即便御剑也要花上一个日夜。何况几人刚从涡流侥幸逃生,身心俱疲,伤势累累。
      于是江月知口头上说着赶紧出发,但实际上四人都不紧不慢地从附近的镇子上买了几匹瘦马,向西南而行。
      时近入夏,天气逐渐炎热。
      邬姉真用手遮阳,向不远的城镇眺望道:“这两天跑的累死了,没等到解尸山,我估计就要完蛋。要不休息两天?”
      江月知也累得俏脸泛红,但嘴上十分硬气,怼道:“邬师妹,亏你还是个修仙人。”
      邬姉真毫不在意,喘着热气道:“我又练的不是金刚功。再说,急着赶过去也没用。”
      季蝉松开口道:“月知,邬师妹。我看此地离解尸山也不远,不如稍作休整,正好干粮也需要补给。”
      “季大哥/侠,怎么看出来?”
      “土地焦黑,杂草黄中透黑,而且我们一路骑马走来,路上没见着几个行人,有也是往外逃,面色青黄,俨然重病不愈。”
      江月知叹息一声。
      行了快一个时辰,一座荒凉的石镇映入眼帘。道路上散落着无数圆孔纸钱,都已经零落成泥,染得发黄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臭味,令人胃中隐隐翻腾。
      季蝉松递给几人各一枚药丸,叮嘱道:“不清楚里面有没有危险,这是清心丸,服下后可保持神智清醒。”
      邬姉真一口将清心丸吞了,忽疑惑道:“季大侠是哪里人?懂得如此多。”
      季蝉松愣而答:“我自小由师父赤松子带大,前些日子师父仙逝,我就开始一个人游历。”
      邬姉真点点头。这时,无相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们快点。”
      到了镇子里才发现,这镇子看似荒废其实还有人烟,都是些固执的老弱病残,舍不得故乡就留了下来。也有些是身患龟疫,守在自己的小屋里熬着。
      镇上还有一些身体健全能活动的镇民,瞧见外来人,个个吃惊地瞪大了眼,问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这场景有些眼熟。”邬姉真小声嘀咕,随即高声答道,“我们是散修,从俞州而来,正要去解尸山!”
      “那边都封了,里面尽是妖魔鬼怪。去那里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双方在同一条街上“对峙”,却隔着十几步远,谁也不肯走近对方。
      江月知答:“游历!”
      邬姉真瞧着那行人腰间挎着刀剑,佩着香囊药包,个个肩负长弓箭篓,两三个拿着竹筐篓子,又几个牵着毛都快掉光的瘦马,像是要做什么大事去。便问:“大哥,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呀?”
      “我们,”对面一愣,答复说,“去打猎!哎呀,你们快些让路,天黑了就危险了!”
      邬姉真几人听得惊讶,这一路过来没见什么野兔野鸡,连只豺狼虎豹都没有!这些人打的什么猎?
      正好邬姉真最近馋虫犯了,想吃肉想的厉害,遂腆着脸,想要跟着一起去打猎。
      对面一听面色微变,迟疑出口:“你们有没有病?”
      “大哥,龟疫是面对面传染,隔着多远都没用。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病。”邬姉真话锋忽转,“况且镇子上有许多病人,谁分得清呢?大不了我把打的猎物分你们一半!”
      江月知暗地拉了她一把,低声道:“邬姉真,你干嘛?跟着去打猎干什么?”
      邬姉真也放低声音:“我要吃肉。”
      “好吧。”
      对面的镇民们瞧瞧这四人打扮,虽然面带赶路的沧桑,但衣裳料子都是棉麻材质,而且那个又高又壮的家伙还背着个重剑,面无表情地瞅着他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于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四人掉转马头,跟着镇民去打猎。翻过几座山坡,来到一处密林前。那林子绿得发黑,灌木繁盛得都快挤不出一条路。
      忽然,那领头的镇民开口道:“我姓安,安静石,打猎前我得先叮嘱你们几句。不然丢了性命,不能怪我。”
      四人洗耳恭听。
      安静石把打猎的事情简略说了一说,此时,邬姉真已然后悔,早知道他们打的是这个猎就不掺和进来了。
      林子叫雾林,毗邻解尸山,是这方圆百里唯一还有野兽出没的地方。那些野兽受解尸山尸气浸养,早就变异,可为了不饿肚子,当地人只能硬着头皮吃肉,总不能吃自己身上的肉吧。
      邬姉真万分后悔,可也没法后退了,余光又瞥见无相在笑看着她 ,顿时恼怒。
      这时,哨声突起,安静石高喝:“出发!”
      众人拍马冲进林中,各自分散,找到事先安排的位置围堵野兽。
      通常,人们在遇到危险前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预感。
      邬姉真不自在地向前瞅一眼,重重灌木丛遮挡了视线,却令人心神颤栗发寒。
      前进数里,并排成一条横线的队伍发生改变,在安静石的喝令下,三五个强壮镇民从篓里拿出发臭的尸骨,装进一只竹编球里,抛进了灌木丛中。
      随着骨碌的滚动声渐远,竹编球像一只风筝贴地地飞走了。
      看的江月知小声惊叹:“竟然还有这种玩意,真厉害!”
      季蝉松嗯声附和。安静石听到了,眼带笑意。无相正……发呆,好像魂儿也跟着竹编球去了。
      邬姉真问:“安大哥,我们这是钓鱼,等它们出来?”
      安静石点头:“山中野兽早就饿地饥肠辘辘,闻到味儿就会聚集——”
      话音未落,那名拿着转托的镇民面色一变,喊道:“安大哥,上钩了!”
      “警戒!把箭搭好!”安静石喝道。
      邬姉真等几个外人不熟悉他们怎么打猎,所以被分配在外围,负责监视保卫。
      众人刚刚反应过来,便听到一声声轰隆巨响铺近,好似有洪水滔天蔓延而来。
      “妈的,今日怎的这么近!”
      众人面色剧变,安静石迅速下令:“放箭!”
      簌簌的放箭声中,洪水滔滔之势不停,忽的灌木丛被一只巨大的毛绒黑脚踩趴了。
      阴影落在众人身上,抬眸看去,好一只巨大的黑毛野兔正叼着竹编球冷眼瞧向众人。那兔子平日看着可爱好rua,此刻不知放大了多少倍,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像两只火球就要砸下来。看见它的一刹那,众人的心脏都不觉停跳了。
      “咳咳咳!”邬姉真回过神,差点没憋死自己。
      江月知扶住她免得从马背上呛掉下来,眼神担忧:“安大哥,这山中动物都如这般大吗?”
      安静石脸色青白,摇头:“不,前些日子来,兔子还只有小孩高。看来只有速战速决了。”
      不幸的是山中野兽变异得太快,让人防不胜防,幸运的是竹编球被这野兔给叼走了,没有引来其他的野兽。
      “咳—”邬姉真好不容易呛完,听安静石的意思是继续干。面对庞然巨物的兔子,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办法。
      那野兔叼着竹编球,像缺了牙齿的在嘴里嗦个糖,半天咬不破,浑身的气劲都上来了,忽的发出一声尖啸,朝众人冲来。
      原本整齐的队伍立刻被踩得四分五裂,各奔东西了。邬姉真骑着马左蹿右跳,为了躲避野兔的凶猛攻击,蒙头溜出数里,再回头一瞧,好像在林子里迷了路。
      啧!真是怕啥来啥。邬姉真心态倒算得上好,尝试找路不成,只好信马而行。揉了揉马脑壳道:“人都说,老马识途,现在就要靠你的本事了,出去了给你找新鲜的草吃。”
      那马有着一双乌润的眼珠,很通人性,听说后立刻撒开四蹄冲向一个方向。
      而此刻,山头的另一侧,箭声簌簌刚歇,季蝉松从野兔身体中抽出重剑,在安静石等人惊惧的目光下,言道:“你们喂了山中野兽什么东西?”
      此话一出,场面由惊惶变成隐约对峙。
      “竹编球里的是人尸体。”江月知走到季蝉松身边,面向众人,平日温和带笑的脸此刻比棺材板还冷,看无相还待在对面,出声叫道,“无相,快过来!”
      无相飘过去。
      江月知美目四下一扫,怪道:“邬师妹呢?”
      无相答:“刚才看见她被野兔子吓跑了。”
      “呃,亏她是个修仙人,连剑都不敢使吗?”江月知低声不满,叹口气,又冷冷和镇民们对视。
      安静石等知晓这几人来历不凡,特别是刚才使重剑的家伙几剑就把房子大的野兔捅死了,简直是冷面阎王。
      他身边那年轻女孩看着温和可亲,实际是个笑脸阎王。
      还有那个整天魂不守舍的年轻男子,一看就不是个人,定是山里妖魅成精。
      将那几个外来人腹诽一通,安静石总算不情愿地如实说:“喂的的确是镇上刚死的人尸。”
      “为何?”
      “镇上每天都死人,尸体堆积成山,总不是个法子。喂给野兽吃了,一不用处理人尸,二来野兽也有了东西吃。”
      “真恶心,你们吃得下去?”江月知皱着一张俏脸,感觉胃里翻腾。
      安静石不屑道:“你们都是神仙人,再难也有东西吃,我们想活着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
      季蝉松问道:“为什么不搬到别处去?即便艰难也不至于此。”
      “搬出去?天下到处是龟疫,早晚也会沦落到和这里一样的境地。何必多此一举?”
      江月知几人听后,良久的沉默。忽然,无相开口道:“该走了,不然追不上邬姉真。”
      “罢了,个人有个人的活法。”江月知低道,勒转马头先走开了。
      另一头,邬姉真骑马在林中狂奔。中间吸引来几个小角色,什么老虎饿狼,都被她酷酷几剑干掉了。
      本来想捡一具吃吃,可是一想到那些野兽可能吃过死人的肉,邬姉真就恶心得反胃,只好饿着肚子。
      雾林的面积不大,跑了半个多时辰就离开雾林边界。刚出来,灿烂的晚霞余晖拂落她一身。
      令邬姉真眯起眼,贪婪得呼吸一瞬。随后惊讶得瞪圆了眼,没想到雾林山外有另一个镇子。那镇上烟火袅袅,一片安详气和,好像有仙人坐镇守护着这片土地不受龟疫侵扰。
      大奇之下,邬姉真即刻决定入镇瞧一瞧,反正无相他们总会跟上来的。
      心中有靠山,做事自然迅猛。邬姉真一骑绝尘,冲进镇中,被两个修士当街拦住:“什么人?没有通行证不准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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