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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6、冷情帝×心机毒夫 ...

  •   今日早早处理完了政务,殷庄曜便也给自己放了个假,到小园去赏花散心。

      半道上却见往来宫人皆垂首快步略过,只一道单薄的身影独自跪在宫道上,她走到近前,才看清这楚楚可怜的美人儿正是一向最骄纵跋扈的许氏。

      他的小脸已经冻得苍白,虽裹着斗篷,但冬日里照不到阳光的青石板愈发冷硬,刺骨的寒意直往人骨头缝里钻,这样大冷的天,怕是膝盖都要跪坏。

      许氏自觉皇帝一向疼爱他,自己有了救星,立马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委屈唤着“陛下”。

      殷庄曜眉心微蹙,问道:“这是怎么了?是何人叫你罚跪于此?”

      许氏期期艾艾哭诉道:“是宸兰台,他刁难小侍,以小侍言行不当为由令小侍在此思过。陛下,您要为小侍做主啊。”

      殷庄曜闻言面色一沉,第一反应竟不是觉得黎越训刻薄,甚至没再问具体缘由,便认定了是许氏顶撞了黎越训,不由分说地选择袒护他,替黎越训撑腰。

      她神情冷肃,不悦道:“宸兰台岂是这般无理之人!朕既给了兰台宫权,规训夫侍就是他分内之事。你该静心思过,往后不要再犯才是。”

      许氏正要落下的眼泪都被堵得生生收了回去,惊愕不已,张口又欲辩解,但皇帝的态度已经摆在这儿了,况且他心里也门清自己不占理,若陛下真细究起来,只怕便不只是罚跪个把时辰的事了,又悻悻闭口缄默不语,只委屈啜泣。

      但在宫道上罚跪被下人围观,许氏仍觉无比屈辱,连同他的皇儿也受惊吓,也不知荣晏独自在宫里如何了。

      事情的起因不过是荣晏调皮玩闹,没注意,一头撞上了同样出来赏梅散步的黎越训。

      小孩子不知轻重,一疯跑起来,就算是嗲软的小男孩,也跟头蛮牛似的,宫人没来得及拦住,黎越训被撞得一个趔趄,连同荣晏一起摔倒在地。

      黎越训的宫人当即怒斥:“皇公子的随从何在!这样放纵小殿下乱跑!”

      好在冬天裹得严实,除了弄脏了衣裳,需得回去更换,并没什么大碍。

      黎越训倒是好性儿,或许是养了孩子后愈发慈和包容,只叫人扶起大皇公子,低头温柔道:“是荣晏呀,可伤到没有?往后要小心些瞧着路,万一磕着碰着了,你母皇可要心疼的。”

      说话间许氏已经匆匆带人找来,他已经听见了宫人不客气的问话,正着急上火,生怕荣晏受了委屈。

      转道却见向来与他不和的黎越训拉扯着他的孩儿,当即垮下脸来,连礼都不行,直接夺过荣晏,将孩子搂在怀里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再三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放心下来,起身牵着他就要走。

      黎越训虽不喜许氏,但幼子无辜,他还是好心叮嘱道:“小殿下往后还是注意些,冲撞了人是小,小孩子身体弱,磕碰到了就不好了。”

      许氏觉得黎越训是在阴阳怪气,诅咒他的孩儿,当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怒火直窜天灵盖,说话也不过脑,即刻反唇相讥:“我的荣晏身强体健,不必叫兰台费心!只管看紧你那病秧子,别把晦气过给了我儿才是!”

      如今君宏是黎越训唯一的指靠,自是百般珍重,被许氏拿孩子的病痛挖苦,他也再压抑不住火气,疾言厉色斥道:“皇嗣贵重,岂是你可非议的?言行无状,毫无夫德,念在初犯,便在此罚跪一个时辰,好好想明白了,在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许氏脸色一僵,还欲再说,但一旁的荣晏已经被两个大人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给吓哭了。

      荣晏虽还懵懂无知,许多话听不太明白,但也意识到这场闹剧都是因他而起,自己父亲要因为他的调皮受罚,更是惊惶不已,他又很是胆怯,立马便哭了出来。

      许氏也慌了神,半蹲下身子,搂过孩儿轻声安抚。

      黎越训盯着这一幕,面色难看,转头吩咐大皇公子身边的随从道:“天气寒冷,还不快将小殿下带回宫去,若有半点闪失,陛下与我都定不轻饶了你们!”

      现在谁人不知宸兰台风头正盛,宫人面露难色,最终还是不敢不从,强行带走了小主子,只余许氏一人被留在此折辱受罚。

      现在不过小半个钟头,许氏已经冻得瑟瑟发抖,脸上泪痕交错,风霜扫过,更是跟刀片割肉一样,纤弱的身子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殷庄曜虽气恼许氏对黎越训的不恭顺,但见他这般可怜,又难免有些心软,想来不过后宫小男儿家争风吃醋那点事,黎越训难免擅权,也是有些膨胀太过,捧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神色略缓和了些,还是叫许氏起身了:“今日便罢,你也该修身养性,否则怎能教导好男儿。”

      许氏感激涕零地叩谢皇帝,被下人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了兰林殿去。

      她终于又劝定了自己,也无心散步了,改道去了合欢殿。

      皇帝本是带着诘问的意思来的,但自黎越训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盈盈一拜,她便浑然忘却了方才的不满,不觉含笑,上前亲自将人扶起。

      黎越训也温柔笑问:“陛下缘何含笑而来,莫非是有喜事相告?”

      殷庄曜垂眸凝视着他,柔情道:“想是朕思卿心切,终于得见,自然欢喜。”

      黎越训满眼甜蜜,脸颊绯红,赧然一笑:“陛下厚爱,小侍当真不胜欣喜,感激涕零。”

      殷庄曜不语,只静静地望着他那双盛满似水柔情的美目,似在思量着什么。

      饶是黎越训这般厚脸皮,也被盯得有些羞怯,难得流露出一丝不知所措,挽上殷庄曜的胳膊,柔声道:“陛下到里间坐着说话吧,您也劳累了许久,小侍为您捏肩,松快松快。”

      殷庄曜却仍巍然不动,抬起双手轻轻捧住黎越训的脸颊,指尖描摹过他的眉眼,拇指碾过他花瓣似的唇,像在把玩一件珍藏,满目爱怜之色。语气却严肃而认真道:“以后不要再叫我陛下了。”

      黎越训闻言,心头一颤,愣怔地长久与她对视,没敢接话。

      “便唤我妻主。”殷庄曜顿了顿,补充道,“唯允准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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