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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3、冷情帝×心机毒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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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混了几日,殷庄曜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仨儿子和一个男儿,白日里处理过政务后,也都叫来逗弄了一番。
带孩儿来向母皇请安时,秦嘉修怀中抱着黏人的幼子君康,手上牵着闲不住要自己跑跳的君宏。
殷庄曜抬头,见他大热天里一人拖两个,心疼他劳累,蹙眉道:“怎么不交给下人?”
秦嘉修笑答:“还不是孩儿闹人,一定要爹爹牵着,否则便要耍赖呢。”
殷庄曜闻言也失笑,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也别太惯着她了,再过两年就该进书房了,不是小孩儿了。”
秦嘉修满目慈爱,笑盈盈反驳道:“您这是什么话,她们在小侍这个父亲眼里永远都是孩子。”
殷庄曜摆摆手:“不说这个了,朕叫你来可是有正事的。”
去年殷庄曜顾着变法之事,忙得不可开交,秋狩自然也没能办成,她好武艺,骑射功夫极佳,在宫里又施展不开,早就心痒难耐地预备着今年了。
秦嘉修听闻此事也很是憧憬,眼睛一亮,惊喜道:“陛下可要带上小侍同往,到时也叫陛下看看小侍的身手!”
殷庄曜对喜欢的人自然无有不应:“都依你,等我们的君康长大些,能拉动弓时,你还能亲自来教她骑射。”
避暑结束,黎越训的病也好了。
陛下定是早就原谅了他,但要给他个教训,才不曾提前解除禁足。
黎越训如是想道,一边还在琢磨此次秋狝伴驾出巡该准备怎么妆扮,才能叫皇帝更喜欢。
不过枉费他花尽心思打扮,进了猎场的殷庄曜眼里只有广袤天地和她势在必得的猎物,一个连马都不会骑的夫侍,怎么能叫她看见。
黎越训又一次吃了技不如人的亏,只能坐在营帐里眼巴巴地遥望着皇帝与秦皇贵妃相携而去的背影出神。
他心底有些失落秦嘉修一来,陛下眼里就没了他,但又忍不住自我安慰式地幻想陛下这次会给自己带什么作礼物。
已经进到深林里的殷庄曜和秦嘉修二人今日运气很好,不多时便收获颇丰,还碰到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虽是远观,但也可见它皮毛色泽上乘。
殷庄曜本已经抬手搭弓,却看这狐狸也不知躲避,秦嘉修见此异象有些不安,天马行空地疑心这许是位仙家,便想劝阻皇帝。
殷庄曜虽觉得秦嘉修这话傻气,竟会相信鬼神之说,但为宽他的心,还是收回了弓箭,叫随从侍卫将那狐狸围堵活捉了起来。
奉到近前来,殷庄曜才发现狐狸的后腿在流血,只是因为毛色深,且林子中光线暗淡,远看才没发觉异样。瞧它的肚子滚圆,想是怀了崽子身子沉重,又受伤瘸了腿,这才躲不动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叫这狐狸遇上了自己也已经为人母父的殷庄曜,她不忍杀幼子,便叫侍从取了随身携带的应急之物来,为它简单处理,包扎了伤口后放归了。
殷庄曜可不打算带回去救狐救到底,她能帮它渡这一劫已是大善,之后的生死便都是它自己的造化了。
秦嘉修眼睛里盛满了崇敬与爱意,夸赞道:“陛下真是仁善。”
殷庄曜却只笑道:“乘人之危,胜之不武。”
其实她对爱侍的溢美之词还是很受用的。得益于自己的勤勉爱民,虽然她这少年天子亲政不过几年光景,但百姓已然十分拥戴她,朝野上下无一不称其仁德圣明。不枉她如此辛劳,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待两人玩得尽兴而归,已是日薄西山。
黎越训又是第一个前来迎圣驾的,他笑意温柔,恭贺皇帝收获丰收,又道已经着人去温酒,为她暖暖身子。
殷庄曜已经习惯了黎越训的妥帖用心,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往主帐走:“朕今晚给你烤鹿肉吃,这可是朕亲自猎的。”
黎越训笑盈盈道:“谢陛下的赏!就知道您最惦记小侍了。”
这回有被遗忘的秦嘉修跟自己一道作陪衬,步氏瞧着他略显僵硬的脸色,心里畅快多了。反正皇帝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这两个宠侍在他眼里就都是一样的讨厌,谁吃瘪他都高兴。
皇帝虽然不喜欢他,但对外该给皇后的体面也一点不少,只是这对步氏来说还是远远不够的,哪个男人不想要妻主疼爱?况且他身为步家男儿,还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便更需要皇帝的宠爱作依仗。
但无论如何讨好皇帝,步氏似乎都不得要领,总被无视,日久难免积怨,不过这怨气他又哪敢冲着皇帝,便一一记在了这群争宠的狐魅子头上。
自己虽一时没指望,好在二皇子意外被送到了太后处抚养,也算多了重保障。只要太后健在,有亲长庇护,他只需规矩行事不犯错,想来尽管不能得圣心,照样不愁来日。
但后宫哪有永久的宁日。
第三日时殷庄曜歇了狩猎的心思,携众人到饲养猛兽的犬合宫观看斗兽表演。
内侍都是极有眼力见的,见着最近出风头的是皇贵妃,席位准备都有小心思,将秦嘉修的席位安排在皇帝身旁,与皇后并尊的位置。
连下人都不把自己放眼里,步氏见了自然心生不悦,却也不敢说什么,即便不是皇帝的意思,她也不会考虑到自己的。
正要入座时,从旁却忽然冒出一个侍臣,上前将秦嘉修的席位移至下位。尽管秦嘉修原本并不在意高下之分,但此人公然此举,就是当众下他的面子。
他顿时也脸色难看起来,立在原地不肯入席,恼怒地对殷庄曜嗔道:“陛下,你看,有人故意羞辱小侍!”
殷庄曜转头盯着方才的侍臣,对方即刻会意,俯首恭敬道:“陛下,尊卑有序则上下和,侍与夫怎可同坐?”
且不说殷庄曜听来如何,这对秦嘉修而言简直火上浇油,还强调一遍他是给人做小,不是皇帝的正夫,需得谦让,这叫他更是生气。
那步氏与他同是有太后作靠山,自己还比对方更得皇帝喜爱,又育有皇嗣,他哪里就差过步氏了?不就是步家仗着赶得早,欺负陛下当时正势弱,才捡了空子去!
连陛下私底下都金口玉言,称她只属意自己做皇后,只是废后事关重大,动摇国本,否则皇后之位定会是他的。
今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一个侍臣竟敢拿此羞辱于他!
秦嘉修脸色阴沉,赌气道:“这宴会,小侍不参加了。”说罢便转身欲走。
殷庄曜忙追上去安抚他,只留众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嘉修不喜欢,朕陪你回宫就是,何必大动肝火,伤着自己身子可不好了。”她将人揽入怀,温声哄劝。
身后那侍臣又追上来跪在两人身前拦路,言辞恳切规劝道:“陛下若当真爱皇贵妃,又不打算废皇后,就应当为皇贵妃的以后考虑,您这样不分尊卑地宠爱皇贵妃,实则是害了他,夫侍不睦,若来日皇后成了太后,谁又来保护皇贵妃?”
这人虽是直言进谏,说得也句句在理,但这话里又无意咒了殷庄曜比步氏早死,她也险些挂不住脸了。但好在女人遇事更冷静,她上火一瞬,又立马平复了心情,摆摆手叫人起身了。
秦嘉修见皇帝如此,便也明了她的态度,虽还有些不悦,但还是顺台阶下了,乖巧道:“陛下,她说得有道理,是小侍冲动了,等下小侍就向皇后道歉。”
此事虽是以秦嘉修低头作结,结束了一场风波,但两人心里都很是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