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伯府发疯日常》戏好多

11、第 11 章

　　那个用几十只鸡鸭熬膏子做素斋哄骗主子被罚了的黄嬷嬷？

　　谭嬷嬷一愣，不解其意，却还是点头老实道：“回主子的话，是有这么个人，您这是？”

　　老罗氏眼里幽光闪过，伸手慢条斯理的理着衣襟，缓缓笑了。

　　“这人老了呀，心就软，毕竟是老生的亲孙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孩子不懂事，我这做祖母的却不能不疼她，可怜见的，没了亲娘，亲爹又不见面，一路进京还不知道有多辛苦，今日闹了这一场怕也是饥肠辘辘，想必灵堂又忙乱，这会子那孩子还没用饭的吧？老大家的呢自来粗心，怕是顾不上，翠枝你且去，好好给那孩子做一顿素菜送去，也算是我这做祖母的一点心。”

　　谭嬷嬷心中暗惊，自家主子故意提到黄嬷嬷，又是要给那位小主子送素斋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

　　迎上主子目光，谭嬷嬷突然懂了，忙的躬身：“是是是，老夫人最是心慈，想必姑娘定会感激，老奴这便去办。”

　　谭嬷嬷急着办事，转身就走，不想才抬步，身后传来声音再次打断。

　　“等等。”

　　谭嬷嬷转身觑着老罗氏：“您还有吩咐？”

　　老罗氏摆了摆手，端起身畔丫鬟们奉上的茶，捏着杯盖轻轻刮着茶碗，声音淡淡。

　　“嗯，这是我当祖母的一片心，可不能办砸了，你且找个激灵点的丫头去办，那些书生仕子不是要上香么，正好，别让人家久等了，可怜见的，还不知饿了多久。”

　　谭嬷嬷秒懂，“是，老夫人放心，老奴亲自找人办，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老罗氏这才满意，点头摆手，“嗯，去吧，你办事我放心。”

　　待到谭嬷嬷离开，一边听的云里雾里都忘了哭的小罗氏委屈：“姑母，那小蹄子刁钻刻薄，您怎地还？”

　　“还什么？蠢货！”，老罗氏实在不忍看亲侄女犯蠢，嫌弃的摆手，“我还没死呢，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且去，好好洗漱一番，有我在必不叫你吃亏，等着看戏便是。”

　　“看戏？”小罗氏不解，“什么戏？”

　　什么戏？

　　却说谭嬷嬷领命后，直奔下人伙房，找到了被打发到这边伙房，正训斥烧火丫头的黄嬷嬷，拉着人把事情这么一说，黄嬷嬷眼睛都亮了，得谭嬷嬷保证事成之后必不少她好处，黄嬷嬷把硕大胸脯拍的啪啪响，转眼就回了灶房忙碌开来。

　　却说大门处，老门房得了谭嬷嬷传下来的消息，便将面前的人放进了伯府，不过为防万一有人冲撞女眷，下人们严阵以待，守好了后院垂花门，只把人往前西苑的灵堂领。

　　外头围观之众看到人群得进，一个个的也不由跟着动了起来。

　　人流来到灵堂说是来祭奠的时候，讲真，佳慧是诧异的，同时又很感动，自不敢怠慢，与那唯一的小丫头忙碌起来，烧香递香，孝女答谢，好不忙碌。

　　才走一波又进一拨，人流涌动竟是络绎不绝，叫领命提着食盒来的桂香都找不到空档。

　　眼看天色不早，老夫人那边还等着自己回去复命，自觉领了大差事的桂香，好不容易寻到空档，眼见佳慧鞠躬再送走一拨悼念客，忙的上去热情道。

　　“姑娘辛苦，知道姑娘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还没有用膳吧？家里主子们体贴，这不，叫奴婢给姑娘送饭来了，姑娘赶紧吃一口吧。”

　　这么热情？可不是伯府作风啊。

　　佳慧挑眉，把手从桂香手中抽出，客气疏离，“为母尽孝，自是不累，这会正忙，我也不饿，便……”

　　别呀，要不是祭奠的人多，她还不来送饭呢。

　　想着谭嬷嬷临来时的千叮咛万嘱咐，桂香急了，自己今日定是要让面前人在众人跟丢丑，咳咳，是吃饭的。

　　桂香一急，忙放下食盒，殷勤的端出里头饭菜，“别呀姑娘，是人哪能不吃饭，想必四奶奶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姑娘受苦。”

　　佳慧就是不接，“眼下人多，我不得空。”

　　桂香再端：“没事的姑娘，奴婢可以带着这小丫头先顶上，你先吃。”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答谢这些来悼念的宾客不是。”

　　这是非要自己吃？

　　佳慧耷拉着眼皮，看着来人积极奉上的饭食，正巧又有一拨书生相伴进来看了个全场，一番好心，忙也跟着劝：“女郎竟是还没用饭吗？姑娘家的娇弱，您先用，我等不急。”

　　“对对对，女郎先用饭，可别饿着，如若不然，四夫人在天之灵都是担忧。”

　　桂香很是感激这些没脑子的书生，忙不迭把饭菜往佳慧手里一塞，动作之急切，透着不寻常。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面对难得的示好，她可能就不长脑子的真就吃了，这辈子嘛……

　　佳慧心念电闪，面上却不动声色，低声谢过，端起碗催动体内蛊虫，动作慢条斯理假意要吃，就见边上桂香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动作。

　　桂香两眼放光，眼睁睁的看着佳慧捧着碗，嘴巴微张，筷子靠近，整个人都激动兴奋。

　　快，快吃，只要吃上一口，她就立马放信号，外头早等着的妙香就会冲进来说饭菜拿错了，大声喊这饭菜是用大荤的汤汁炖煮的，呵呵，到时自己便可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叫嚷出来。

　　可怜她们这些做丫头的，家里忙乱，一时拿错了饭菜该罚，可尝了味道的孤女就更该罚不是么？

　　毕竟荤腥煮的菜怎么可能没味道？既然有味道，你亲口尝了怎么就不叫破？怎么还能吃得下去的呢？这是心里藏了奸，内里糟的大不孝呀！

　　谭嬷嬷可是说了的，自己表情一定要惊讶，态度一定要委屈，到时候也好叫这些没脑子的外人好好看看，一个为母守丧却当着众人食用荤腥的人，怎么可能是真正的孝女，既不孝，那先前在府外所言所行，可见都是演给外人看的。

　　到时主子再小使手段，呵呵……

　　一想到谭嬷嬷许诺的好处，桂香的眼神越发热切。

　　快，快！

　　佳慧心有防备，夹了菜蔬的筷子一接近嘴巴，身体里得了指令的蛊就翻涌起来，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抬头对上桂香期盼的眼，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眼看就要进嘴的食物突然调转方向，桂香错愕不已，“姑，姑娘，您怎地不吃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佳慧筷子一撩，装若不解：“我不吃，你好似很着急？”

　　桂香一惊，“没，没呀！姑娘哪里的话，呵呵，呵呵……”

　　“是吗？”

　　桂香左顾言他，“是，是呀。”

　　边上等待一众也觉事情有异，便有人关切。

　　“女郎可是有哪里不对？”

　　佳慧脸上立刻泛起茶意，捧着饭菜弱弱道：“也不知是不想小女多心，总觉得这饭菜……”

　　“饭菜怎么啦？”，所有人视线都落到佳慧手上，有人想到先前伯府一众态度，不由肃了神色：“可是饭菜有毒？”

　　毒倒是不至于，佳慧摇头又点头，人群急了，其中有一三十许的书生忙道：“我懂医，给我瞧瞧。”

　　佳慧忙把饭菜往被人群让出来的书生跟前一递，桂香眼看不好跳了脚：“别。”

　　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自称懂医的书生接过饭碗，一会看，一会闻，最后还不怕死的挑起一点饭菜送入口中咀嚼。

　　身周一众屏住呼吸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书生追问：“怎么样，怎么样？刘兄，可是有毒？”

　　被称呼为刘兄的书生嚼着嚼着，蓦地脸色巨变，呸一口吐出饭菜，点着心虚想退的桂香大喝：“呸，伯府好龌龊的心，明知道女郎戴重孝守灵，四夫人灵前，他们居然故意将掺杂了荤腥的素菜端来，这是要恶心谁？”

　　众人这才恍然，一个个不由对着桂香怒目而向。

　　桂香哪里受得住这种压力，后退连连，不停辩解，“不，不是我，我，我也不知，是姑娘，姑娘她……”

　　“好，好呀！死到临头还要凭白诬赖好人。”

　　书生们都给气笑了。

　　“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可我们这些人虽是耿直，却不是读书读傻了！女郎将将抵京，举目无亲，怕是府邸人都认不全，如何弄得来这样的饭食？更可况这饭菜做的无色无味，若不是在下亲尝，怕是都吃不出其中味道，如此精心安排，伯府存的是什么心，这是容不下小小孤女，要对一个孩子赶尽杀绝吗？”

　　“就是，你可千万不要说这是别个主子的饭食，既然明知家中有丧，哪个当主子的敢食荤腥，真当我们这些人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蠢蛋？”

　　他们好些也是有儿女的人，一想到若是有一日自己不在，自己的孩儿被亲人如此对待，书生就气的发抖不能忍，言辞也不由激烈起来。

　　“说，到底是何人指派你来害人。”

　　“对，快说，到底是谁这么恶毒，英烈之后都不放过？”

　　桂香敢说吗？她不敢的，面对如此压迫，心境崩塌的桂香一把跌坐在地。

　　老夫人为人自己是知道的，并不是什么和善的主，自己今日将事情办砸了，谭嬷嬷许的好处不用想不说，等待自己的最好命运就是被人牙子提脚卖掉，若是到了那脏地方……一想到此，桂香趴伏在地嗷嗷痛哭起来，一问三不知。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书生们其实也心知肚明，无意为难个小丫头，却很是担忧佳慧在伯府的境遇。

　　“女郎，这府里都是豺狼，不若女郎还是先随我等出府，今日便是告上衙门，我等也定不让女郎委屈。”

　　“对对对，程兄所言甚是，女郎随我等出府吧，便是豁出功名不要，也必护女郎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