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系统》枕棠听瘗

3、pua

　　太监尖细的嗓音穿透殿内隐约的丝竹之声，清晰响起：“镇国大将军沈清柏，将军之女沈氏书仪到——！”
　　殿内目光一时齐集。
　　沈清柏身着庄重朝服，龙行虎步，踏入灯火辉煌的殿中，对着龙椅上的帝王深深一揖：“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
　　沈书仪低眉顺眼，紧跟在后，依着记忆里的规矩行礼，心里却早已炸开了锅。
　　‘哇塞！红娃！红娃！你看到没！好气派啊！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啊！’她努力克制着眼珠子不乱转，但眼角余光已将殿内金碧辉煌的装饰、官员们精美的朝服、还有那些珠光宝气的女眷尽收眼底。玉器明珠，烛火映照下，晃得人眼花。
　　【嗯。】脑海里，系统红娃的童音回应得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沈书仪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恰好撞入对面席间一道目光之中。
　　那人独自坐在稍偏的位置，身着玄色暗纹锦袍，脸上竟覆盖着半张金黄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和一双薄唇。而那目光，透过面具，沉静、冷漠，仿佛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丝毫温度，看得沈书仪心头猛地一悸。
　　她慌忙低下头，心脏怦怦直跳。
　　‘妈耶！红娃！红娃！你看到对面那个人没？戴面具那个！谁啊？这什么场合怎么还有搞cosplay的？’她在内心疯狂呼叫系统。
　　【不知道。】红娃的回答慢吞吞的，【先等我吃完金子先。】
　　沈书仪：‘……’ 吃金子？？？
　　‘你是靠吃金子才能活的系统啊？’她震惊了，这什么败家设定！
　　【是的。】红娃答得理所当然，【这个水果盘镶的金边就是，吃一点我能饱一点。】
　　沈书仪眼前一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或者说她爹）家底被吃空的未来。‘我警告你！回了将军府不许偷吃！还有，我的私房钱（如果以后有的话）你更不许碰！’
　　【别那么小气。】红娃的声音似乎因为“进食”而愉悦了一点，【你要是给我吃，我很有用的。】
　　‘你有什么用？我问你个人你都不认识！’沈书仪一边暗自吐槽，一边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将手边一枚宴桌上摆放的小巧金叉子攥在手心，心里默念：‘收走收走，快拿去吃！’
　　那金叉子在她掌心瞬间消失无踪。
　　【哦？】红娃的声音明显亮了一些，【反正不是我们家的，你随便吃】
　　‘……你倒是会算账。’红娃无语。
　　就在这时，上首传来一个温婉雍容的女声，打破了殿内微妙的氛围。正是方才在皇帝身旁的皇后。
　　“皇上，”皇后笑意盈盈，“臣妾知道今日是为沈将军等功臣接风，特地让教坊司排演了新曲，可否传上来，让陛下与诸位大臣一同鉴赏，也添些雅兴？”
　　南宫延显然心情不错，闻言笑道：“哦？皇后有心了。那就传上来，让朕与爱卿们一同赏鉴一番。”
　　“是。”皇后柔顺应下，轻轻击掌。
　　殿内丝竹声稍变，一列身着彩衣的乐工与舞姬翩然而入。
　　沈书仪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有东西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了。她忍不住又飞快地瞥了一眼对面那个戴面具的神秘男子，却见对方已然垂下眼眸，执起酒杯，仿佛周遭一切皆与他无关。
　　乐器奏响，调子却不是寻常宴乐的轻快悠扬，反而带着战场上的金戈铁马之气，起起落落间，满是肃杀与悲壮。
　　殿内众人渐渐都放下了酒杯，原本轻松的气氛被这乐曲衬得沉闷起来。
　　一曲终了，殿内静了片刻，良贵妃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柔声道：“如此的气氛，倒让人心头沉甸甸的。不如让皇子公主们来造诗一首，描写一下他们听这曲子时，感受到了怎样的情感？”
　　皇帝听了，抚掌道：“此想法甚好！”
　　宫宴之上，丝竹声袅袅，却掩不住人心间的暗流涌动。听闻皇上会留意席间展露风采的孩子，妃嫔们便纷纷示意自己的皇子公主上前，或吟诗作对，或展露技艺，个个都卯着劲想讨皇上的关注。
　　这边皇子公主们的展示正热闹，皇帝目光扫过众人，转头看向身侧的良贵妃，笑意温和地问：“良贵妃，你瞧瞧，他们当中谁最出彩？”
　　这话落音，一旁的皇后脸色霎时沉了下去，黑得像是淬了墨。可她终究没发作，只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这般场景，她早已习惯了。
　　良贵妃指尖轻点着桌面，一脸思索的模样，片刻没应声。
　　皇帝见状，故意逗她：“难道是没有一个对胃口的？”
　　良贵妃这才抬眼，唇边漾开一抹浅笑，声音温婉却清晰：“皇上说笑了，皇子公主们都很是出色。只是臣妾觉得，今日这并非比赛，倒是更重见解与情感。咱们此刻，更该缅怀那些逝去的战士，感谢他们为国捐躯才是。”
　　皇帝闻言朗声大笑，抚掌道：“说得好！都赏！”
　　宴席另一头，沈书仪托着腮帮子，小声嘀咕：“哎，这宴会怎么这么无聊啊……”
　　坐在她身旁的沈清柏侧过头，眼底带着几分宠溺：“书仪这是困啦？”
　　沈书仪晃了晃脑袋，小声应：“还好。”
　　“你再坚持一下，”沈清柏声音压得更低，“爹爹也想让你靠着睡，但这里毕竟是皇宫，规矩多，得注重礼仪。”
　　沈书仪乖乖点头
　　宫宴上的丝竹之声绕梁不绝，沈书仪却只觉满殿珍馐都失了滋味。她耐着性子坐了半盏茶，终于寻了个去茅房的由头，悄悄溜出了喧闹的正殿。
　　廊庑曲折，宫灯昏黄，沈书仪绕着绕着便迷了路。见前方有间偏殿虚掩着门，她推门想寻个宫人问路，却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梁上悬着白绫，一个女子正踩在凳子上，手已触到了绫罗。
　　“姑娘！快下来！”沈书仪箭步上前，一把扶住女子的胳膊，“好端端的怎就想不开？这世上好玩的事多着呢，死了多亏！”
　　女子回头，眉眼间满是泪痕，声音发颤：“你是谁？”
　　沈书仪心头一紧——她忙堆起笑：“我是个宫女，主子是南宫爵大人。”
　　屋顶上，暗卫麟一刚憋住的笑没藏住，“噗”的一声漏了出来。
　　身旁的南宫爵眸色一冷，他立刻敛了神色，垂首屏息。
　　殿内女子闻言，眼神更冷：“那个废物的宫女？来这偏僻地方做什么？”
　　沈书仪心里暗骂南宫爵名声太差，嘴上却顺着话头讪笑：“姑娘也觉得他废物吧？我就是受不了跟着他受气，才偷偷跑出来喘口气的。”
　　“宿主！你闯祸了！”红娃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她是二公主南宫雨！男主本来安排了人怂恿她上吊，你这一拦，全打乱计划了！”
　　沈书仪脸色骤变，心里直打鼓：“那我会不会被男主灭口？早知道就不多管闲事了！”
　　南宫雨见她神色恍惚，追问：“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沈书仪定了定神，忙装出怯懦模样：“我……我是新来的，不认路，走迷了。”她话锋一转，又问，“公主为何要寻短见？”
　　南宫雨踉跄着坐到床边，声音带着绝望：“我是大公主，到了和亲的年纪。可父皇要我嫁的人，比他还大上十岁！嬷嬷说，与其嫁过去受糟蹋，不如早点了结自己，还能落个清净。”
　　“这就是PUA啊！”沈书仪在心里跟红娃吐槽，“那嬷嬷也太狠了！不行，我得赶紧走，免得她等会儿真死了，赖我身上。”
　　她对着南宫雨福了福身：“公主，您再好好想想，性命最金贵。我先退下了。”说罢，转身就往外跑，脚步快得像踩了风。
　　屋顶上，南宫爵收回目光，语气冰寒：“多管闲事，处理了。”
　　麟一应了声“是”，纵身跃下，利刃出鞘的寒光闪过，殿内很快没了声息。
　　沈书仪一路疾跑，赶回正殿时，宴席已近尾声。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哭喊道：“不好了！二公主在偏殿自尽了！”
　　沈书仪心里一沉：“她还是没撑住吗？”
　　“不是自尽，是被男主的人杀了。”红娃的声音带着凝重，“宫里当年不少人欺负过男主，他这是在报仇。”
　　“还好我跑得快，差点就成了他的眼中钉。”沈书仪暗自庆幸，却见不远处的顺嫔猛地站起身，发髻都歪了，疯了似的往偏殿冲去，嘴里不停喊着“我的雨儿”。
　　皇帝南宫延皱紧眉头，脸色铁青，只能挥手道：“宴席散了。”
　　不过半个时辰，顺嫔因失女疯癫，冲撞了圣驾，皇帝已下旨将她打入冷宫。
　　红娃把消息传给沈书仪时，她惊得差点打翻茶盏：“这就打入冷宫了？也太绝情了吧！”
　　“红娃提醒道“这个皇帝眼里只有美女和江山，顺嫔年纪大了，早就失宠了。如今二公主没了，她在宫里更没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