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漫天的飞雪》晨星澄

56、被罚

　　“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火？”圭清瑶一边给炎云瑞清洗伤口，一边纳闷。
　　“我哪里来的这么大火，还不是因为......因为看不惯他阴阳怪气。”炎云瑞语气弱下来，知道自己做得不合适。
　　“你说咱俩这是什么命，怎么还得不停地互相照顾。”
　　“什么命，这不明摆着，相依为命呗。”
　　噗嗤——圭清瑶笑出了声，“还真是，相依为命，可见咱俩是又穷又不顺呢。”
　　“胡说！”炎云瑞反驳，“我们应该庆幸，我们两个人还在一起，在一起那就没什么困难能打倒我们。”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好了，准备回观里吧。”
　　炎云瑞和圭清瑶刚一回观里就被道长喊了过去。
　　“我找道长没有事了。”炎云瑞解释，早上自己生气，但现在已经不打算评理了。
　　“师傅说找你们有事。”长风再次讲道。
　　“找我们有事？”两人带着疑惑来到了大殿。
　　“脸上的上从何而来啊？”玄阳道长先是关心。
　　“不小心摔跤摔的。”炎云瑞借口说，反正昨天下雨，自己确实也受伤了。
　　“你身体好些了吗？”玄阳又问圭清瑶。
　　“好多了师傅。”圭清瑶低头回答。
　　“他脸上的伤确实是摔的吗？”玄阳道长问圭清瑶。
　　“他脸上的伤......”圭清瑶不知道该不该替炎云瑞隐瞒，两人才刚回来，想着师傅应该不会这么快知道，于是圭清瑶还是决定替炎云瑞隐瞒，“是摔的。”
　　“我再问一次，他脸上的伤，确实是摔的吗？”
　　“道长，你不相信我说的话。”炎云瑞先站起来责怪。
　　“不得对师傅无理。”长明也立刻站出来。
　　看长明竖目横视，加上自己确实撒了谎，炎云瑞才又默默跪下。
　　“去院子里练基本功吧，练满两个时辰。”玄阳道长示意两人可以出去了。
　　来到院子里，长风让两人扎马步，每半个时辰休息一次，换下一个动作。炎云瑞心里依旧满是不屑：练就练，反正自己也撒谎了，就当惩罚了，这次就不反抗了。但两人低估了练基本功的难度。
　　不到一刻钟，圭清瑶就坚持不住了，身体开始摇晃。
　　“你坚持不动了？”炎云瑞问。
　　圭清瑶咬着牙说不出话。又过了一会呃二，圭清瑶身体开始颤抖，炎云瑞也大汗淋漓，快坚持不住了。
　　“啊——”圭清瑶没支撑住坐倒在地。
　　“欸......”
　　“你不准动！”炎云瑞话还没说完就被长风吓止，“继续。”
　　炎云瑞担忧地看着圭清瑶，准备再等等，如果圭清瑶状态不对，自己再出手反驳。圭清瑶则艰难地从地上起来，但没坚持一会儿又瘫倒在地。
　　“继续。”长风冷冷地说。
　　炎云瑞瞪了长风一眼，问圭清瑶：“还能坚持吗？”
　　圭清瑶点点头。终于坚持到换下一个动作，但这个弓步和刚才的马步也没有太多区别，都是对腿的考验，这次炎云瑞也开始颤抖，身体要坚持不住了。圭清瑶已经在摔倒、起来，摔倒、再起来的重复中断断续续地坚持。
　　“啊——”终于，炎云瑞也倒在了地上。
　　“继续。”
　　炎云瑞在地上喘着粗气，看到旁边的圭清瑶不停地摔倒又颤颤巍巍地起来，坚持没两下又倒地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需要休息。”
　　“继续。”长风依旧面无表情。
　　“她都那样了你看不见吗？我们都坚持不住了。”炎云瑞爬到圭清瑶身边拉住他，“歇歇吧。”
　　圭清瑶两眼无神地摇摇头，机械地重复着动作。
　　看圭清瑶还在坚持，炎云瑞又起来陪他。一个半时辰之后，圭清瑶双腿颤抖地已经支撑不起身体，但是意识还在告诉自己要起来继续。炎云瑞比圭清瑶好一点，但也已经开始不停地摔跤。
　　“他快不行了，你让他休息，他剩下的我替他做。”炎云瑞看向长风。
　　长风没有说话，在等圭清瑶的回复。
　　“我在跟你说话，你耳聋了吗？他昨天还发烧，身体受不住的。”炎云瑞强提着一口气。
　　长风还是没有说话。
　　“你眼......”瞎字还没出口，炎云瑞又一次倒在了地上，这次炎云瑞索性就倒地不起了，反正自己已经累到虚脱。
　　“继续。”
　　“继续。”
　　长风连喊几声，炎云瑞都无动于衷。于是长风说：“加练一个时辰。”
　　看炎云瑞还是没反应，长风解释：“不要忘了你们是一起加练。”
　　意识到不是惩罚自己一个人，炎云瑞忽地抬起头，“我自己不练跟他有什么关系？要罚罚我自己。”
　　“你再不起来，我就再加一个时辰。”
　　“你不要欺人太甚！”炎云瑞从地上爬起，冲到长风面前，揪住他的衣领。
　　“炎云瑞......不要。”圭清瑶有气无力地摇摇头，阻止炎云瑞不要乱来。
　　“你现在连累的是两个人，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看着你们吗？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但因为你们没有恒心，不自律，所以我也要浪费时间在你们这里！”长风不甘示弱，让炎云瑞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炎云瑞意识到好像是这样，才又不情不愿地退回去，继续练功。

　　“师傅，他们两人一点道心都没有，你真的还要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吗？”长明通过几天观察，认为炎云瑞和圭清瑶根本没有做道士的觉悟和资质，更没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和为了达成自己目标不畏艰苦的恒心和毅力，不禁好奇道长还留他们做什么。
　　“我并没有想让他们留下来和我们一样潜心修行，炎云瑞心性不定，必要经历更多方能稳住，而圭清瑶......他有道根，可以修炼，但不是在我们这里。所以他们现在是做不了道士的。”玄阳道长解释。
　　“可就算是寻药，他们也一点都不积极，明明是他们求我们，现在却连挑水、砍柴都不愿意，哪有这样的道理。”长明抱怨。
　　“他们能寻到这里，那就是有缘之人，帮助他们也是在助我们自己修行，我们尽力而为，能不能成就看他们自己了。”
　　“帮助他们？”长明纳闷了，这不是用他们当苦力来换取消息吗，怎么成帮助了。
　　“嗯，想要寻到药，不仅需要缘分，更需要体力和耐力。”

　　终于练完了基本功，炎云瑞和圭清瑶饭都没吃，回到屋里倒头就睡。但第二天又准时被长风喊起来起挑水。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炎云瑞反抗。
　　“大家都是这样的，想继续留在这儿就赶紧去挑水。”
　　“云瑞。”圭清瑶拉住炎云瑞，“去挑水吧。”
　　“不是，就算是修炼，那也得有个度吧？人都死了还拿什么修行？”
　　“现在是我们有求于道长，就按道长说的做吧。”
　　“我们是有求于人，但也不至于逆来顺受，任由他们欺负人啊。”炎云瑞想不明白，有求于人就能被随意对待吗？他们就没有求别人的时候吗？别人这样对他他能乐意吗？还道士，道士就这样没有慈悲心啊？
　　“师傅没有欺负我们，师兄也没有，是我们有错在先。”圭清瑶觉得这确实是两人的错，既然错了，被惩罚那就是应该的。
　　“怎么没有，我们也错不止此吧？”炎云瑞还是争论，“就算我们......”
　　“不要再说了！”圭清瑶制止住炎云瑞，“就算师傅和师兄是故意的，然后呢？吃这点苦算什么，如果你忍受不了，那你就走吧。”圭清瑶看不惯炎云瑞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不想再同他多言。
　　“你别生气啊，我做还不行吗。”
　　“我明白了，你没必要跟着我，你跟着我干嘛呢，你去闯你的世界好了，跟着我只会受苦。”
　　“别别别，我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吗？”
　　“炎云瑞，你要明白，你所谓的世界不是按照你的想法来的，经历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没意识到呢？你说要更积极地闯世界，这就是你所谓的积极吗？”圭清瑶生气地质问。
　　“我积极了，但积极闯世界不是一味地接受，也要和不公反抗不是吗？”炎云瑞语气已经弱了下来。
　　“这是不公吗？再退一步说，你要是觉得这是不公，你有反抗的能力吗？不是你说的吗，有能力才行？”
　　圭清瑶的话又点到了炎云瑞，“我错了 ，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已经成熟了，但是没想到，你还是原来的你，是我错了。”圭清瑶有些失望。
　　“我真的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回这么孩子气了。”炎云瑞最怕圭清瑶不理自己，不要自己，只要圭清瑶高兴，愿意做的，自己绝无二话。
　　“那以后还叫苦叫累吗？”圭清瑶也不能这么决绝，知错能改，还是善莫大焉的。
　　“绝对不会了。”炎云瑞保证。
　　“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圭清瑶挑起担子，“走吧，去挑水。”
　　“等一下。”圭清瑶正要走，又被长风喊住，“挑水的是这两个桶。”长风指了指旁边的小桶。
　　圭清瑶看了炎云瑞一眼，让他说。
　　“好！”炎云瑞没有反抗，换了小桶，和圭清瑶一起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