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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谎言终究是谎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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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什么送?”李子维拔掉笔记本电源,将笔记本锁进衣柜里,“有这空还是把你贵重的东西收一收,别等明天他人走了,丢了东西你都找不回来。”
李子维话音刚落,时涧就拉开门出来了。
董明旭张了张嘴又闭上,估计李子维的最后一句话,被时涧听到了。
但他好像没有任何反应,直径穿过宿舍众人往阳台走去。
滴水的衣裳在他手里对折拧干,时涧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被人占用的衣架。
李子维锁上衣柜,若无其事的回到桌前,对着时涧背影说,“不好意思,洗完衣服发现衣架丢了,就随手拿了一个用了。”
他只是解释了,自己用了时涧的衣架,言语里没有任何要还给他的意思。
时涧回头看他的时候,他甚至还笑着对时涧挑了挑眉头。
衣裳残留的水顺着白皙的指尖往下滴,时涧缓缓攥紧拳头,盯着李子维的目光开始暗沉。
一股夹生的火药味,在周围蔓延。
董明旭首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推了推李子维,对时涧笑着说,“一个衣架而已,我这有空余的,先拿给你用。”
说着董明旭拿了衣架递给时涧。
时涧收回视线,接过衣架对董明旭说了声,“谢谢。”
这个样子倒是让李子维觉得时涧认怂了。
他“切”了一声,态度更猖狂,“成绩好又怎么了,人品不行照样被退学。”
“哎呀~”董明旭恨不得上前捂住李子维的嘴,“你少说两句不行吗?”
“我说错了吗?”李子维看着时涧把衣服晾上,摆着盆子接衣服沥下来的水,“平时对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结果专干偷鸡摸狗的事,以后大家就得把贵重物品收起来,以免给这种人钻了空子。”
眼看事情要不受控制,董明旭挡在两人中间,把李子维推到旁边,“你快闭嘴吧,还嫌事不够大是吗?”
大家都以为李子维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时涧会忍不住做点什么。
结果他只是冷着脸从他跟前走过,淡定的像李子维嘴里的人不是他。
甚至在众人的凝视下,时涧拿着毛巾进了洗漱间。
洗完澡出来,时涧吃了几粒退烧药,接着就上床睡觉了。
他没有管旁边任何一个人的眼神,退烧药有安眠的成分,加上他昨夜一宿没睡,很快就睡着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夜他睡得不踏实。
周围全是方淇指控的声音,他在黑暗中找不到出路,耳边凌厉刺耳的叫嚷,让他分不清天地何处。
天蒙蒙亮,时涧就睁开了眼。
宿舍里几道呼吸声彼此起伏,董明旭磨牙的声音还在继续。
时涧缓了一口气坐起来,朝下探了一下头,才发现对面下铺的庄卓文一夜没有回来。
他开始起床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动作放的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该打包的打包,该带走的带走。
收拾好这一切,他去阳台摸了摸沈焱的衣服。
北方的天比较干燥,一夜过去衣服已经干了。
时涧收了衣服,装进袋子里,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直接出了门。
先将行李箱寄放在楼下超市,时涧带着沈焱的衣服去了7号公寓。
大二的学生不用出早操,这个时间沈焱应该还在睡觉。
时涧趁着楼下宿管大爷去厕所的时间,快速溜进电梯上了3楼。
本以为沈焱这个时间还没有醒,时涧想着在门口等一会儿,谁知道刚到,沈焱就从里面打开了门。
他穿了一件红色卫衣,下身配着牛仔裤,鸭舌帽扣在头上,看样子是要出去。
看到时涧,沈焱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衣服洗好了。”时涧把袋子拿出来递给沈焱。
沈焱没有接,而是抬起手背碰了碰时涧额头,“昨晚吃药了吗?还烧不烧?”
时涧不喜欢别人随便触碰自己,皱了皱眉,没等抗拒,沈焱已经收回了手,“不烧了。”
时涧把衣服再次递给沈焱,沈焱看着衣服,语气带着防备,“你没往上面,撒什么东西吧?”
当初时涧的一瓶痒痒粉,可让他长了记性。
他是真的怕了。
“没有。”时涧说。
沈焱并没有因为他的回答,而撤销怀疑,只是接过衣裳放在一边,“明天下午的训练记得到场,没有你,我可不带他们玩儿。”
时涧抿了抿唇,半晌回了句,“好。”
出了宿舍楼,时涧拉着行李箱去了公交车站。
他没有地方去,身上钱也不够。
余额只有沈焱转给自己买洗衣液,剩余的4万块钱,他想着留着应急用。
时涧抱着手机,屏幕滑动无数下,最后指尖悬浮在一串手机号上。
他喉结微微滑动,目光定格在屏幕中央,微颤的指尖在点与不点之间徘徊了许久后,还是点了下去。
屏幕那边的人,并没有很快接通。
响了一会儿,时涧快要放弃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一声,带着被吵醒的沙哑音,“喂。”
他忘记了酒吧都是晚上2点关门,这个时间屏幕那边的人,应该在睡觉。
时涧本想挂断电话,等下午再打,又想着电话已经打通了,还是直接说明吧。
“询哥,我是…时涧。”时涧指甲扣着手机后壳,“我想问一下,你这边要不要全职。”
金询本就挺中意时涧,这会儿听到他要干全职,瞬间来了兴趣,喝了口冰水润了润嗓子后,开始和时涧详谈。
时涧问了金询,能不能包住宿。
金询很痛快的答应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最后时涧说,他不想穿校服扮演高中生。
还有就是他只卖酒,至于其他的,他不想参与。
金询了解他的意思,知道他还有一股傲气,不想丢失。
金询也没有为难他,只说那些过场上的事,别让他当真,尽量让他不跟一些大人物接触。
谈拢了一切,时涧挂断了电话。
他离开学校的事,不能被沈家知道,更不能被方淇知道。
要想瞒住沈焱,除了郑晨,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没有嘱咐。
时涧不知道,这个时候张衡还愿不愿意帮自己,毕竟那笔钱,是张衡亲自从时涧衣柜里翻出来的。
电话拨过去,张衡很快就接了,“喂,时涧。”
张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就像不曾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学长,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时涧抬头望着上方遮过头顶的李子树。
就在前两天,他坐在同样的位置,也是盯着这颗李子树。
“什么事?你要请假?”张衡好像正在吃早餐,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关于昨天的事,先不要告诉沈焱。”时涧抿了抿唇,眼睫微垂遮住了眸底的情绪,“一三五训练时,我会跟你们一起过去,只要不让他知道,我已经退学了就好。”
张衡一愣,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昨天的事?昨天的事不是误会吗?警察来了你不知道?庄卓文在警察局做了一晚上笔录,最后确定那个钱不是他的,这不是一场误会吗?学校已经撤回了对你的处分,你不知道吗?”
听到张衡说的这些话,时涧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驶过的公交车,卷起一地落叶,穿着蓝色制服的清洁工,将乱飞的枯叶扫进编织袋里。
“时涧,你听的到吗?”
时涧视线定格在远处,空中飞机划过的留痕,直到听到张衡喊他,才回了神,“听到了。”
时涧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的时候,就像昨天一样,屋里的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他。
大家表情复杂,特别是董明旭,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站起来主动接过时涧手里的行李箱,“我们一早醒来你就不见了,你也太速度了,再晚一会儿,就不用折腾了。”
看来大家已经知道了,这笔钱的事。
时涧任由董明旭把箱子给他拖进宿舍,他站在门口目光落在脸色难看的庄卓文身上。
庄卓文目光躲闪,最后避无可避,站起身把钱拿出来递到时涧面前,“时涧,对不起,是我搞错了。这钱确实不是你拿的,我已经给警察说清楚了,我的钱也已经找回来了。”
时涧接过钱,连着行李箱的衣服一起放进衣柜。
董明旭站在一旁,觉得室内气氛尴尬的抠脚,他挠了挠头,想活跃一下气氛,“真奇怪哈,这钱既然是时涧的,为啥上面会有你妹的名字?”
话音未落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在大家的静默中,闭上了嘴。
庄卓文脸红的发烫,说了一个早就想好的理由,“这张钱早我忘记早就花掉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兜兜转转到了时涧手里。只能说太巧了.....”
时涧整理着床铺,埋头没说话。
庄卓文心虚,他抬头看了时涧一眼,坐回床上扯开被子准备躺下。
昨天他在警察局做了一夜笔录,警察来了八个人,不同问题的让他重复这笔钱怎么丢的。
最后还把电话打到了家里。
谎言终究是谎言,经不起任何查证。
是那天晚上,庄卓文趁着时涧上厕所的时间,看到了桌上的钱。
现在这年头谁会把现金放宿舍,于是庄卓文打起了这笔钱的主意。
他随手拿起一支铅笔,模仿小孩子的笔记写了他妹妹的名字。
怪就怪在,他拿的那支笔,碰巧是沈焱送给时涧的那支。
在警察局被拘留了一天,要不是看在庄卓文认错态度良好的情况下,他不会这么快被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