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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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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气氛,真的压抑的时涧随时想逃走,但他又不得不为了金钱屈服。
好在这一晚,没有遇到难缠的客人,金询也履行承诺,给时涧结了和昨天同样的工资。
等时涧接过钱,金询拿掉嘴里叼着的烟,“有空就来这里兼职,这边随时欢迎你。”
时涧把钱放进兜里,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拒绝,“不用了,今天是最后一次。”
金询没再劝,摆了摆手,让时涧回去了。
回到学校,不出所料,又晚点了。
还在同样的地方,时涧又坐了一夜。
等宿管大爷开门,时涧回到宿舍,把钱放进柜子里,简单洗漱后,上床睡觉。
现在时间是5点半,8点上课,他还能睡两个小时。
上午的课,时涧听的不认真,大概是因为他的病刚好,又熬了夜,身体着实有点撑不住。
吃了药也不管事,脑袋一直懵懵的。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午饭都没有吃,时涧就回了宿舍补觉。
好在下午没课,他还能多睡会儿。
定了下午两点半的闹钟,他没忘记向张衡还钱的事,想着等下午训练的时候,到篮球场拿给他。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有人敲门,时涧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
才1点半。
有人下去开门,进来的人是学生会的,张衡也在里面。
进来后,张衡直接说明来意,“学生会接到举报,你们宿舍有人钱被偷了,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会儿趁午休期间大家都在,咱们搜查一下宿舍。”
大家都睡得迷了迷糊的,被吵醒了心情有点不太好,特别是董明旭,“偷钱?衡哥,有没有搞错,这个年代谁还干这种事。”
“不好说。”张衡也很无奈。
现在钱都在手机上,谁会带现金放宿舍,接到举报的那一刻,他也觉得不可思议,“行了,别懒了,大家都起来配合一下吧。”
董明旭烦躁的扒拉一下头发,不情不愿的起床了。
时涧也没有再说什么,起床顺着扶梯爬下来。
他有点不舒服,身上一会热一会冷,下来人也没劲,趴在桌上继续睡。
大家都各自搬个椅子坐着,张衡看人都下来了,让学生会的几个人搜查床铺。
扫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后来就查了大家的背包,包里也没有找到什么。
那就只剩下衣柜了。
其他人的衣柜都是打开的,就时涧的柜子上了锁。
搜完其他人的衣柜,张衡扒拉了一下铁锁,“这是谁的衣柜?钥匙呢?”
时涧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在兜里摩挲一阵掏出钥匙递给张衡,回来后继续睡。
张衡边开锁,边问一旁的庄卓文,“你一共丢了多少钱?”
“五千整。”
听到这个数字,时涧睁开了眼。
董明旭已经过了那股困劲,“你把五千块钱放宿舍?咋想的?”
庄卓文与时涧对视一眼,目光快速移到别处,“我妈给我的学费。”
衣柜锁打开,张衡从里面掏出一个袋子,“这是什么东西?”
时涧看向那个袋子,“是衣服。”
张衡没多想,只拆开看了一眼,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套衣服。
他把袋子放柜上,再次看向柜子的时候,目光突然一顿。
他转头看向时涧,时涧也看着他。
俩人视线在空中对视片刻,是张衡先开口,“时涧,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张衡沉默许久,最后在宿舍扫视一圈。
在众人的注视下,把衣柜的现金拿了出来。
董明旭和其他人都瞪大了双眼,还真有人把这么多现金放在宿舍。
“这?…”董明旭看着张衡手里的钱,又回头看了一眼时涧,“这钱为什么会在时涧柜子里?”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偷的。
这时在场的人,除了时涧外都这么想。
张衡当着所有人的面,点清了钱数。
五千整。
一张不多,一张不少。
张衡把钱递给庄卓文,“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我记得我的钱里面有一张是带字的,是我妹不懂事,用铅笔画的。”
庄卓文说着,在一叠现金里面抽出一张,上面果然写着字,歪歪扭扭能看出来字迹“庄温采”。
这下算是人证物证俱在,时涧就算是有嘴,也难以辩解了。
大家看向时涧的眼神都变了样,谁也没想到宿舍里面住着一个小偷。
张衡又问时涧,“钱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时涧依旧坚持说不是。
可证据就在面前,谁都不会信时涧这句干巴巴的不是。
五千块钱,算是一笔巨资,按照法律来说,够的上判刑了。
学生会对这件事做不了主,只能上报给学校。
学院石老师把时涧叫到了办公室。
“学校对偷盗者行为是零容忍,我希望你现在能摆正自己的态度,不是嘴硬就可以解决问题,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石老师的话像一个刽子手,直接给时涧判了死刑。
时涧脸色惨白,但目光依旧清明,“我没有动过他的钱。”
“还不承认!”石老师也已经不耐烦了,拍着桌子问他,“那你告诉我,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收紧,时涧沉默不语。
见时涧不说话,石老师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不想承认,你以为你不承认,我们就拿你没有办法了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交代,我们就要找你家长了。”
听到找家长,时涧瞳孔震了一下。
庄卓文偷偷瞟了一眼时涧的背影,隐在暗处的唇角勾了一下。
沈焱嘴里叼着根草,蹲在篮球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动物学院的一个人也没有出现。
“搞什么?”沈焱不耐烦的吐掉草,朝西苑那边探了探头,“不是说好了,一三五下午3点,人呢?”
他掏出手机给时涧打电话,没有人接。
不情不愿给张衡打电话,也没人接。
“啧。”沈焱不耐烦抱着篮球,提包出了篮球场。
来到动物学院实验楼的时候,教室里没有几个学生,沈焱隔着窗往里望了望,没有时涧。
他正想离开,被一个面熟的同学叫住,“你是要找时涧吗?”
沈焱转身问,“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德智楼。”董明旭告诉沈焱,“他偷钱被抓了,现在被老师叫去谈话。”
“偷钱?”沈焱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离谱的笑话,“搞错了吧?”
“他自己承认了。”提起这事,董明旭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虽然跟时涧交流不多,但总觉得时涧不是那样的人。
但物证就在那里摆着,难道时涧的钱会写上庄卓文妹妹的名字,再放进衣柜里吗。
他把钱是怎么在衣柜被发现的告诉了沈焱,还给沈焱说,时涧很有可能要被退学了。
沈焱将篮球扔给董明旭,转身去了德智楼。
初秋的风,吹落泛黄的树叶。
沈焱的身影从道边银杏树下跑过,树荫将他影子照成斑驳状,几片掉下来的树叶跟着他的脚步打转。
到了德智楼,沈焱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没有时涧,只有石老师和庄卓文。
“时涧呢?”沈焱问。
他喘着粗气,额间全是细汗,随着他胸膛的起伏呼吸,沈焱视线定格在办公桌那一沓钱上面。
他走进来又问了一句,“时涧呢?”
石老师见过沈焱,知道他是本校的学生。
见他进门就找时涧,想着他应该是跟时涧认识,“时涧涉嫌偷盗,学院已经勒令他退学了。”
“偷盗?”沈焱走过去,看着桌面上的五千块钱,“老子随便给他转账就是5万起步,他会看上你这点钱?”
沈焱的这种说话方式,让在场的人很不舒服。
石老师推了推眼镜,郑重其事的给沈焱说,“同学,不管你信不信。时涧确实涉嫌偷盗,而且他也已经承认了。学校看在他认错态度良好,才对他放宽了处理,不然可不是单纯的退学这么简单。”
沈焱才不管学校那一套,他就用指尖点了点桌面,问,“事情搞清楚了吗?你就放宽处理,谁对谁错还不一定,你怎么就知道这钱是他拿的?拿出证据再跟我说话。”
明明他是个学生,却带着一股压迫劲,震得石老师都惊了一瞬。
做老师这么久,第一次见敢跟老师这么横的学生,“同学,你哪个学院的?”
“你别管我哪个学院的。”沈焱拉着椅子坐下,歪头看着面前的女老师,“你先拿出时涧偷钱的证据。”
“这钱就是证据。”庄卓文本来一直都在当小透明。
这会儿见沈焱过来非要给老师要证据,见老师不说话,他就只好上前说,“这钱上面写着我妹妹的名字,时涧又不知道我妹妹叫什么,这钱要真是时涧的,怎么会那么碰巧写上“庄温采”三个字?”
沈焱找出那张钱,拿在手里翻看。
这钱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的,看着确实像小孩子的笔迹。
他用指尖搓了搓,又放在鼻尖闻了闻,最后把钱放下桌子上,用两指压着,“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他偏头问庄卓文,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像鹰隼般锐利,直勾勾盯着庄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