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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爷的药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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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焱手心多出一个黑色药丸。
那药丸时涧不陌生,他经常吃。
用沈焱的话说,“这是用了十八味中药,研制而成的活血化瘀神药。”
要不是时涧偷看过他的制药过程,把一堆辣椒放在一起煮烂捣碎,再捏成药丸。
时涧就真的认为,沈焱是为了他好。
换成以前,时涧肯定是放进嘴里后,转身就给吐掉了。
但现在,一粒辣椒丸而已,又要不了命。
接过药丸,时涧当着沈焱的面吞咽下去,“少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真吃了?”沈焱对于时涧的服从,打心底里震惊。
他总觉得时涧不对劲,以前每次自己让他吃这个东西,都像是要杀了似的,让他那么抗拒,现在怎么就这么听话了。
从花坛到5号宿舍楼,也就几十米的距离。
时涧给沈焱道了别,约好了下次去球场的时间,就先回去了。
晚上,后半夜。
时涧在床上翻来覆去,声音吵醒了下铺的董旭明。
董旭明坐起身,敲了敲头顶床板,“时涧,你怎么了?”
“没事。”时涧低吟一声,他说没事,其实全身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胃部的灼热感,快把他的前心后背都烧透了,他还是低估了沈焱那颗药丸的威力。
董明旭没多想,他也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吵醒,想着醒都醒了,起来上个厕所吧。
宿舍晚上10点后断电,上厕所都得摸黑。
董明旭在黑暗中放完水,舒服的打了个颤。
收鸟,开门,被外面突然出现惨白的脸,吓了一跳。
“卧槽!!!时涧,你在这儿干嘛呢?”董明旭瞪大双眼,捂着心口,刚才魂差点飞了。
不怪董明旭这么大反应,门口的时涧,脸色惨白得骇人不说,嘴唇是青白带灰色,不见半点活人该有的血气。
冷汗浸湿的几缕黑发粘在额角,更衬得那面容,如同从黑白照片里走出来一样,透着股死寂的凉气。
要不是董明旭眼神好,及时认出是时涧。
估计直接一拳头抡过去了。
“我要洗澡。”时涧嗓子已经干哑的说不出话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很干,全身都在被火烧着,他需要浇水。
“这个点没热水啊。”董旭明好心提醒。
“我用冷水。”他现在很需要冷水。
时涧等不及董明旭出去,就先进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董明旭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感觉你这么热?”董旭明回头坏笑道,“你在床上翻来覆去,该不会是在做什么坏事吧?”
花洒喷出冷水的那一刻,直接把仰头等冰露的时涧,给浇了个透。
他甚至没有脱衣服,就开始冲凉。
没听清董旭明的话,只觉得那躁热不止的皮肤终于得到缓解。
迸溅的水珠,给董旭明冰了个激灵。
他搓了搓胳膊,震惊道,“你这么整不怕感冒啊?”
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快深秋的天,夜里风都是凉的,这个点时涧冲凉水澡,那不是等着生病吗?
“帮我带上门。”时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头对门口的董旭明说,“谢谢。”
董明旭对时涧,默默的竖起拇指,“牛逼!”
具体洗了多久,体内那股狂躁的烧心劲才过去,时涧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自己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灰蒙蒙的要亮了。
时涧拖着笨重的身子爬上床,仰躺在床上,双目放空。
听到下铺的董明旭翻身时嘟囔了几句梦话。
被折腾的一夜未眠,时涧现在脑袋昏蒙蒙的,眼皮也很重。
燥热消散的时候,好像把自己的体温也带走了,时涧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冷。
他用被子将头蒙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沉睡过去。
大一新生有早操,大家陆陆续续起床后,发现一向最勤奋的时涧,罕见的懒床了。
董明旭爬上去,推了推被子鼓起来的包,“时涧,时涧,起床了。”
时涧只动了动没应声。
“你昨晚小电影看到几点啊,虚成这样?”董明旭还没有发现不对劲,见室友都去洗漱了,靠近时涧耳朵说,小声说,“好兄弟,回头别忘了分享我一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时涧感觉整个人都游离在太空外,耳边有人一直在“嗡嗡嗡”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动了动身子,只从被窝里露出个手指,“帮我捎个假。”
“行!没问题。”董明旭痛快的答应了,“您老好好恢复精元,剩下的交给兄弟。”
时涧闭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最先发现时涧不对劲的是张衡,他是动物学院的学生会主席。
早操点名时,罕见的发现时涧请假了。
中午上课的时候,人也没来,打了电话也不接。
张衡纳闷,随便拉了个531宿舍的人来问,都说他们来的时候,时涧还在睡觉。
不对啊,平时时涧虽然性格冷,但人勤快,从不缺课。
越想越不对劲,张衡下课,直接去5号宿舍楼,找时涧。
时涧被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已经昏迷了。
高烧40.5℃。
医生调着针管,对张衡说,“你们怎么不等人烧没了,再送来呢?”
张衡回头瞪了一眼,跟着过来的董明旭,“说你呢,人都这样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没发现。”
董明旭双手投降,苦笑一声,天地良心,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大家好不容易考上大学,谁不想着搞个妹子,打打游戏,吹吹牛逼。
而时涧每天早出晚归,除了图书馆,就是在教室,很少跟他们说话。
加上他本身长了个生人勿近的脸,大家谁敢跟他套近乎。
要不是因为董明旭住在他下铺,平时上下床时能听到点动静,他甚至怀疑自己没有上铺同学。
时涧在医院躺了一天,人是隔天下午醒的。
医生来给他测体温,换了药,讲了一下病情,“不知道你吃了什么东西,导致胃食管反流,加上这个天你冲冷水,免疫系统直接崩溃,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不用。”时涧掀开被子下床,“随便开点药,回去吃就行。”
以前他也被沈焱的辣椒丸摧残过,只不过不像这次似的那么严重,他已经习惯了。
“我这边劝你别逞强。”医生拿出他的血常规单子,“你上面好几项数据,都显示异常。”
“不用了。”时涧坚持出院。
但他没有找到手机,身上也没有带现金。
最后他想找人给他送些钱过来,拿着借来的手机,却不知道电话该打给谁。
最后时涧把手机还给了医生,坐在病床前发呆。
郑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时涧穿着病号服,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什么。
听到开门动静,时涧偏头看到是郑晨,愣了一下,“郑晨哥。”
“路上碰到张衡,说你生病了。他学校还有事,让我过来看看。”郑晨嘴角永远带着笑,说话的语气也是恰到好处,谦和的让人心里很舒服。
“有没有好点?”把水果放在柜子上,郑晨用手背探了探时涧额头,“倒是不烧了。”
“没事了。”额头上的触感消失了,连着那股淡淡的凉意也消失了。
时涧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说,“已经好了。”
郑晨拉了个椅子坐在时涧对面,他和沈焱差不多高,都快接近190。
明明抵了半个床位,坐在时涧对面正好和他视线齐平。
他把手机拿给时涧,是张衡让他捎来的。
时涧没有问郑晨为什么认识张衡,只接过手机,给郑晨说了声,“谢谢。”
郑晨随手拿了个苹果,边削皮边跟时涧闲聊,“怎么回事?平时看你身体素质还不错,怎么说倒下就倒下。”
时涧抿了抿唇,别过头朝窗外看去。
他不能告诉郑晨,罪魁祸首是沈焱。
他还没有到那么不自知明的地步,会认为郑晨和自己的关系,比跟沈焱好。
“用冷水洗了个澡。”
削皮刀划过果皮的动作一顿,郑晨抬眸问,“宿舍不是有热水?”
说完他又察觉到不对劲,他忘记了普通宿舍跟7号公寓不一样,没有24小时不间断热水。
放在白色床单的手指微微蜷曲,时涧收回视线低头不语。
郑晨放下水果刀,把苹果递给时涧,“下次别这么傻了。”
时涧点了点头,接过苹果没有说话。
……
今天周三,沈焱来到篮球场的时候,只看到了张衡他们。
他拍了拍球,扔给张衡,“时涧呢。”
“时涧生病了。”张衡接过球,抱在怀里,“他来不了了,我们先训练就行。”
“不行。”沈焱走到场外,找到手机,“这才刚开始,就要装病了是吧,答应人的事还没做呢,就想偷懒,本少爷可不答应。”
张衡跟过去,张嘴想解释,“他没偷懒,是真……”
但沈焱动作更快,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两下,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沈焱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时涧正在跟郑晨商量出院的事。
医生告诉郑晨,时涧现在身体各项指标都不是很好,现在出院不合适。
“我赞同医生的意思。”郑晨翻看时涧的病例,“先住院观察两天,等彻底………”
手机铃声打断了郑晨的话。
屏幕跳跃的备注是“少爷”。
郑晨挑了挑眉,示意时涧先接。
电话接通,没等时涧开口,那边沈焱吊儿郎当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在哪儿?”
时涧握着手机,声音清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