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王妃：疯王的心尖宠》》花样木槿

29、皇帝赏赐，暗藏玄机

　　车门撞开的瞬间，寒光直插她原先坐着的位置。木屑飞溅，姜婉清已借势翻滚至车厢右侧，背贴厢壁，左手迅速扣住门栓，右手滑入袖袋，指尖触到那卷纸条——这是她在宫中留下的唯一线索，绝不能丢。
　　刺客一击落空，动作却未停，手腕一转就要抽刃再刺。她没等对方出手，掌心拍向车壁，三下轻响，不疾不徐。
　　外面街角风声微动，一道黑影自槐树后掠出，刀光如电，直取马夫咽喉。马匹受惊扬蹄，却被那人一手控缰，硬生生稳住。玄影落地时足尖一点，身形已扑向车顶。
　　姜婉清盯着刺客的动作，看出他肩部发力节奏一致，左脚落地偏重，显然是受过统一训练的死士，不是江湖散人。她忽然推开车门，气流涌进，车顶那人跃下的姿势一滞，落点偏了半尺，踩在车厢边缘，脚下打滑。
　　玄影趁机腾身而起，双刀交错，一刀格挡短匕，一刀横扫脖颈。刺客倒地时喉间血线蔓延，连叫都未叫出一声。
　　她这才松开紧抵门栓的手，慢慢坐直。鞋底还压着那张纸条，她没急着取出，只低头看了眼插在座位上的短匕。刀身窄薄，刃口泛蓝，毒光未散。她伸手拔出，拿在手中细看，刀柄末端刻着一个极小的“工”字，像是某个标记。
　　玄影提着两具尸体走到车旁，低声说：“马夫是假的，身上有兵部腰牌，但纹路不对。这两人不是街头混混，是宫里出来的。”
　　姜婉清点头，将短匕递给他：“收好。还有这个。”她从鞋底抽出纸条，展开一角，上面是她用银簪划出的几道符号——第三条巷口石狮子右耳缺了一角，槐树位置，以及两名内侍手上的茧与袖口红痕。
　　玄影扫了一眼，收进口袋：“我让人去查巷口的痕迹。”
　　“不必。”她摇头，“他们不会留证据。你只需记住，皇帝赏的两个人，一个手上有火药茧，一个袖口沾着铁锈味。这不是宫人该有的东西。”
　　玄影抬眼看向她，目光微凝。
　　她笑了笑，语气轻松：“看来陛下很关心我的归途啊。”
　　玄影没接话，只示意手下处理尸体，另换一辆马车。片刻后，新车驶出街口，绕过闹市，直奔靖王府。
　　马车行至府门前，天色已暗。守门侍卫见是王妃归来，立刻打开侧门。姜婉清下车时脚步稳当，发髻略乱，衣角沾了灰，但神色如常。
　　萧执站在正厅前的台阶上，玄色长袍未换，手里握着一把折扇，指节微微发白。他没说话，只盯着她从车上走下来，目光扫过她的衣角、发丝、手腕，最后落在她脸上。
　　她冲他笑了笑：“王爷怎么亲自来迎？”
　　他没答，转身往厅里走。她跟上，脚步不紧不慢。
　　厅内灯火通明，桌上摆着一壶热茶，两盏未动的杯子。她坐下，自己倒了一杯，吹了口气，喝了一口。
　　“刺客是你的人？”她问。
　　“不是。”他声音低。
　　“那你早知道他们会动手？”
　　他抬眼，目光沉静：“我知道皇帝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进宫，又放两个‘护送’的进来？”她放下茶杯，杯底磕在桌上，发出轻响，“萧执，你是想看我能活到哪一步？”
　　他站起身，几步走到她面前，俯身将折扇放在她手边，声音压得极低：“我不是让你活着回来了？”
　　她抬头看他，忽然笑了：“是啊，我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证据。”她从袖中取出染血的短匕，放在桌上，“刀上有毒，柄上有个‘工’字。还有这个——”她又拿出密令，摊开，“灭口，勿留痕迹。盖的是宫中玉印残痕，虽被擦过，但边角还能辨认。”
　　萧执拿起密令，看了一眼，眼神骤冷。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去找皇帝对质？还是明天上朝时当众掀出来？”
　　“都不用。”他将密令收入袖中，转身走向门口，“这件事，我会处理。”
　　她看着他的背影：“你要替我出头？”
　　他停下，没回头：“本王的女人，谁敢动？”
　　“可你刚才在府里，一直没动。”她声音轻了些，“你在等，对不对？等事情发生，等我带证据回来，等一切水落石出。你不需要救我，你只需要结果。”
　　他沉默片刻，终于转身，目光直视她：“如果你不够聪明，活不到现在，那我也无需多言。但你回来了，带着证据，也带着命。这就够了。”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萧执，你以为我不怕吗？我在宫里听见那两个内侍的脚步声，就知道不对劲。我在车上摸到那把短匕的时候，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但我不能慌，因为我身后没人。没有你，没有玄影，只有我自己。”
　　他眉头微动。
　　“你让我学会自保，可你从没教过我信任。”她说完，转身走向屏风后的侧室，“我要换衣服。脏了。”
　　他站在原地，没拦她。
　　片刻后，侍女端来热水，她洗了手脸，换了件茜色劲装，头发重新用银簪束起。走出来时，萧执还在原地，像没移动过。
　　“你还在这儿？”她问。
　　“等你出来。”
　　“有事？”
　　他走近一步，抬手抚过她额角一缕散下的发丝，动作轻得几乎察觉不到：“下次出门，我陪你。”
　　她怔了下，随即笑出声：“你现在才说这话？刚才在街上，我差点被人捅个对穿。”
　　“我知道你能应付。”他收回手，“但我不想再知道一次。”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不是疼，也不是委屈，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像风钻进了衣服里，轻轻刮着皮肤。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随你吧。”
　　他没再说什么，只吩咐人备饭，又让玄影彻查今日所有出入宫门的记录。饭送来时，两人相对而坐，吃了几口，都没怎么说话。
　　饭后，她起身要回房，他忽然叫住她。
　　“姜婉清。”
　　她回头。
　　“明日上朝，工部尚书会被弹劾渎职，发配边疆。”
　　她挑眉：“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我。”他淡淡道，“是皇帝自己授人以柄。我只是顺水推舟。”
　　她笑了下：“所以，你根本不怕他动手。你巴不得他动手。”
　　他没否认。
　　她点点头：“明白了。那我明天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不必。”他说，“你只需待在府里，哪里也不去。”
　　她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走到院门口时，夜风拂面，她停下，从袖中摸出那张纸条，展开看了看，然后撕成碎片，撒在风里。
　　碎片飘落时，一片卡在了石阶缝中，墨迹未散。
　　她没回头，抬脚跨过台阶，走入黑暗的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