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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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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汛这个人其实脾气不怎么好,稍稍有点不满意就给人甩脸子走人的事时常发生,那几个和他一起长大的死党就说,和钟汛不熟的人远远看他板着个脸就不敢靠近,他自己一天就不那么爱说话的样子,不知道在寻思什么事,就今天吧,一群死党约出来打桌球,从前一来就霸着桌球棍不放的人今天已经抽着烟独自坐在那闷不吭声好一会儿了。
“干什么呢,约人来打桌球自己倒在那闷不吭声。”徐立忍在他身边坐下来,也只有他这个死党自己算是了解的,钟汛闷不吭声的时候其实也不一定是在生气什么的,有可能是在想些什么事情,他就是个随性的人,虽然这个性吧,就是长时间板着脸不说话。
“一边去,想事情呢!”
他想的事情正是青泥。
“唔,大概是今天咱班有个女孩子惹他了。”那边周子琪捅进一个球不经意道。
钟汛怒斥:“胡说八道什么你!”
本来周子琪也就随便问问,徐立忍那样回答他可能听听就过去了,可是见钟汛那么大反应实在是罕见,要知道敢惹钟汛的女孩子固然很多,但是能让钟汛记在心里并且有那么大反应的,就根本没有出现过。
周子琪嘻嘻笑,“应该是青泥吧?”他就坐在离钟汛他们座位不远的地方,常常一抬头不是看到两个人吵嘴便是埋着头研究题目,没一刻安静的时候,今天他连连抬了好几次头,都不见他们有交流,现下便有此一问。
周子琪不说这件事钟汛还觉得挺好,他一提起来,心里便无名掀起一股火气,自那天表白后,她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该上课上课,该看书看书,该问问题便问,似乎下定决心不理他,给她发短信不回,下课课就跑厕所知道上课才回来,放学他收拾书,刚抬起头她人就消失了,根本不给他丝毫靠近的机会,他一口气憋在心里发不得,心里有点责怪她。其实连钟汛自己都没发觉,自己正在被青泥一点点脱胎换骨,整个人尖锐暴躁起来。不管他明示暗示多少次,都不为所动。
徐立忍轻咳一声。
钟汛抢过徐立忍手上的球杆站起来对周子琪道:“这盘你要是输给我了,你欠我一件事。”
“喂喂,我无辜啊,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的,有问题那个人才该死的!”
钟汛弯下腰将一颗绿色的球捅进去,站起来扯了一个恶劣的笑:“我觉得你们两个都该死。”
周子琪当即气得跳起来:“阿忍,今天我们是跟他杠上了,我们不弄死他他就得弄死我们!”两人当即形成阵营,一致对抗钟汛。
可惜两三盘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对钟汛的技术怀有畏惧的缘故,两人轮番上阵竟没有一个能赢过钟汛的,钟汛这下心情大好,插着腰鄙视那两个就差痛苦抱成团的男人,“现在知道话不能乱讲了吧?”
周子琪和徐立忍两个人虽然输是输了,但是答应欠他的一件事还是要做到的,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有气无力地道:“你不会让我们去把你老爸的车轮给拆了吧?”钟汛在学校是好学生,跟他们这帮朋友玩的时候,却是什么刺激做什么的,一起玩的朋友、家里的长辈几乎没有能制得住他的,唯一能制得住他的还就只有他老爸,自然怕钟汛的人当然要怕他老爸了。
钟汛皱眉,“我是那么幼稚的人吗?那是几岁以前的事了?”
徐立忍和周子琪抬头望天:上个月的事好不好!怎奈现在人家是大王,说出事实的话指不定怎么死都不知道。
钟汛将球杆扔到地上,伸了个懒腰,拿起放在球桌旁的书包,大吼一声算是散散身上郁结的闷气,后道:“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好好折磨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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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泥到的时候店里刚要开工,前台成哥正指挥各部工作人员做最后工作,今天是店里重新开张的日子,老板挺重视,成哥接下这个任务,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见到青泥,成哥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准备得怎么样?今天的开场曲是你,可别弄砸了,你我都不好交代。”青泥在酒吧里待了半年,才刚来就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挺感激,当即猛点头表示“好了好了”。
最后成哥拍拍她肩膀道:“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青泥点点头,对他招招手,往后台为一会儿上台做准备。
一进后台就蒙了,情况是有多紧急,都在为各自一会上台的节目做造型准备,抢衣服的,重化妆的,尖叫的,一团乱。
孟丽见站在门口呆愣愣的青泥,在哄闹中大声道:“青泥……你妆怎么不化?”
青泥反应过来,赶紧向她迎过去,脸讨好地像小狗,“……那麻烦丽丽姐啦!”
孟丽用手指戳她:“就你人精!”
孟丽大她们好几岁,具体年龄是她不许任何人过问的秘密,她在酒吧里就专门负责给演员们化妆做造型,手法或清纯或艳丽,据说是在国外学过一段时间的,最近青泥所在的这家酒吧半年前发生一起酒后斗殴的事故,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关闭了一段时间,最近又要重新开张,不知道被成哥用什么手段挖过来了。
孟丽一边往青泥脸上擦粉底一边说:“还好你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呢,要不该考试了成绩怎么跟得上哦?”
青泥笑笑不说话,将脖颈仰起来任她扑粉。
孟丽又说:“青泥,你家人还不同意你考音乐学院呢?”
青泥低低“嗯”了一声。
“这也不是办法,你要唱歌得到正经地方唱,在酒吧唱那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出头呢。”这话虽然难听,但青泥知道孟丽姐是为她好,便不吭声了。
“诶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小姑娘唱歌到底是真爱音乐啊还是有那些啥不切实际的明星梦啊?”
“孟丽姐!”青泥不依娇嗔!
“好好好,你自己的事自己打算,我可不管你了。”站起来拿了套小礼服递给她:“喏,穿这个。”
青泥笑着摇摇头:“今晚是吉他的表演,小礼服用不上。”
孟丽惊讶地大叫:“吉他弹唱?酒吧开张不是该来点劲歌热舞的吗?”
青泥指指自己校服:“好戏还在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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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汛家里今晚有聚会,直系旁系的来了一大票人,围在桌边上吃饭,热热闹闹的,当然,这些热热闹闹都是因为这些直系旁系亲属中以女性亲属居多。正不巧的,热热闹闹的对象正是钟汛。
“阿汛,成绩还好吧?”三姑关心地问道。
那边六婆:“阿汛从小就聪明,成绩哪里会不好哦。”
大伯母接话:“现在学习要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用,多培养点实践经验才是好,干脆毕业就到你爸公司实习去。”
钟汛听到这里皱眉:“我才不要去。”潇洒自由的日子还没过够,虽然在学校里待着是挺烦,但也不甘愿早早地离开学校,他自认还没有做好准备面对社会。
那边钟汛大姨就开话了:“他爸公司可不是小公司,不多读点书行么?传出去人家说咱老钟家的继承人就高中毕业,像什么话!”钟汛听了直翻白眼,这么大个家族里,他那些表兄弟姐妹的不都可以做嘛,怎么偏偏要挑上他。他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家族这么大的生意,权利是不能够轻易外放的,更何况是家族掌权。
“反正我做什么也不要打理银行的生意。”他的爱好是摄影,一定要往这方面发展。
亲戚们正要劝,钟汛妈妈赶紧扯他衣袖:“说什么呢这孩子,该怎样怎样,以后不许再提摄影的事,听见没?”
钟汛不屑地撇撇嘴。
钟季礼从屋外走进来,老远就听到他豪迈的笑声,从门口看去,正是一个保养得宜,面带笑容的中年男士,一身黑色西装,身材略微有些发福。
刚进门钟汛的妈妈就迎上去,一口一个“老爷子累了吧”一手给他脱西装吩咐佣人拿去挂好,夫妻的感情可见融洽。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坐在佣人早已移出的椅子上。
钟汛妈妈笑着迎合道:“没说什么呢,就教育钟汛让他好好学习来的。”
三姑六婆大伯母均都默契地不吭声。
“哦,是吗?”钟父看向正埋头吃饭的儿子,开口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行。”
钟父自然知道自己儿子这句“还行”是个什么意思,说明钟汛还是不够努力,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标准,钟父人和善是和善,但都用在生意场上了,对待自己家儿子他一向是恩威并施要求极高的。
“那你想好是报哈佛还是牛津了吗?”
钟汛有些不高兴:“爸,我说了不想出国,而且……”最后一句音量太低,在座的众人均听不清,钟父一听他说不愿出国,顿时皱眉:“什么?”
一直坐在钟汛旁边的三姑的四岁小女儿脆生生替钟汛答了:“舅舅,哥哥说他要学摄影呢!”
众人一听这话,当即替钟汛紧张地倒吸一口凉气,钟父脸也沉下来了。
“胡来!去玩些什么文绉绉的东西!那是男孩子玩的吗?”
钟母连忙在旁宽慰丈夫,边对钟汛说:“阿汛,别气你爸爸,年纪不小了,要听从安排!”边挤眉弄眼让钟汛忍一时风平浪静。
钟汛激动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就是因为我年纪不小了,我才要好好安排自己!”几个大步奔上二楼,重重将门关上。
钟父气得直骂“子不教父子过。”
钟汛回到房间越想越气,在床上翻来覆去去火,电话这时候想起来,他嘴里骂着谁这么不识相这个时候打电话裹乱给他发泄来的。
“钟汛!搞什么呢?”是周子琪。
钟汛心情正不好的时候,恶声恶气问:“什么事?”
“呃,找你出去玩呗,今天有个酒吧开张了,喝两杯去。”
钟汛正是需要发泄的时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等着,我现在去找你,在哪个位置?”
钟汛挂了电话,想想自己这会儿下楼要被楼下那群人,特别是父亲看见,知道他还要到酒吧去鬼混肯定得整死他,想了想他将自己卧室里窗口打开,从窗口逃出去这件事他做得多了,行动起来熟门熟路,三两下就到了楼下,早有车等在那儿。
“又从后门走的?”周子琪对着坐进车里的钟汛问。
钟汛心里本就憋着气:“少废话,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