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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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青泥手上已经揣着小红本本了，情绪稍显低落。
钟汛兴致却极高，掉转车头的时候竟然还吹口哨问她：“今晚吃什么？”
“买点东西自己做吧。”说完有觉得不对，“我是回家吃饭的，吃什么要跟你报备？”
“唔……”车子驶往本市最大的超市，“我到你家里去。”简言之就是帅女婿见岳父母。
“啊？这个……是不是太快了？”她有些呐呐地，手不安地绞着上衣下摆。
“早说晚说都是说，有差别吗？”
有差啊，王秀珍女士可能会将她剥皮拆骨大卸八块。但看他兴致极高的样子，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不好坏了他兴致，于是默默不说话了。
从超市出来便是大包小包装进后备箱，青泥还是有些担心，“我是没什么关系啦，就怕你……”
钟汛替她开了车门，“我求之不得。”
到了家门口青泥还是说：“呃，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吧，你就当在我家里寻常地吃一餐饭好不好？”
钟汛不乐意了，“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说？饭后吗？”
实在是被他的步步紧逼打败，连连点头，“好好好，饭后说，饭后说好吧？”
青泥爸爸妈妈见钟汛将女儿送回来，又带了一大堆的礼品营养品之类的东西还笑，“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在厨房帮妈妈打下手的时候妈妈突然说：“我这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看看心虚的青泥，突然凑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问：“你们俩……不会是……”
“妈你说什么呀！”青泥将择好的青菜一股脑倒进热锅里，很热烈地“哗”一声，成功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开饭是在青泥家那个小小圆圆的桌子，平时三个人倒还刚刚好，这会儿多了个钟汛倒有些拥挤起来，不过气氛很融洽，青爸爸一开心，吃了两大碗米饭。
青泥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钟汛便进来了，脸色很不好地压低声音问她：“怎么还不说？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很好嘛？”
“都说了一会儿啊……”青泥闪过他掐她脸的手，“急什么呀。”
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反正你要是不说，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住在这里。”甩下这句话，某人很是殷勤地到客厅陪两个老人看电视去了。
谁知道青泥刚擦完手走出来便听到钟汛正和两个老人商量起办婚礼的事。
“……我想让她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排场太大了可不好，她爸爸身体怕是吃不消。”王秀珍有些担心地看着丈夫。
“说什么话？女儿这辈子第一次出嫁，当然要风风光光，我再不争气，这点身体上的难过还是吃得消的。”青爸爸不是那么开心地虎脸对妻子道。
“爸、妈，还有钟汛，你们……”
钟汛招招手示意她过来坐，“我们在商量婚礼的事。”
“你说了？！”她咬牙切齿。
钟汛笑笑，不避讳地将她揽在怀里，“我只是谈了一下婚礼的看法，其他的，还得你先发话了再做决定。”
“你这孩子跟人板什么脸呢？”青爸爸又说女儿。
“可不兴这么坏脾气啊。”王秀珍在一旁帮腔，正要好一顿数落，却见钟汛极自然地将青泥揽在怀里，笑道：“没事，她怎么样我都是喜欢的。”
青泥一阵恶寒，十分抗拒地要将这个毫不避讳的男人推开，挣扎来去都不见成效，倒弄了笑话逗笑了连个老人。
钟汛一直在观察她，见她丝毫没有要说两人已经领证的事儿，一晚上都在逃避他的催促，于是决定自己开口。
“叔叔，其实……”
青泥却先他一步打断：“妈，我那件绿色外套放哪里？我怎么没找着？”她声音底气不足，又有些急，王秀珍以为她找衣服有急用，于是站起来，“不是收你房间里了？我去给你找找看。”
她正松一口气，却见钟汛咬牙恨恨瞪着她，心虚地吐吐舌头，悄悄伸手在桌下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
谁知一会儿王秀珍便出来了，将红本本扔桌上：“这是什么？”
钟汛一看，正是结婚证。
青泥这下慌了手脚，她一回家就将它塞进衣橱里的，想着一会儿睡觉前要安放好，谁曾想倒适得其反。
青爸爸也看到了，皱着眉不说话，只看着女儿。
“叔叔，阿姨。”钟汛站起来，又跪下去，“你们不要怪青泥，是我拉着她去将证领回来的，要怪便怪我。”那样子似准备好承担一切责备，认真而恳切，不卑不屈。本来就是问心无愧的人，背挺直，就等青泥爸爸的拐杖落下来。
她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看过的一句话说：如果你的男人连面对你父母的勇气都没有，还在一起做什么？
青泥急急忙忙也跟着跪下来，挨着钟汛：“爸爸……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们俩动作一直都挺快，当初偷偷谈恋爱，现在偷偷将证领了。”说不生气是假的，虽然心内默许女儿和钟汛在一起，但领证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和父母商量？
“爸爸，对不起……”
钟汛将已经掉眼泪的青泥揽过来，道：“叔叔阿姨，虽然她回来还不到一个月，现在说结婚你们看来太早。但是她在外面飘太久，这么多年我们都是想着彼此的，您和阿姨也年轻过，应该了解那种迫不及待的感情，我就不说太多了，只要你们肯相信我，便放心将她交给我。”
青爸爸好歹是在官场上待过十几二十年的人，谁好谁不好他一眼便能分辨，钟汛这个年轻人近几年在商场上崛起，靠的都是正正当当的途径，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提起钟汛无不竖起大拇指，往私心里说，女儿嫁了他起码不吃苦受累，自己也长脸吧？
青爸爸最后叹了口气，示意妻子将她推回房：“这么大的事，你和家人商量过了吗？”
回去的时候钟汛哄她：“别担心，嗯？爸爸妈妈要是怪起来都推我身上就好。”见她还是不那么开心的样子，将她抱住，“我爸妈那里也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钟汛了，你明白吗？”
她点点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后悔，好不好？”
***
晚上兰芝打电话来，跟她说了自己和钟汛领证的事。
“这么快？你爸妈那里……没事吧？”
“嗯，他们现在看开很多。”她一直在床上辗转，这时候接了电话，干脆便起来，将窗帘拉开，夜晚的露水将窗涂得模糊，她用手指无意识地在上面划，不一会儿去看，竟然是他的名字。
“这样看来，你是不是完成了第一个梦想？”兰芝在那边不怀好意地笑。
“什么第一个梦想？”
“唔，你是不知道啦，那一次你喝醉了，醉话里都是钟汛呀，还说要嫁给他呢。”
青泥大窘，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今天被他带到民政局的时候，她竟然一点拒绝的想法都没有，那个办理证件大妈在填完资料后问：“想好了？后悔了明天再来办离的。”她还没说话，那个阿姨看钟汛黑面，急急忙忙就将戳子盖了。
兰芝说嫁给钟汛是她梦想之一，但她不拒绝，并不代表内心有喜悦，起码她心里有一件事没发生之前，她始终没有办法安心地做新娘，这也就是她今晚迟迟不愿主动和爸爸妈妈说已经和钟汛领证的原因。
“青泥，不要担心。”似听出她在这头的低落，“钟汛不也说现在的他不再任人摆布了？”
“但现在和钟汛在一起，本就是我违约在先的。”想起那个老人一脸坚决狠厉、却又望子成龙的样子，不是不愧疚，但爱情始终是自私的，幸福面前，哪里还顾得其他？
“是不是有种幸福太久，突然回过神来发现不应该、欠缺很多考虑的感觉？”
“嗯。”
“说明你还不够信任人家呀，他要是连这点安稳都没法给你，凭什么娶你？”
她一声叹息，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各种面孔和声音交错争吵，突然累得紧，问兰芝：“你呢？玩回来改收心工作了吧？”
“哎呀！”兰芝很兴奋，“前段时间我往各大经纪公司疯狂投简历，你猜怎么着？我被录用啦，昨天去面试，他们要我直接带一个有表演经验的人去，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怎么样？”
这两个女人真的很奇怪，在任何机会面前都能够将从前的失败和挫折抛诸脑后，继续迎战下一次可能面对的失败。
“好！”
这一晚上他梦里都是这几年发生的事。
一会儿是雨夜钟汛将她背起，一会儿是钟汛拿着戒指说“嫁给我”，一会儿又是钟汛爸爸跳出来说，要是不离开钟汛，别想凑到一分爸爸的医药费，然后是在韩国，她由兰芝带着一次次面试、一次次被拒绝要么代唱，那种永无出头之日的感觉终于将她生生逼醒，满头都是冷汗，睁着眼大口大口喘气，直到天方露出鱼肚白，方才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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