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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鼠鼠我啊要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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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有些局促,卜黎掀起帘子透风。“我才知道,后面没人敢针对你是因为我父皇做了些事。”
我愣住,原来是老皇帝的缘由啊。
“他特意喊你进宫,是对你说了什么吗?”卜黎问道。
我把那日的谈话想了又想,只总结出一句话:“一支白玉兰花记了一辈子。”
“什么?”看来卜黎不知道。
我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也不解释什么。
对自己那么好,原来因为我是故人之子。
那支白玉兰花,老皇帝留了那么久。心中所想,实乃执念。
“可以走了,终于可以走了。”府内搬空,褪去了烟火的痕迹。
自由,我来啦~~~
前往封地的马车上,浦容和我一个马车。
我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兴致缺缺。
“你好像心事重重?”
视线从窗外转到身侧的浦容身上,我笑了笑,“没什么,不过是我看不懂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的事。”
“贵妃娘娘是陛下回朝后的第一个相伴之人,三年相依的感情自是不同的。皇后娘娘是后来赐婚成的正妻,本就是被迫抢了人家心上人位置。她心中忌惮也实属正常。况且,之前就贵妃和皇后娘娘本就是闺中好友,如今共事一夫,若是平等那还好。偏偏是门第低的先成了先皇的妻子,后来却因着称帝势力的缘由,不得不退一步,让了位置。两人之间的隔阂,是无法填补的。”
我瘪嘴。
我大抵懂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我不理解贵妃为什么要留在宫中陪着皇后。
明明皇后和她已经不是好闺闺了。
“阿惜并未真正嫁人,不理解很正常。”浦容轻捻着手帕掩着嘴笑。
半月奔波,终于到了封地,成了一方王妃。倒也没人敢惹了,出不出门、赴宴与否都无所谓。地位、权力、金钱,好歹得有一样才不容易被欺负。
几番准备后,我开始了云游之梦。
不像从前想象的那样隆重,反而是两辆马车,几个侍人就一齐出发了。就在那样轻描淡写的场景中,云游逐渐开始。
恍若梦一般,坐上马车时我才感叹自己所求就要实现了。心中的激动无法压下,一切都过于顺利,就像是上天眷顾。
清晨的雾气有些冷意,似乎每次分离都是这样的冷。
上一次分离,还历历在目。是我同两个弟弟分开的早晨,无论是在皇宫还是白鹿洞书院。
冷气铺面而来,我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望向侧门。
那儿伫立着两人。“阿惜,记得写信来。”浦容面上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笑,红着眼嘱咐要注意的事。
卜黎挥了挥手,两人便注视着我的马车愈发远了。
将会是怎样的未来呢?
我握着腰间的桃花双燕玉佩(觅儿送的啊喂(#^.^#)),话说暖玉的原理是什么?
玉的触感又滑又润,像端云觅的脸颊。
不过,我现今更想掐自己一把,只觉得我即将开启低配版“环游世界”的此刻实在不真实。
以至于等到三年后,我归来时以至觉得大梦一场。像梦一样,追不到的踪迹,只停留在记忆的经历。
······(放心吧啊喂,后面我会细讲哒~)
等到再次回来那个偏僻的侧门时,已然是傍晚了。侧门角落浦容和我一起种的桂花树如今竟然长大到可以庇荫了,时间的痕迹愈发明显了。
简陋的马车,门口站着的两人也没变多少,只是其中一个丰腴了不少。
我下了马车,望着浦容的肚子惊喜问道:“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浦容笑着上前挽住我的手。
“偏偏你回来的路线不固定,我也不好写信给你报喜。”
我同这浦容一起走进去。“无妨,正好回来了。”
待用了晚膳,一同躺在床榻上时,我又才发问:“这几年你可还安好?”
“信中不也写了吗?平平淡淡的日子。”
“那就好。”没头没尾的发问与回答,下一刻,我大抵遇见了周公。
只隐约听见无奈一笑:“真是报喜不报忧啊。”
我翌日中午才醒,开始了掀不起一点波澜的平淡日子。
封地逍遥自在的日子,我甚至有时在想--要不要就把这个局做一辈子。
就这样待在安宁的时光里一辈子,不忧愁一切,倒也算是美哉。
只是,闲下来的日子里很多人的面孔反而常常浮现在眼前。
不知道觅儿如今怎么样了,可成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璟儿是不是当了太子了,累不累。储君学习的帝王之术,应当会比驭术还好玩。
宋泊霁可金榜题名了,以他的才学应当是前榜三的。我总会遐想到状元郎骑马当街肆意模样,或者金榜之下岳父捉婿。
柳娘娘的居室可还有人打扫,可别落了灰。
母亲···母后的身体可还安好。
阿公身体如何了,夜里的咳嗽可还严重。
对故人的思念一点点弥漫到了心头,我总是会难过起来。
浦容看在眼里,只抚慰着我:“阿惜这是思乡了。”
我叹了一声,让绿意去打听大瑄一干事宜。边城倘若打听不到,便去合适的地方。
其实我之前有写信的,是给觅儿的,但信中不能透露太多,所以也只能是潦草说了我的情况。但我也不知道信有没有送到。
但我确实是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籍意奉上了茶,当初稚嫩的小姑娘如今也成长了,成了独当一面的女娘。我谋算着,让她找个去处。可以是嫁人,也可以自谋生路。那么多条路,怎么舍得只让她留在我身边。
我如今就在这和煦的时光中想着以后的日子。平日里就用插花、煮茶、投壶、丹青来打发时间。
我能这样悠然自得,不过是因为没有长辈支系,没有宅门相斗。
那些千万个出嫁的女子呢?她们想家了可以请求回家吗?
她们是不是终日操劳于灶井之间,会不会悲痛自己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那之前史书上多少个和亲的女子呢?我自己还在想办法回国,那她们呢?可有出路。
一声声叹息中是思国,念故。
我叹气,却只对自己的局限而感到有些许不安。
“二皇子已经当了太子,颇得民心;大皇子则是被封了郡王,如今辅佐太子,兴国安邦···”
我听着一条条消息,眼神则是盯着窗外的桂花。大瑄的皇宫中其实有许多花,其中柳娘娘院子里的桂花长的最好。所以丹青时,桂花居多。想起来有一年送觅儿的生辰礼物还是桂花扇子。
听闻:母后身体依旧健朗,父皇却微恙。
外公如今已经不管朝政,抱孙子孙女回乡颐养天年去了。
至于宋泊霁,绿意并不知道他的存在。我对他的了解依旧一片白纸。我听完还是瞧着窗外的桂花,思绪飘去了年少。
年幼时同父皇玩耍,少儿时与一众宗室子女玩,再大些则是主要同觅儿了。
我想回去了。
我的逍遥日子太过美好,忘了最初的念想--云游增新知,然后让天下女子都有除四方庭院以外的选择。
暮色将至,三人一起吃饭的时候。
“我得回去了。”我提了一嘴,卜黎还没说话,浦容就颇有几番伤感了“阿惜这就要走了吗?”。不过轻叹了几声气,又夹了几块肉给我。
我看向两人。“我怎么回去呢?”
“你是想以公主的身份回去,还是死遁?”
啊?还能有选择的吗。
我难得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喃喃道:“我不知道。”
两人都停下筷子,“以公主的身份回去,或许你又会被赐婚。但倘若是其他身份,你又如何去见你的亲人···”
“阿惜好好想想,虽说利害都显现出来,但阿惜想要的才是当真的。”浦容温柔的语气拂过我的心房,撩动着她心中的念想。
饭后水漱了口,几人聚在一块喝茶。
桂花(╯▽╰ )好香~~想起那个桂花宴了。
我才缓缓下定决心。“便以公主的身份吧···倘若是死遁,我那两个弟弟不知道得有多难过。我都不怕和亲了,还怕赐婚吗?”说罢,还自嘲的笑了笑。
浦容心疼的拉过我。“阿惜想好便是了。我们商议一下如何让你回去。”浦容望向卜黎,他也会意望过来。
窗外莫名多了些喧嚣声,是枝头上的鸟。
三人看向窗外,心中多了几分不明意味。我率先转过头,默默加快筷子的速度。原来,这就是要回家了吗?
“好。”卜黎也不挽留,浦容轻叹一声,吩咐了小厨房这几日都做些特色小食。
鼠鼠我啊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