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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硕鼠 ...

  •   (硕鼠比喻横征暴敛的贪婪官吏)

      谭惠字朴硕,乃承和元年的寒门探花郎。
      家徒四壁的他早早背井离乡求学,将米粒煮成粥汤于夜晚冻成冰块。再一分为四,一餐一块就着粗盐野菜果腹。
      如此含真抱朴的学子金榜题名后凭一腔热血慷慨上书,却触碰了方妃垂帘听政的既得利益,这才被贬至了此处。
      广州沿海,雨季洪灾频发。作为最大对外贸易港口,海盗动乱不止,权贵甚至私下结交海匪,将剽略来的一箱箱农民血汗钱上交谋苟安。
      他初来乍到时,地头蛇多有怠慢,不将这个被贬芝麻官放在眼里,可谭惠决心□□易俗以理服人:平海匪,教权贵,惠民众。
      他以德报怨,逐渐被百姓所认可。
      见此处潮水受堵日久必积潦成灾,他主张开筑堤坝,可这谈何容易?
      当地百姓认为筑堤弊大于利,施工地百姓更不肯搬离祖宅。反对声虽然如潮,却没有打退谭惠炽热的救民心。
      他请来京中善水利的好友田嵩下乡勘测,试点多处取得理想效果后力排众议开工。
      几次瓢泼大雨后,百姓终于目睹到工程的大有成效。谭惠趁热打铁,自掏腰包奖赏筑坝工人。跃跃欲试的壮丁们便自发扛起镐头走上了工地。
      谭惠一行人耐心劝说百姓搬离,眼看着便要成功了……
      百年难遇的倾盆大雨冲毁了即将完工的堤坝,更是冲走了筑堤的热血青年,死伤百人。
      霎时,流言蜚语四起。
      谭惠痛心疾首,在舆论中逐渐失了信心。他在灯前枯坐一宿,滴水未进。
      其妻端来安神汤,温柔道“瞧瞧,新政让这么多贫苦学子大展宏图,海堤让这么多渔民安居乐业。老天爷降灾你无可奈何,死伤百人非你所愿,何不抓紧振作起来?加固堤坝才能使此类悲剧不再重演。”
      田嵩在口诛笔伐中以三寸不烂之舌驳回斥责,谭惠也重整旗鼓继续施工,短暂休整后一切便回归了正轨。
      谭惠一不做二不休,水利务农两头抓。终于在承和六年,举世瞩目的水利工程圆满完工,引水浇灌的百姓们安居乐业。
      田嵩事毕回朝,谭惠在马车后骑着驴一路相送上山。夕阳西下,二人登高望远,见袅袅升起之炊烟,闻不绝于耳之嬉笑。
      “就送到这儿吧,”田嵩深深鞠了一躬,“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朴硕大义鄙人没齿难忘。”二人拜别于此,谭惠遥遥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抚着老驴额头俯瞰村寨。
      三两只燕子空中掠过,即将归家的牛羊优哉游哉啃食着嫩草,三五成群的野犬在土路上大摇大摆的走着,别有一番“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的恬静乡村风味。
      夜色阴沉沉的,连点点星光也没有,只有青蛙在池塘中低低唱着。
      “老伙计再快些,要下雨了。”他拍了拍正打响鼻的年迈灰驴,野林枝丫纵横交错,连最后一丝月光也快被完完全全的遮蔽住了。
      猛地,前方树林传来一阵窸窣。
      “什么人?!”谭惠勒住毛驴,警觉地望向黑暗处。
      “谭县令,久等了。”
      三名五大三粗的汉子黑布蒙脸,手持的刚刀反着莹莹月光。
      可怜硕鼠奸诈,谭惠在归家官道上遭匪徒截杀,当场身亡。

      东京承天门

      凌霄凌江一前一后下了车驾,并肩走向公堂,乳白玉兰伸长出了宫墙,款款落着点点小花。
      凌霄神情温润,披着内衬白狐腋裘的正青云纹罗锦面外袍,暗绣着五爪行龙纹,素面羊脂玉带钩悬一鎏金鱼袋,举手投足尽显儒雅之气。
      凌江披着内衬灰鼠裘的墨绿雀目罗暗纹锦,捧着镂空九宫八卦的素陶暖炉,浅浅熏着雪中春信,一如既往地笑里藏刀。
      黄全在不远处看见了凌霄,老脸刚挤出笑容,收扇抠衣正打算跑上前去却与下车的凌江对视上,掉头就跑。
      “真见鬼了。”黄全用衣袖揩了揩额间冷汗,暗暗懊恼着晨起匆忙没来得及卜卦。
      “正月既望,玉兰破雪;瑶芳先发,暗香夺春。”
      凌霄似是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凌江却主动接了话茬
      “玉兰虽好,旬日凋零;不如松柏,四季常青。”
      凌霄垂着眼睫打量地上星星点点的落花,带着浅浅的笑意神色缓和道:“各安其分便好,何苦争长短。”
      “太子殿下淡泊名利,”凌江蹲下捡了朵刚落的玉兰,温文尔雅的笑着,递给了凌霄。
      “花开花落自有时,皇兄所盼定然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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