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孽》偏舟淮

15、长春宫求助

　　沈若薇刚踏进长春宫，就听见里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她脚步顿了顿，只见左栀茜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捏着块没吃完的桂花糕，眉头微蹙，柔妃则站在一旁，面色凝重。而哭的人，竟是往日里总带着几分傲气的季怡丽。

　　季怡丽穿着身素色宫装，发髻也有些散乱，见沈若薇进来，连忙擦了擦眼泪，却还是难掩狼狈。左栀茜看见沈若薇，指了指身边的空位：“若薇姐姐来了，坐吧，刚还跟柔妃姐姐说这事呢。”

　　沈若薇坐下，柔妃才轻声解释：“季婕妤方才来求殿下，说柳贵妃昨日抢了她的份例，还让宫女推搡了她。”

　　季怡丽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公主殿下，昨日御膳房送了新制的燕窝，本是按份例给我的，可柳贵妃的人却拦在半路上，硬是把燕窝抢走了。我去找她理论，她不仅不认，还让宫女推我，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左栀茜把玩着发间的珍珠步摇，语气平淡：“柳贵妃抢你份例，你怎么不去找皇后评理，反倒来寻我？”

　　季怡丽的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小了些：“我……我去找过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说这事是我与柳贵妃的私事，让我们自己解决。我实在没办法了，殿下，您是宫里最有分量的人，只有您能帮我了。”

　　沈若薇听着，心里有些诧异——季怡丽往日里总看左栀茜不顺眼，如今却主动来求，想来是真的被柳贵妃逼得没了办法。

　　左栀茜嗤笑一声：“你往日里不是挺傲气的吗？总说我仗着身份欺负人，怎么今日倒来求我了？”

　　季怡丽的脸涨得通红，眼泪又掉了下来：“殿下，以前是我不懂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柳贵妃如今越来越过分，不仅抢我的份例，还处处针对我，再这样下去，我在宫里怕是待不下去了。”

　　柔妃叹了口气，看向左栀茜：“殿下，柳贵妃近来确实有些跋扈，若是再纵容下去，怕是会越发肆无忌惮。季婕妤虽有错在先，但柳贵妃的做法也太过分了。”

　　左栀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柳贵妃如今跟皇后走得近，背后有皇后撑腰，我若是直接出面，倒显得我仗势欺人。”她顿了顿，看向季怡丽，“这样吧，明日御膳房会送新的份例，你若是再被抢，就让人去公主府报信，我让青禾去处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往后你自己的事，得学会自己应付。”

　　季怡丽连忙磕头道谢：“多谢殿下！多谢殿下！往后我一定不敢再对殿下无礼了！”

　　待季怡丽走后，沈若薇才问道：“殿下为何只帮她这一次？”

　　左栀茜放下步摇，语气带着几分深意：“季怡丽性子傲，若是帮她太多，她反倒会得寸进尺。再说，柳贵妃和皇后结盟，我留着季怡丽，也能让她们之间多些嫌隙，省得她们一门心思对付咱们。”

　　柔妃点了点头：“殿下考虑得周全。柳贵妃有皇后撑腰，咱们确实不能硬碰硬，得从长计议。”

　　沈若薇看着左栀茜，心里忽然明白——这位看似娇憨的公主，其实比谁都清楚宫里的门道。她的帮忙，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而是带着几分算计。但即便如此，也比柳贵妃和皇后的步步紧逼要好得多。

　　左栀茜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沈若薇：“别想这些了，尝尝这桂花糕，刚从御膳房送来的，还热着呢。”

　　沈若薇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意在嘴里散开，心里却多了几分清醒。在这深宫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