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与屑猫 ...
-
十一
转眼间，你来高专已经一个月了。
你始终牢记自己的目的，变强，而后向加茂家复仇。
每次任务你都冲在最前面，不知疲倦，不畏受伤，把遇到的咒灵和诅咒师都当做锋利自身的磨刀石。
此外，最强二人组你也没有放过，把他们当成经验包时不时就刷一下。
家入硝子叼着烟评价，你来后，五条夏油就跟绝育了的猫一样，老实不少。
夜蛾正道的头发倒是掉得更快了，上次路过办公室还听见他向其他老师咨询生发秘诀。
总体来说，在东京咒术高专的生活你还是比较满意的，没有令人作呕的加茂男人，没有封建糟粕。
如果没有某只白毛猫猫就更好了。
“雪穗酱~你去哪里做任务啦？有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吗？祓除的咒灵长得丑吗？是有八个脑袋还是有七十只眼睛？”
上午你刚回高专，某只猫猫就缠了上来，在你耳边喵喵喵叫个不停。
你哪里记得这些琐事，可以说生活中绝大部分事情都不会在你大脑里留下痕迹。
“别跟着我。”你语气冷淡，往宿舍方向走。
“唉~”五条悟嘟起樱粉色嘴唇，唇肉饱满水润，他矫揉造作地歪头，黑色圆墨镜滑至鼻梁中部，露出纤长的洁白睫毛，婴儿蓝的大眼睛。
“雪穗酱好凶啊，明明是烂橘子派来的间谍，应该好好监视老子才对。”
“有没有拿本子记录下五条大人的一天，老子今天可是吃了十个毛豆生奶油味喜久福呢，真的超级超级美味！”
你额角暴起青筋，忍无可忍停步，狠狠给了他一记肘击。
不出意料被无下限挡住了。
所以这个人跟在你身后，好像你俩有过命交情似的说来说去，却一刻都没有放下对你的防备。
“哇，真是个危险的女人啊。”五条悟反应很大地拍拍胸脯，“不过老子宽宏大量，只要你在夜蛾的课上当着所有人面高呼一句‘五条大人我知错了’，老子就会原谅你哦~”
屑猫摇头晃脑，举着毛茸茸的爪子在你面前耀武扬威，浑然不觉自己有多么讨打。
你彻底冷下眼眸，不屑嗤笑:
“我们很熟吗？你要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
“不过你有句话说得没错，我是总监部派来监视高专的间谍。所以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这句话不是在吓唬人，五条悟几乎能感受到你身上快凝聚成实形的杀意。
稍微……有点不爽了唉。
五条悟抵了抵上颚，脸上故意做出的夸张表情褪去，终于露出骨子里神明般的冷漠。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愿和我交好，那你就去死吧。”
他手中蓝色能量球开始凝聚。
你无所谓耸肩，“要打去训练场。”
高专的教学楼已经被你们轰平八次了。
再来一次你感觉速效救心丸也救不了夜蛾的命。
见你毫不畏惧，五条悟反而觉得没趣，烦躁地揉一把自己的白色短毛，不悦道:
“喂，你不会真信了吧？”
你懒得理睬他，磨唧的这会功夫都够你休息好接着去训练了。
五条悟取下墨镜，眉毛上挑，眼尾扬起一个锋利的弧度。
“老子才不会杀你呢，你这样的人，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谁要是杀了你，肯定会被你诅咒至死的。”
他的蓝眼睛晶亮，说话时舌头经常不老实地伸出嘴巴。
你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看人非常准。
初见时他就用“女鬼”称呼你，而后改成“黑猫”。
现在，他同样看出你是个对世界充满怨恨的人，无法超度，只能自我了解。
但是你却看不透他，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在咒术界，有人觉得他是没有感情的怪物，有人指责他的诞生让咒灵实力大增。
五条家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神子，总监部却只把他当作拉车的牛一样驱使。
他们畏惧五条悟的同时，又在轻蔑他。
学生时期，他是无法无天的霸王，是头号问题学生，是整日喊着自己是最强的中二病少年。
他和挚友勾肩搭背，一起做尽离经叛道之事；他厌恶腐败无能、尸位素餐的总监部，总想几发赫把他们轰得渣都不剩；他讨厌正论，瞧不起弱者，我行我素。
但就是这样一个狂傲的少年，十六岁只身扛起整个咒术界，无怨无悔。
又是这样一个狂傲的少年，在濒临死亡时领悟反转术式，真正做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后，毅然投身教育事业，放弃荣耀和光环，成为那个 Great Teacher GoJo。
……你真的看不透他。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缠着你这个明牌总监派。
难道……
“啧，又发呆了。雪穗酱，我说你的大脑是不是不太正常啊？要不找硝子给你看看吧。”五条悟真心建议。
“滚！”你内心的浮想瞬间烟消云散 。
这个屑猫肯定就是单纯想捉弄你吧。
“明天体术课洗干净脖子等着吧！”你放完狠话就走。
“又要打架吗？老子可不会放水哦。”五条悟在身后大声叫嚷。
你不予理睬，飞速消失在走廊上。
——————————
下午的理论课，夜蛾正道在讲台上认真授课，黑板上写满了工整的板书。
你坐在窗边，一手撑着下巴，出神地凝望天空。
过分纯净的湛蓝，浩无边际，宛如一片汪洋大海。
洁白的云朵奇形怪状，有的像绵羊，有的像白鸥，有的像天使羽翼。
天堂就在天空之上，你无比确信。
母亲和幸都在天堂里俯视着你。
你不由得仰头，把刘海捋到脸颊两侧，让脸部不受任何遮挡，完整露出来。
不管这两年你有多疯癫，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你都确信母亲和幸不会责怪你，更不会畏惧你。
她们只会心疼，只会迫切希望你去到她们身边。
既然人间已成炼狱，不如就来天堂吧。
你看见母亲笑着对你说。
“……好。”你轻声呢喃。
“三三！我要举报加茂同学上课走神！从两点到现在，已经看天空看了一个半小时了！”
五条悟正气凛然地举手，好似终于抓住死对头的弱点般得意洋洋。
母亲的笑靥在天上逐渐消散，你抿紧嘴唇。
好烦，好想快点变强，和加茂同归于尽啊。
都去死吧，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统统下三途川吧。
生前善良的会上天堂，作恶多端的就下地狱。
有关天堂地狱的分配应该做不了半点假 ，人活着时处处都存在不公，但躺进棺材后，人人平等。
灵魂与灵魂打交道，只有善恶之分，没有高低贵贱 。
“硝子，你快给加茂同学看看吧，她的脑子真的有病，一天到晚走神。”五条悟完全没有蛐蛐别人的自觉，嗓门嘹亮地嚷嚷。
已经吵到无法忽视的程度了。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困倦道:
“在那之前我更想摘了你的声带。”
五条悟瞪大猫眼，捂住脖子抗议:“硝子你怎么能这么做，我可是你的同期啊！”
“就因为加茂同学是女生还给你送香烟，你这么快就和她建立友情连我这个同期都不要了吗？好不公平~”
家入硝子懒得理五条悟突然发作的jk瘾，低头继续小憩。
夏油杰敲了敲挚友桌子，无奈地提醒:
“悟，如果你在这样，我想你会第一个被夜蛾三三赶出教室，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五条悟瘪瘪嘴，伸着脖子趴在课桌上，举起双手投降道:
“我闭嘴好了吧~你们都欺负我。”
夜蛾松开拳头，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视线，他看向你问:
“为什么一直看天？是讲的内容听不明白吗？”
入校以来，你除了经常和五条夏油打架轰校园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做任务，他想到你出身御三家，又是个女生，童年遭遇肯定很黑暗。
因此对你总是十分温柔耐心。
你能感觉到他的善意，他是个好老师，哪怕明知你是来监视他们的，也依旧把你当作自己的学生爱护。
但是你并不想接受。
你早已成为粪坑里的蛆虫，早已接受命运的安排，你即将走向既定的毁灭，你没有任何异议。
“我去罚站。”你拒绝了他的关心，走出教室。
夜蛾见状，想要说些什么，最终都化作一声叹息。
“五条，你也出去罚站。”
“哈？为什么？我又没走神看天，凭什么也要被罚？”五条悟气得炸毛。
“你是没看天，但你一直在看加茂同学，从两点到现在，你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夜蛾双手撑在讲桌上。
“噗——”夏油杰憋不住笑了。
家入硝子难得打起精神，眼神暧昧不清地打量五条悟。
那视线就跟紫外线一样，照得五条悟浑身不自在，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朝身体各处输送出更多血液。
他的脸也因此温度上升，耳朵脖子都感觉发烫。
对，肯定是心脏供血变多的缘故。
“唉？悟脸红了唉~”夏油杰哪能放过捉弄挚友的机会，狐狸眼笑成两道弯月，温声调侃。
“老子是心脏跳得太快了脸才会红的！你们不要乱想！”
糟糕——！五条悟宕机的大脑终于短暂转了一下。
心跳加快什么的，听起来好像比脸红要更加暧昧了吧。
果然，夏油杰眼中笑意更加促狭 ，“喔~~”
五条悟“嘭”地起身，动作大到把桌子都撞歪了。
“罚站就罚站，切！”
他双手插兜，垮着漂亮的小脸，一副“老子很不爽敢惹我你就死定了”的样子。
夏油杰噤声，和家入硝子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兴味。
——————————————
真是的，夜蛾干嘛要说老子一直在看她啊，杰和硝子听到了肯定会故意起哄的啊。
老子明明就是不爽她一副游离于世的样子。
明明第一次见面扑倒他的时候看起来都快哭了，绿色眼睛里关着一只青色羽毛的瘦弱小鸟，忧伤地凝望着他。
是在向他求救吧？肯定的。
年轻气盛的dk都不免有当救世主的中二梦，更何况五条悟本就是最强。
虽然他不喜欢正论，很讨厌杰说的“强者一定要保护弱者”的大道理。
但是，你实力很强，不能被归为弱者那一类。
他最近恰好在玩一个勇者拯救世界的游戏，一直没通关心里很憋屈。
你的眼睛又恰好让他想起喜欢的春天凋谢的样子。
这么多恰好……
那五条大人就当一次救世主，拯救你一下吧。
五条悟最开始想法就这么简单。
但是哇，你脾气真的超差的。话又少又冷，戳一下往外蹦几个字，硬得能把人砸死。
真惹生气了，还会跟疯狗一样不要命地打架。
打赢了也不会高兴，苍白着脸离开，在隐秘的角落给自己的伤口缠上绷带。
打输了就完蛋了，身上瞬间爆发的黑气简直能滋生出一个特级过咒怨灵。
五条悟有时也被你的臭脾气搞得恼火，想干脆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反正你现在跟死了好多年的女鬼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他发现如果自己不主动走近你，你就真的能在他生活里彻底消失。
每天劳模一样的接任务，在高专里跟幽灵一样难以捕捉。
五条悟不高兴了。
明明是你先向他求救的，是你先朝他伸手的，你让他看见了一个人久久望着天空的孤寂，怎么能招惹他后又全身而退？
五条大人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于是他又开始招惹你，几乎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 。
看见你被烦到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生气时抿紧的嘴唇，忍无可忍时刻意冷硬的嗓音。
他就前所未有地畅快，如同六眼带给他的负担一下子消失了一般。
你封闭内心不向任何人敞开，你冰冻灵魂不与任何人魂与。
但他偏偏就能让你有一丝丝波动。
这就是五条大人的强大。
五条悟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痴迷于当救世主了。
他能从中获得成就感。
但是也仅仅如此了。
他缠着你，招惹你，都是为了把你从地狱拉回人间。
绝对不是出于什么幼稚的青春期男生对女生的心动呢。
所以夜蛾，杰，硝子他们完全都是俗人啊，根本不懂五条大人的想法。
五条悟靠在墙上，鼻尖顶着课本，他专注盯着书，不去看站在旁边的你。
你虽然长得很漂亮，个子高高的有一米七，处处都与他相配。
但是五条悟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冰块呢。
他以后要是和你在一起了，岂不得整日黏在你身后，问东问西，才能让你蹦出几句话？
那样和舔狗有什么区别？
五条大人才不会当舔狗嘞。
五条悟踮起脚尖加大难度，鼻尖长时间顶着课本有些酸，不自觉耸了耸。
空气夹杂着一股甜郁的香气，顺势被吸入他的肺部。
好像熟透了的红果，自然是你身上的味道。
五条悟瞪大眼睛，感觉从鼻子到肺部都烫烫的。
他不自觉窥向你，你穿着黑色高专制服，黑色丝袜，包裹得严严实实。
低着头看书，长发垂落在脸颊两侧，脖颈因此没有被遮掩，露出一小片白得发光的肌肤。
哇……是那里传来的香味吗？
有点太超过了吧？
五条悟下意识抬手捂住热得发烫的鼻子。
鼻尖顶着的书随之掉落，发出“啪嗒”一声清响。
你低着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是故意不理他吧？五条悟立刻不痛快起来。
而他的人生宗旨是，谁让他感到不痛快，他就一定要报复回去。
五条悟仗着个子高，双腿不动向侧边弯腰靠近你。
“雪穗酱，你上次体术课是不是输给我了？”
“是你作弊。”
喊着不打了要去吃喜久福，结果你真放手了他旋身就是一个高踢腿。
五条悟无辜地睁圆猫眼，“有这回事吗？人家不记得了。但是你肯定输给老子过。”
这个没撒谎，你的体术和他算是五五开，有输也有赢。
“雪穗酱怎么又不说话了？既然这样老子就当你答应了，晚上去HARBS帮老子买限量版草莓可露丽吧。”
凭什么，你懒得理他。
“这是你体术输给老子的惩罚哦，以后如果老子输了，你也可以这样做。”五条悟表情认真。
“永远别和我说话也行？”你问。
实在是被他烦到没招了。
五条悟垮起个小猫批脸，闷闷不乐道:
“老子和你说话可是荣幸唉，六眼的眷顾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你知道吗？”
“不行就滚。”
五条悟被你干脆利落的话噎住了，“好吧，五条大人就宠你这一次。”
“如果你下次体术课打赢老子，老子就永远不和你说话。”
语毕，束缚成立。
“这样可以了吧~”五条悟凑近你耳边说。
“行。”只要此后能别缠着你，要你干什么都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你与屑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