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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第二日起来,木三一行人早已不见了身影,甚至院子里倒掉的东西都被重新扶起来放好了,只有一些破碎了没法复原的东西告诉别人昨晚的事情不是一场梦,是真实发生过的。

      “徐哥哥,你回来啦。”这是乐升平中唯一一个会对徐樽重新出现在乐升平中表现出惊喜的人了。

      “嗯。”徐樽看看小平安,“平安是要出去玩吗?”

      平安点点头:“嗯,小春约我一起去镇子上玩,要去逛集市。”

      徐樽:“就你们两个小孩子吗?”

      平安摇摇头:“还有孟婶子一起。”

      “哦。”徐樽说,“路上注意安全,要听大人的话。”

      平安:“好。”

      平安好奇地看看徐樽,其实也很想问问徐樽怎么突然离开又突然回来了,不过还没等他问出来,那边小伙伴就已经来招呼他了。

      平安只能先暂时放下心里的好奇,跟其他人打了招呼,跑到小伙伴身边去了。

      徐樽答应了乐知欢不会走,也确实做到了。

      乐知欢在忙碌之间抽空抬头去看另一人。

      徐樽帮着阿归的忙,跟店里的熟客说着话,笑语晏晏,光是跟他说话就让人生出一种舒适畅快的感受。

      他在乐升平也帮过一段时间了,店里不少熟客也认得他,聊起来倒是也不觉得不自在。

      只是徐樽偶尔看向客栈外的目光也告诉乐知欢他心里还操心着别的事情。

      乐知欢知道徐樽在等什么。

      他没有离开客栈,就同他跟他说的那般,只是木三的信鸽有时会落在乐升平的窗台,带来有关苏家余孽的消息。

      浪青。

      乐知欢将这个名字放在了心里,也托人往家里传了信,帮忙查一查这个人。

      他朝门外看看。

      算算时间,三哥他们应该也快要回信了吧。

      “想什么呢?这样认真?”徐樽笑笑,点点乐知欢的鼻尖。

      他依旧如过去一样面带笑意,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哪怕心中有再多的思考忧虑也不想影响到乐知欢。

      乐知欢看着他,轻笑一声:“一些不能告诉师兄的事情。”

      徐樽长叹一口气,颇为受伤:“好过分,欢欢都有需要瞒着师兄的事情了啊,这么伤我的心啊。”

      乐知欢眯起眼睛笑,抬起漂亮的下巴,娇矜的小模样看得徐樽忍不住弯起了眼睛。

      这副模样让徐樽越看越喜欢。

      很可爱。

      看着乐知欢这副模样,徐樽觉得自己心里的烦躁都散了不少。

      “乐掌柜,发财呀。”相熟的商队老板踏进了客栈,跟客栈的老板打招呼。

      那是从南边儿来的商队。

      乐知欢扭头,笑着招呼:“宋老板,发财呀。”

      “老实干活,不许偷懒哦,师兄。”乐知欢戳戳徐樽的脸,然后往老客人那边走过去。

      徐樽摸了下脸,看着人的背影笑:“好好好,老实干活。”

      在转头的时候,徐樽看见乐知欢从那个商队老板手里接过来什么东西,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

      南边儿来的商队,带来的是乐家人托他捎来的家信,信中写了乐知欢托家里帮忙调查的事情。

      他也知道了木三口中的浪青究竟是什么人了。

      仇人。

      徐樽恨之入骨的仇人。

      如果说苏家是灭了徐家满门的幕后黑手,那么浪青就是虐杀了徐府满门的直接操刀手。

      徐樽恨苏氏,也恨浪青,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乐家的消息渠道广,加之又是宝贝弟弟第一次写信回来请求帮忙,即便是这样不长的时间打探出来的消息也不少。

      乐知欢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完家里送来的信的,徐樽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乐知欢。

      窗边的青年眉目间没了笑,眼眸低垂,是不开心的。

      徐樽微微拧眉,眼中浮现出担忧:“欢欢。”

      他半蹲在乐知欢的坐榻边上,从下往上望着他,伸出手抚着他的脸庞:“这是怎么了?谁让我的宝贝不开心了?”

      乐知欢看着笑吟吟的徐樽,弯下腰,额头跟徐樽挨在一起。

      在哄他这件事情上,徐樽从来都不嫌麻烦,乐知欢自己偶尔也会故意发一发小脾气,故意让徐樽来哄他。无关其他的,更像是两个人之间的一种默而不言的小情趣。

      可是,这一次......他看着笑吟吟地想要哄着自己的徐樽,没有那种窃窃的开心。

      难受,很不舒服。

      看着徐樽脸上的笑,心里生出一股难受。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眼前人。

      他瘪起了嘴巴,低低的委屈开口:“师兄,我不舒服。”

      徐樽一愣,接着是慌张:“哪儿不舒服?是头疼吗?还是别的地方不舒服?我去叫红娘子来看看?”事关乐知欢的身体,徐樽听到一点儿不对劲都担心。

      乐知欢摇摇头,弯着腰,搂着徐樽的脖子:“就是不舒服,师兄你亲亲我好不好?”

      徐樽神色一凝。

      这可真是,让他欢喜的请求啊。

      他笑着,微微向上仰头,吻上了心上人的唇。

      他的一只手压在乐知欢的腰间,另一只手的手掌搭在了乐知欢的后颈,稍稍用力,将人拉向了自己,温柔之中透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势与霸道。

      乐知欢能够感觉到属于徐樽的气息,属于他的心跳。

      他收紧了胳膊。

      灰羽的鸽子身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轻车熟路地落在了二楼房间的窗台上,“咕咕”叫着,用尖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一只手伸出来,它没有避开,任由着手的主人从它的腿上取下竹管。

      竹管里装着的纸条不大,上面也只有寥寥几字,可是将纸条上的字纳入眼中,徐樽收紧的手指捏皱了纸条,显露出他不平静的心情。

      他的眼里蕴着压抑的风暴,短短几个字,却是在他心中掀起了巨浪。

      “青逃,北至。”

      “哈。”徐樽嘴里发出一个短促的音。

      不是笑,而是讽。

      冷冰冰的,听着令人毛骨悚然。

      “废物。”他的嘴里挤出这几个字,不知道是在说谁。

      一双胳膊从后面穿过,环抱住了他的腰,浅淡的香气飘来,身后贴上了一具温柔的身子。

      徐樽偏头,唇从靠过来的人带着香气的发间擦过。

      “欢欢。”

      他喊了一声人,又停了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想要离开一段时间吗?

      他放不下,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仇人逍遥自在。他想要亲手抓住那个人,以牙还牙,让他也尝尝他的亲人遭受过那些事情的滋味。

      徐樽曾经听说浪青喜欢养狗,曾经在土匪寨里养过一群恶犬。

      他将活人作为道具,将他们投进圈养恶犬的狗圈,将其作为赌局来下注。他将人命视作游戏,将惨叫哀嚎当做助兴的曲。

      徐樽也想让浪青亲自品尝一下这样的滋味。

      可是,废物。

      徐樽想起收到的信息,眼神晦暗。

      竟然让人逃了。

      他不想让乐知欢看见自己想要隐藏起来的阴暗模样,也不想乐知欢掺和进这件事情中。

      五年他的变化太大,乐知欢现在窥见的不过是五年变化中的一角,更深的、早已腐烂的一面依旧被他深藏在深处,不敢让乐知欢瞥见。

      “师兄。”

      在徐樽考虑着的时候,身后的人先一步开了口。

      徐樽:“嗯?”

      “你还会骗我吗?”乐知欢脸贴着徐樽的后背,问。

      徐樽身体一僵,飞速转动的脑子停留了一瞬,塌下了腰:“不会,不会骗你的。”

      乐知欢的手指曲了曲。

      他的心里闪过很多想法,阴暗的、自私的,可是最后浮现出来的是家中查到的那些信息,还有这段时间徐樽那些可以笑容都掩饰不了的阴郁沉闷与不开心。

      他闭了闭眼。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他没头没脑地说了这样一句。

      徐樽没有反应过来。

      “我等了你很久,你没有来。”乐知欢说,“然后我又等了你五年。”

      “这一次也会让我等很久吗?”

      徐樽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听懂了乐知欢话里的意思。

      徐樽想笑,扯起的嘴角带起来的笑并不好看。

      “欢欢啊......”太心软了。

      他转过身,捧起乐知欢的脸,望着那张难过的美人面,轻轻叹息着。

      “这样心软很容易被人欺负的。”宁愿自己不开心也要为他着想。

      乐知欢别开眼:“也只有你会欺负我。”也只有眼前的人能够让他让步,因为舍不得。

      若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他才不会往后退。

      “是啊,被欺负死了。”

      “我保证。”徐樽说,“五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不会再打着为他好的借口自顾自地做出决定。

      “这一次,我一定很快很快就回来。“

      徐樽的眼神很认真,不掺杂一点敷衍。

      “如果这一次我再失约,就让我唔.......”

      自我诅咒的誓言还没有说出来,徐樽就被乐知欢捂了嘴。

      乐知欢瞪着一双杏眼,恶狠狠地说:“这次要是又失约,我就真的把你埋进后面那座坟里去。”

      他守了五年的坟不能白守了,要是再被哄了,那里面就该真的埋些该埋的东西进去。

      “好。”徐樽笑。

      这些话在他听来更像是另一回事。

      如果他这次再失约,乐知欢也会来找他啊。

      这是他的理解。

      “等我。”

      他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

      五年前,恣意张扬的少年也曾说出过这句话,可是后山的雨落了一晚,砸在等了一晚的人心上。

      五年后,同样的人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带着不知结果的后续。

      乐知欢抿了抿唇,看着人,答案和五年前一样。

      “好。”

      *

      冬雪消融,春意料峭。

      三月的阳光不算特别暖,也让人脱下了原本厚厚的棉袄,换上了薄一些的春装。

      乐升平还是原本的模样,来往的商队行人在此歇脚休息,客栈的掌柜还是那位漂亮得跟朵花儿似的南方人。

      大堂里的客人不少,熟悉的商队点了老样子的东西,插科打诨,说着天南海北的事情。

      柜台后的人拨弄着算盘,偶尔回上几句熟客跟他搭的话。

      “掌柜的。”

      一个声音响起,客栈老板拨算盘的手一停。

      “你这儿还缺人吗?”

      掌柜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未言先带三分笑,一双杏眼弯弯撩拨了人的心。

      “缺啊。”美人掌柜弯了眸子,“还缺个老板娘。”

      男人低低地笑着,眼中没有半点儿阴霾,全是含着情的笑意。

      “那,掌柜的看我合不合适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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