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第三十三章 ...
-
徐樽的温声细语很有用,至少乐知欢看向木三的目光少了点排斥,别着脸让徐樽哄着。
哄好了人,徐樽招手让木三过来坐下。
木三还是警惕地看着乐知欢,刚刚跟乐知欢交手,木三才发现自己原本对乐知欢身手的估计还是低了。这位看起来柔弱无力的美人,身手出奇的厉害,那柄剑使得格外好。
他坐的比较远,跟乐知欢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一个即便乐知欢突然出手,他也能够躲避反击的距离。
看出木三心思的乐知欢:“哼。”
乐知欢收起剑,捡起一个绣凳放好,坐在徐樽身边,抓着他的手不去看其他两个人,埋着脑袋玩着徐樽的手指,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给两个人让出了空间。
徐樽看着低着头玩着他手指的人笑笑,没有抽回手,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看向木三。
“所以,你那边调查到了什么?”徐樽转过头来,看向木三。
木三想到自己查到的东西,看向徐樽的目光略微复杂。
徐樽正看向乐知欢,眼里的光柔和,外人一看就能够看出徐樽对其的心思。
想到徐樽对于苏家的恨意,木三不确定徐樽一会儿听了还能不能保持现在这副模样。
“那些人确实是苏氏的余孽。”木三说,“不过其中好像并没有苏家血脉,他们好像就是……”
木三组织了一下言辞:”……报恩尽忠。”
被苏家培养长大的人,早已经被洗脑了。不管外人是怎样看待苏家的,对于这些人来说,苏家就是他们的主人,是他们效忠的对象。
愚忠之徒聚拢,挥刀也只敢向势弱之人。
他们也只敢将目标定为徐樽,而非太子。
在他们眼中徐樽是背叛了苏家的人,是该死的叛徒。
或许这是一个理由,可是无法改变他们不敢对太子他们动手的事实。
因为对太子下手会招来更多的麻烦,他们那点儿残兵败将并不够资格去对付太子,但对徐樽,他们是不惧的。
重要的是,徐樽没有回京城,而是来了个荒郊僻野的小客栈窝着,对他们而言更是好机会。
“浪青。”木三还是对徐樽说出了这个名字。
没有什么特殊的名字,至少乐知欢听起来没觉得有特殊的地方,但落进徐樽的耳中却是另外一种感觉。
这两个字落进耳中,徐樽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接踵而来的是心里升起的恨意。
那种刻进了骨血里的恨意。
跟随着这两个字的是浮现在徐樽眼前的是家里人惨死的尸体,被焚之一炬的家。
他转头向木三的动作僵硬,眼里的不可置信中还有着燃烧着的属于恨意的货。
理智好像随着这个名字下降,怒火塞满了胸腔。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你说什么?”
木三虽早有预料,却也是被徐樽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他老老实实回道:“这群苏家余孽的领头人是浪青。”以前负责帮苏家处理麻烦的刀。
怎么可能!!!
徐樽脑子一蒙:“他明明应该死了。”
为什么还活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师兄。”轻柔的嗓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徐樽的手背。
属于乐知欢的温度将徐樽乱了的心神拉回。
停了。
心中那股扰乱理智的气慢慢平了下去。
徐樽吐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加重了握着乐知欢手的力气。
他松了力,看着乐知欢被他捏红的手,眼中闪过歉意。
徐樽握着乐知欢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抱歉,弄疼你了吗?”
乐知欢摇摇头,未曾将这个放下心上,只是徐樽的手握紧。
他能够感觉出刚刚徐樽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负面的情绪浓郁,缠着人,整个人都像是被一个压抑的气息笼罩着。
不舒服,不喜欢。
他不想看到徐樽这股样子。
徐樽深呼一口气:“我记得,浪青明明是被斩首了。”
木三:“是的,大概是当时苏家的人在其中动了手脚,”
移花接木,偷梁换柱,都有可能。
“哈。”徐樽冷笑一声。
“还真是大本事啊。”
讥讽的话语没有明确针对的是谁,可能都有,苏家以及朝廷。
徐樽话里好像带笑,但那双眼里不见半点笑,冷得结了冰。
乐知欢感受到徐樽的低气压,手掌动了动,安抚着人。
浪青。
乐知欢偏头,看向的是木三。
这个人很特殊吗?对师兄而言。
乐知欢不知道,他能够看出来的大概就是这个人不是徐樽的友人,而是仇人。旁的内情他就不清楚了。
乐知欢在旁,徐樽压着自己的脾气,不想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乐知欢。
徐樽脑子里有些乱,实在是静不下心来思考,只能摆摆手。
“你先回去吧,让我想一想。”
想什么呢?想一想该怎么办?该怎么做。
木三看着徐樽教室还没有解开的枷锁铁链,欲言又止。
他不太放心:“白先生,你这个……”
他怕下次找过来的时候徐樽又被弄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知道理由,木三就是有这种感觉。
徐樽也想到了这个。
他轻咳一声,跟乐知欢打着商量:“宁瑕,先放了我好不好?我保证不走,就跟着你。”
徐樽是笑着的,可眉宇间的阴郁烦躁并没有完全被压住。
乐知欢盯着他看,看了很久,那双潋滟杏眸中的情绪浮浮沉沉,看不明白。
他直勾勾地看着徐樽,看得徐樽都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还是说刚刚的话说服力不够,要不要再组织组织语言。
乐知欢眼睛闪了闪,闷闷地说了一声:“好。”
徐樽先是一愣,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就是一喜。
他以为还得多花些心思呢,没想到乐知欢突然一下子就答应了。
徐樽看着闷闷的,不开心还是拿出钥匙来给他解开链子的人,目光柔和了下来。
果然,即便他的欢欢性子跟以前相比变了些,也依旧还是容易心软。
徐樽有选择地忽视掉了乐知欢把他关起来,威胁要断他腿的事情。
那些算得了什么?他的师弟明明那样乖。
说是把他关起来,可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一应用具吃食寻常人家都是用不起的。
而短腿,乐知欢也不过提了一下,事实上没有伤他半分。
浪青还活着的事情占据了徐樽很大的心神,他看看帮他解开了镣铐的乐知欢,摸了摸他的脸。
乐知欢轻轻蹭了蹭徐樽的掌心,看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跟在他的身边。
徐樽笑了笑,只是笑意与平日不同。
乐知欢将徐樽的神色纳入眼中,安静地跟在他身边,往外走。
木三握着自己那把已经破损了的刀,落后两个人一些,跟着出去。
从暗室里面出来之后,看见外面的场景,木三脸微微发黑。
他留在外面的人都已经被人收拾了,身上带伤给人帮了,还有几个身上扎着银针,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来看见从里面出来的,冲乐知欢点了一下头:“掌柜的。”
阿归笑嘻嘻的:“掌柜的,掌柜的,你看。”
阿归向乐知欢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地上那些被绳子绑起来的人就是他跟阿来的战利品。
至于哪些人是哪个干的也挺好认的,身上被开了洞的多半是阿归干的,扎了铜钱镖的大多是阿来下的手。
“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客人来,真是的。”阿归吐槽着,“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他像是邀功一般向乐知欢笑:“我们把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都留下来了,保证一个都没有跑。”
乐知欢瞧了一眼一边木三微黑的脸色,勾了勾唇角:“这么厉害啊。”
阿归:“当然,小意思。”
红姐手里还拿着银针,目光扫过徐樽,挑了挑眉:“哟呵,出来了啊。”
还以为会一直关到里面呢。
徐樽:“......”
看着这几个人看见他时的平静的反应,他真的是毫不意外呢。
徐樽扭头,还看见了秀姨跟大胖的身影,这两位不善武功,所以并没有出来,只是在屋子透过门窗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们在看见徐樽从隔间那边出来时眼里也没有什么惊讶意外。
很好,看得出来了,他不在的这几日,乐升平除了平安这个小孩子,其他人都知道他在那儿。只是乐知欢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就默认“不知道”而已。
乐知欢想遮掩,他们便陪着他演。
徐樽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不对。
这不是很正常吗?
他自己不也愿意纵着乐知欢吗?他的师弟本来就值得。
红姐注意到在徐樽跟乐知欢身后的木三,看看他身上的夜行衣,又看看地上这一堆,对木三的身份也有了猜测,了然。
她给人解释了一句:“放心,人都还活着,没死。”
木三:“......"谢谢,这并不能安慰到我,这显得他的手下更废物了。
木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手下人。
乐知欢翘了一下嘴角。
他不再去看木三,转头看向其他人:“好了,没事了,都回去休息吧。”
至于地上这些人,想来也用不着他操心了。
要不是徐樽,他才不会理会木三这些人。
“师兄?”乐知欢望向徐樽。
徐樽:“嗯,回去休息了吧。”
“唔,不管了吗?”阿归有些失望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他还以为需要清理干净呢,都做好杀人埋尸的准备,连该埋在哪儿不容易被发现都想好了。
乐知欢:“嗯。”
阿归:“行吧。”
阿归失落落地看了下人,听话地回去了。
阿来朝乐知欢点点头,收回了踩在一个黑衣人身上的脚,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红姐眨眨眼,有几分促狭:“要给你们提前备点热水吗?”
徐樽嘴角抽了下:“这个就不用了。”
红姐用一种古怪的眼神将徐樽打量了一遍,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什么,唏嘘地走了。
徐樽:“她是不是想了什么失礼的事情?”
乐知欢也想起红姐说过的话,失笑:“没有,师兄,我困了。”
“行吧。”徐樽不纠结这边了,“回屋休息吧。”
人散了,木三一个人立在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有点儿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