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叶》闻百生者

2、黑羊2

　　“这件事，或许您不会相信，我家的家好像……想吃了我”

　　叶贺清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他偷偷跟卡兹吐槽:“羊不食草动物吗？”

　　卡兹低着头想了一会:“准确地来说，羊应该算杂食动物，是可以吃肉的”

　　“可那玩意连犬齿都没有”叶贺清反驳道

　　“如果它成妖了呢？”卡兹睁开一只眼，似乎想看看叶贺清的反应

　　叶贺清沉默了，心里盘算着二者的可能性

　　女孩继续说道:“那天，我在屋里睡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我的头皮”

　　“我猛地惊醒，看见，看见，羊在吃我的头发！”

　　叶贺清敲了敲桌子:“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羊是怎么进到你屋里的？”

　　“爸爸不许我锁门，而且羊最近怀孕了，爸爸经常把它牵到屋子里”女孩解释道

　　“你家里有几只羊？”

　　“只有一只”

　　叶贺清愣了一会儿，老人急忙接上一句

　　“以前吧，他们家是有十三只来着，但老三好赌，都赔进去了”

　　“就剩这么一只羊了，他平时也不喂，都是我们家给他放的，一群羊混在一起”

　　叶贺清点点头:“最近那只羊也是你放的吗？”

　　老人摇头“哎，自从那只母羊怀孕后，老三待它比亲闺女还亲，谁也不让碰”

　　“我要是知道那畜生想吃佳雪，我早就把它宰了！”

　　叶贺清点点头，心里寞明地有些安心，幸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安心之余还有些想笑，他竟然能想出那种东西……

　　“你和你父亲睡在一起吗？”

　　“不，不是，他在东屋，我在西屋”

　　叶贺清寞明想到，刚才来的路上见到的茅屋，破洞的地方好像就在西边

　　“他忍心让女儿睡漏洞的房间，却不肯让一只羊受冻吗？”叶贺清随口说了句

　　四周陷入了沉默，女孩摇摇头，急忙地辩解

　　“我，我身子骨好，不怕冻的！而且，而且羊不是怀孕了吗？爸爸关心它也是……应该的”

　　这嘴笨的解释不知是在说服众人，还是她在试图说服自己

　　叶贺清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父亲经常把羊牵到哪？”

　　“就牵在堂屋”

　　“屋子的隔音效果如何？”

　　“不是特别好”

　　“你有听到过羊叫吗？”

　　“嗯——有时候能听见”

　　叶贺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了口气，他还以为是自己心理太黑暗了才想到的那种事，现在看来……他反到宁愿承认是自己心理黑暗，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结论是正确的

　　叶贺清沉默了许久，终于是认命般点点头:“好，请继续吧”

　　“嗯，我怕极了，大叫出来，爸爸被吵醒了”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害怕般低着头

　　叶贺清看着她“你爸爸经常对你使用暴力吗？”

　　女孩迅速摇了摇头“不，不经常，他只是气极了”

　　叶贺清叹了口气:“小姑娘，如果你不能告诉我真相的话，我很难帮到你”

　　女孩似乎很抗拒，不住地摇头，向后退去，颤抖地更加厉害:“真的没有，真的”

　　叶贺清抢先上前，一把撸起如的袖子，反问道“如果正如你所说，那这些你怎么解释？”

　　众人纷纷凑上前，平日里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壮汉们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有几名妇女甚至小声地尖叫出声

　　女孩地细小的胳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淤青，有些地方甚至黑得看不出一点血色，淤青上甚至出现了几条刀子的划口，一看就是经常受人虐待的缘故

　　两条胳膊这么显眼的地方都出现了这种惨状，很难想象女孩身体的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

　　“畜生！”老人咬牙切齿骂了出来

　　众人纷纷附和“打女儿，真他他畜生！”

　　“不是都说‘虎毒不食子’吗？这老三还不如畜生！”

　　……

　　叶贺清看着愤怒的众人，再看看快哭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家安静一下，等解决了那只羊，咱们再讨论怎么收拾那个人渣”

　　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毕竟是孩子亲爹，也别太过了”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女孩也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告诉爸爸刚才发生的事，他却说羊只是饿极了，让我去给它拿草”

　　“我出门后越想越不对，突然想起前几天放羊时，村口那只大黄狗对哦不停地唤”

　　“为什么你会想起这件事？”叶贺清问道，女孩的这句话很突兀

　　“我跟大黄的关系很好，它不会无缘无故冲我叫”

　　“我当时突然想到:会不会它不是在冲我叫唤，而是我身后的什么东西”

　　“我就想，我当时……是在放羊”

　　叶贺清明白过来:“所以，那条狗是冲着羊叫的”

　　“嗯”

　　“好，继续”

　　“我当时也在想，大黄会不会是冲着羊叫的，可它为什么要冲着羊叫唤？”

　　“就在那时，我突然记起，那天我转身前似乎看到身后有一道人影，可转过身后却什么也没发现”

　　“我明白了，那不是什么人影，而是，羊！那是羊站起来后的影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有叶贺清还在状况

　　“不就是羊吗？有什么好怕的”叶贺清看看众人那一幅见鬼了的表情满是不解

　　“村里的老人说过‘羊站起身，就是要吃人’”女孩颤抖地解释道

　　叶贺清瞬间不说话了

　　“我特别害怕，这时候，守夜的村长带着人过来了”

　　“守夜？”

　　老人站起来，开口道“哦，我们村离林子比较近，经常会有什么动物跑进来”

　　“为了防止它们伤人，我每天晚上都会带着村子里的几个年轻人拿着锄头什么的，到处转转”

　　叶贺清点了点头“真辛苦啊”

　　村长身后的几人笑了笑，村长更是红了脸，摆摆手:“害，这算什么？”

　　叶贺清:“继续讲吧”

　　“我把事情告诉了村长，村长一听就知道出事了，带着人冲进屋”

　　“可爸爸往地上一躺，说什么也不让进”

　　“村长急了‘老三，你糊涂啊！这羊站起来可是要吃人的！’”

　　“可爸爸邦说‘村长！你也知道我之前好赌，其他的羊都输没了，就剩它了！你要杀它，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村长摇了摇头‘我也知道你跟这着的感情深，可你想想:一只羊怎么可能活三十多年？！’”

　　“村长还说‘我之前就觉得不对劲，但一想到你跟这羊的关系也不愿多管什么，可现在这畜生可是要吃你闺女啊！你要为了它不要你闺女吗？’”

　　“村长说完后，我看见爸爸在盯着我，那种眼神……让我有点害怕”女孩小声地说道

　　叶贺清拍了拍她“有我们呢，没事”

　　叶贺清犹豫了一下，看见她并不排斥这一行为，甚至有些轻松，便干脆上前想去握一下她的手

　　“喵~”卡兹突然叫了一声，把叶贺清吓得不轻，伸出的手也迅速收了回来

　　“大人？吓我一跳”叶贺清小声抱怨，卡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闭着眼

　　女孩深呼出一口气“爸爸死活不信，村长只能带我先离开家”

　　“我们走出屋子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羊，羊……正站在窗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