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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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弦之贰！结铃快跑！！”敬太郎惊恐地发出鸣叫。
但童磨只是挥了挥手中的金色对扇：“血鬼术·莲叶冰。”
数朵边缘锋利的冰莲花绽放，包裹住了敬太郎的身体。
结铃听到敬太郎的警告，骤然抬头。
冰莲合拢。
血沫和黑色的羽毛在空中炸开，敬太郎甚至连一声悲鸣都没能完全发出，身躯便被冰莲碾碎。
“敬太郎！”结铃来不及救下它，只能握紧刀，对向童磨。
童磨收回扇子，轻轻吹了口气，脸上保持着那悲天悯人的笑容，目光先放到了炭治郎身上。
“找到你了，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嗯，还有一位漂亮的柱小姐，真是意外的收获。”
“就这样决定好了，”他手一拍，轻松做了决定，“先从无惨大人特别关注的少年开始，然后是柱小姐，最后轮到车上的乘客小姐。
“我会送你们去天国享受极乐哦。”
——
【请注意，存档点已损坏】
【当前操作角色无法存档/回档】
“……？
“这不对吧。
“鬼灭传奇，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尝试切到存档界面，毫无动静。
又尝试从菜单界面点进读档，但过去储存的绝大多数幸存者档都变成了碎裂灰色状态。
唯一能读的档，只剩下游戏新手教程时的无限制存档。
那时敬太郎还不是游戏存档点，川之上结铃也还没通过最终选拔。
但那太早了，如果从那里开始，不如直接开新号。
你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三项：
1.继续游戏，一命打通上弦之贰
2.从新手教程档重新玩
3.开新号
“没人告诉我存档点会被boss干掉。”你暂停游戏，登上论坛搜寻了半天帖子，没有任何人提到鬼灭传奇的存档点鎹鸦被杀死后会损坏角色存档。
种种迹象来看，你中奖了。
无限列车副本的彩票全让你中了。
你心凉了半截，因为上弦之贰出场时顶着无比之长的血条，那可是【上弦之贰·童磨（Lv.89）899999/899999】。
“不慌，不慌，”你擦掉紧张的冷汗，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发出论坛求助帖，并附赠自己的游戏截图，“先求助一下网友。”
【求助||角色存档损坏该怎么挽救】
帖子刚发出去，你的后台消息亮起红点。
你发现帖子被删除了，删除原因是违反官方条例。
“禁止泄露典藏版特殊内容？”你想起游戏开头被你忽略跳过的条例。
“这是典藏版特殊内容？”你突然释怀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不奇怪了。
不是你中奖了，而是你玩的版本本来就跟别人不太一样。
说好的三哥没有，现在来了个眼睛布灵布灵的二哥。
你扯了扯嘴角，脸色一沉，给朋友打去电话。
“喂喂，有什么事？”朋友问道。
“你怎么没告诉我典藏版和普通版有那么大不同？我现在存档都快废了。”
“啊？除了多一个典藏版限定的日之传承档，还有哪里不一样吗，”朋友听起来很无辜，“虽然日之传承存档确实会影响后续角色存档，但也不至于全废吧。”
“我的存档点被上弦之贰干掉了。”
“啊？”
“现在角色存档读不了。”
“啊？？”
“啊什么啊？你完全不知道吗？！”
朋友悻悻道：“我的存档点一直活着啊，而且你是人类号，战斗的时候鎹鸦不是进不了战场吗，到底是怎么被干掉的。”
“就那样被干掉了。”你把游戏截图发给朋友。
“童磨啊……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基本没人在无限列车副本刷出过童磨，可能是他自带的机制吧，你算是撞大运了。”朋友来了兴趣，“也就是说，接下来你必须一命通关，不然整个角色存档都会损坏？”
“……嗯，应该就是这样。”
“你先别动，我帮你打！”他跃跃欲试，“童磨这个壁灯，我在鬼号主线忍他很久了，也不知道无限列车副本的他是个什么实力。”
你深吸一口气：“好，你快点过来救救我的存档。”
你实在不希望自己玩了那么久的档就这么没了。
“好嘞！……等等，不对，”朋友突然反应过来，“你现在几级，童磨现在几级？”
“我这边75级，童磨89级。”
“……那队友呢？”
“弥豆子现在50级，炭治郎，呃，”你想到灶门炭治郎的姿态，“炭治郎血条快空了。”
“能不能邀请我入队？”
你试了试，摇头：“账号好友无法邀请你加入队伍，显示存档异常。”
朋友沉默片刻，给你发来表情包：“没关系，会赢的。”
——来不及为敬太郎的逝去哀悼，接下来赶到战场的是，励志一命速通无限城的内测玩家“不速通无限城不改名”！
——
“混蛋！”结铃眼睛布满血丝，全力运转潮之呼吸，保护炭治郎的同时观察童磨的举动，寻找击退的方法。
然而上弦之贰的实力远超想象，童磨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悠闲地挥动扇子：“血鬼术·枯园垂雪
“血鬼术·蔓莲华。”
冰冷的冻气夹带着尖锐的冰晶席卷而来，地面窜出巨大的寒冰藤蔓，缠向结铃的双脚。
结铃全力格挡闪避，潮之呼吸与水之呼吸的招式不断击碎冰晶藤蔓，但冰晶的硬度冲击让她手臂发麻，乃至虎口崩裂。
砍碎突击的冰晶，结铃冲向童磨，目标直指他的脖颈。
“差不多该发作了吧。”童磨侧身，任由结铃的日轮刀砍进自己的肩头。
以结铃的速度，那一刀本可以反应过来，紧随他的动作变化而变化。
但是刀至他身前，她的肺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周边的寒气顺着剧烈的呼吸进入肺部。
“咳、咳咳咳……”结铃捂住胸口，意识到一个事实：“是那些寒气……”
“没错，还记得一开始的莲叶冰吗？”童磨还有闲心为结铃讲解，“空气中遍布我的冰晶，顺着气管进入肺部后可是会把肺给冻坏的。”
“可恶！”身后的炭治郎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严重损耗的身体根本无法驱使。
“真是顽强的女孩子，但是时间差不多了哦，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来好好享用你吧。”童磨的目光再次投向炭治郎，脸上笑容不变，金色对扇朝着炭治郎的方向一扇，“血鬼术·玄冬冰柱。”
数根尖端锐利无比的冰锥在空气中凝结成型，而后融为一体，形成木桩般粗细的锥刺，飞向根本无法行动的炭治郎。
“炭治郎！”结铃瞳孔收缩，心脏在剧烈跳动。
她对自己现在的速度有预估，童磨的攻击太快，自己和炭治郎的距离过远，那根冰锥太过庞大，她根本来不及阻断！
没有任何多余的思考余地，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
结铃放弃了所有防御，不顾肺部的疼痛，强行使用呼吸法，冲向冰锥直指之处，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挡在了炭治郎与冰锥之间。
噗嗤，是血肉被穿透的闷响。
冰锥从后背击碎脊椎，贯穿了结铃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她的身体飞跌，巨大的冲击力在穿透她之后依旧在前行。
炭治郎和结铃撞到了一起，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传来的疼痛，在他看清现状前，结铃用力将他推出几米开外。
尖刺般的冰锥将她牢牢钉在地面。
炭治郎的大脑一时之间难以处理发生的一切。
弥豆子的身影出现在童磨身后，一脚踢向他的脑袋。
“哦呀，真新奇，居然是帮助人类的鬼。”童磨轻描淡写挥动对扇，夹杂着冰霜的攻击直接切断了弥豆子的大腿。
“呃！！”弥豆子滚落到炭治郎和结铃身前，额头尽是青筋，瞳孔颤抖着，流露出痛苦之色。
但她努力爬起来，断掉的大腿重新生长，牢牢护住身后之人，面对这位似乎不可战胜的敌人。
结铃一口鲜血喷出，剧痛席卷了全身，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冰锥的寒冷，力气随着温热的血液快速流失。
“弥豆子！结铃……”炭治郎终于反应过来了，庞大的绝望快要将他吞没，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根冰锥穿过结铃后刺穿自己身体的痛楚，如果不是及时将他推了出来，以冰锥的力量，恐怕会将他们二人一同贯穿。
弥豆子在上弦之贰的绝对力量下毫无反手之力，刚经历过下弦之壹战的炭治郎连刀都抬不起来，结铃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局势情况已经降到底点。
童磨把失去战斗能力的弥豆子扔到一旁，看着他们，轻声叹气：“真可怜……
“嗯？”
虹色的眼睛突然看向结铃。
身受重伤的少女手攀上冰锥，青筋暴起，猛烈挣扎。
伤口随着这一举动更加严重，童磨看到她的伤势不断扩大，连内脏碎片都流了出来，不由得说：“这样你的身体会变得破破烂烂，会走得很痛苦哦。”
但是结铃没有理睬他。
——因为在世界之外的屏幕另一端，有一个人在不断地按动手柄。
【连续按动A键挣脱束缚】
“川之上结铃，动起来，给我动起来啊！”你看着朋友满头是汗地点击游戏挣脱按键，握紧手，为他加油助力。
“我说了，会赢的！！！”朋友面红耳赤，按手柄的速度已经出现残影。
血条在不断下降，现在要做的，是和血条时间赛跑！赶在彻底归零前挣断冰锥！
【核心天赋[走马灯]触发，暴击率+20%，移动速度+20%】
【触发特质：[守护之心]】
——
仿佛响应着某个地方传来的不甘意志和自身强烈的执念，结铃那双已经开始涣散的靛蓝色瞳孔中，燃起一丝疯狂的光。
极致的剧痛反而带来了一种诡异的麻木，黑暗如幕布，遮盖了她猩红的视野。
过往的记忆，变得无比清晰。
清晰到连他们的初次相遇都记得清清楚楚。
仅仅是因为父母辈有来往，某天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朋友，那时灶门家还只有炭治郎和弥豆子两个孩子，她的弟弟智雄也还未出生。
小孩子间的玩乐放到十六岁的现在，显得有些滑稽好笑，不过更多的还是眷恋孩童独有的天真可爱。
他们春天会去山里采蘑菇，夏天会到溪边游戏，秋天会爬树摘果，冬天也会打起雪仗。
不过每每到冬天，她最喜欢的就是去灶门家看火之神神乐舞，听说灶门炭十郎叔叔能从日落跳到天明，她从未看过他完整地跳完一夜，因为那实在太漫长了。
年幼的炭治郎会努力模仿父亲的动作，虽然蹩脚，但你的时间不知觉间在偷偷的观赏中流逝飞快。
后来炭十郎叔叔病逝，身为长子的炭治郎需要和他的母亲共同支撑起这个家。
结铃听过家人表达的担忧，听过他们怜惜的话语，连镇子上的人都说，灶门家的孩子真可怜。
偶尔遇见弥豆子，也会听见她叹息炭治郎的辛苦。
“哥哥一直在忍耐着。”——弥豆子这么说过，但她自己何尝不是？结铃看得到那身陈旧和服上的缝补痕迹。
川之上家时常在灶门家买炭，他便时常来拜访，明明比她还小一岁，却总是像个大人一样，努力挺直脊背，接过钱币时会认真鞠躬道谢。
再后来，母亲的身体日渐糟糕，父亲越来越忙，结铃也开始学着操持家务，照顾母亲和幼弟。
她忙了起来，与炭治郎相处的时间自然也少了，有时他送炭来，两人也只能在门口匆匆说上几句话。
他会关切地问起结铃母亲的身体，她会叮嘱他山路难行要注意安全。
孩童时的无忧无虑在现实生活的压力下渐渐垮塌。
但他们坚信着生活总会在努力下变得更美好，譬如努力卖炭的炭治郎在镇上得到了很好的风评，每次下山都能把炭卖空，有了固定的买家，而结铃母亲的病也在结铃的照料下有所好转，只要日子一天天过下去，期盼的生活似乎就在眼前。
……却又无情地将之撕碎。
被变成鬼的父亲，被父亲杀死的母亲、弟弟，遭到鬼舞辻无惨屠杀的灶门家。
美好幻想的破碎仅需一夜。
自那天开始，仿佛她不再是她，川之上结铃不再是川之上结铃。
但是和很多人相比起来，她很幸运，她有极高的天赋，用来支撑她去杀鬼、去复仇、去阻止更多家庭破灭于鬼手。
她几乎沉溺在向鬼复仇的战斗中，正常的生活离她越来越远。
但是……
“太好了，结铃你没有变呢。”此刻还能清楚地想起少年说出这句话时的喜悦。
他说：“在我看来独属于结铃的‘温柔’没有变化，你一直为大家着想着，能和你、弥豆子、鳞泷先生一起过新年，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不仅今年，明天、后年、大后年……今后的每一年，我都想和你们一同度过。我会为期望的未来付诸所有努力！”
那份指尖相触的温度，烙印在心的深处，她想起他的手很温暖，把她从冬天带到了他们在狭雾山上小小的家。
“拉钩发誓，如果撒谎了，就要喝下一千根针，切掉手指。”她想起了这个誓言。
“约定……还没有……”
剧痛、寒冷、绝望……这一切只是被投入心之熔炉的燃料，非但没有熄灭她的意志，反而让她燃起最后的火光。
她忽然听懂了潮水的语言。
从虚幻的狭雾山顶看下去，河流像一条银色的绳子。
过去她追逐着它，从溪流汇入大海，所有的招式都像这条水的生长。
她学会了它如何温柔，如何凶猛，如何拥抱，又如何守护。
可她始终没学会最后一件事：水是如何结束的。
它不是最高的浪，也不是最凶的浪，而是一切潮水的尽头，会把海岸线后退，把所有懒散的事物悄无声息拉走，然后在最恰当的时刻，把全部的力量无噪地还给世界。
她张开眼，靛蓝色的瞳孔清澈如夜潮。
剧痛似乎消失了。
冰冷的身躯被一种灼热所取代。
视野变得异常清晰，眼下角的皮肤尤为炙热，深红色的纹路自此蔓延。
过往的回忆、鳞泷先生的教导、义勇教导的嘱托、与炭治郎的约定、对逝去亲人的思念、对同伴的守护之意……所有的一切，在此刻融汇贯通，于生死之间攀升到了全新的境界。
她看到了，那并非毁灭的怒涛，而是……
“潮之呼吸·最终型……”那根粗壮的冰锥，被结铃硬生生折断。
她的腹部几乎被彻底撕裂，鲜血如瞬间染红了地面，残存在身体的锥刺成了最好的止血塞，身体分明残破不堪，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站得起来。
但她确确实实站了起来。
童磨终于收敛了虚假的笑，眼眸中的怜悯真切：“越是挣扎，就越痛苦，柱小姐不懂这个道理吗？”
她吸气，鼻子和口腔溢出血液，千疮百孔的肺部冒着血泡，在胸腔里翻涌。
川之上结铃身形低伏，刀势贴地，空气的寒气随着她的呼吸，掀起无形的冲击。
童磨举扇横挡，冰花一层层盛开又碎裂，片片飘落。
可无形的潮水已经退得太远，远到他做出一切防御时，真正的浪还在另一端蓄势。
“奥义·终焉之浪。”
声音尚未落下，少女和潮湿的空气来到了他身边。
“欸？”童磨的脖颈被整齐地劈入一半，条件反射抵挡的金色对扇被切断。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刀身反射出微弱的晨光。
要被砍下头了吗？
要天亮了吗？
童磨又想道：来不及躲开，好像要死了。
但他等了一小会，发现自己好像来得及从这把砍了他一半脖子的日轮刀上离开了。
童磨往后一仰，脖子脱出了日轮刀的攻击轨迹，少女的刀从空中挥过，用惯力完成了这一斩击。
她的身体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低垂脑袋，不再有动作。
童磨用剩下的半个扇子抵住下巴，低头一看，露出楞然之色，用没有什么感情的语调说：“啊，已经死了。”
他似乎花了一点时间，理解了这位潮柱死亡的事实。
她在挥刀的那一刻就死去了，而交托了所有力气的最后一击，在砍进他的脖子后失去了力量，因为它的主人再也不能施力，无法砍下他的头颅。
“结铃！！！”炭治郎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真可惜，悲伤并不能拯救任何人。”童磨重新站起来，消失在没有阳光的深处。
悲伤不能拯救任何人，这句话让炭治郎的理智得以回笼，天色泛起鱼肚白，那是象征日出的晨光。
炭治郎拼命地爬到弥豆子身旁，把她装进遮蔽阳光的木箱。
当视野渐渐明亮，身穿隐部队服饰的人匆匆赶来，他知道，远天的太阳真正升起了。
但他的太阳却永远地落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