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旅行法师露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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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辉堡的书房里，需要代理领主过目的最后一份文件被合上，放置在已批复的那一摞上。
露西娅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舒了一口气。
每次看这些充斥着贵族间无休止的扯皮和毫无新意的利益诉求的文件都让她心烦，偏偏现在她不能像过去那样置之不理。
与那些探头探尾的老狐狸虚与委蛇，真是远比修炼魔法或是挥剑对敌要耗费心神多了。若不是为了赶在斯卡尔回来前要把那些她放手的权力收回，她一刻也不想在这座充满了不美好记忆的城堡里多待。
“诺拉，剩下的交给你了。”露西娅站起身，指了指书桌上那一摞已经处理好了的文件。
“是，大小姐。”正在整理文件的诺拉恭敬应下，但看着露西娅眉宇间那股淡淡的疲惫，还是忍不住开口，“下午没有别的事务了，要先回庄园休息吗？大小姐。”
“不了。”露西娅舒展了一下身体，暗红色的眼眸望向窗外，午后的时刻，阳光正好，正适合换换心情。
“我去那边走走，约好了的。”
将晨辉堡这边的后续事宜交给诺拉处理后，露西娅取出一枚幻形戒指戴到了手上。
微光一闪，她周身的气息与容貌开始迅速变化。
高挑的身形逐渐变得矮小，过于逼人的美貌被柔和模糊，身上华贵的服饰被一件不起眼的、带着风尘仆仆痕迹的旅行法师袍取代，连那头标志性的黑发也变成了常见的棕褐色。
片刻之间，那位黑发红眸、气势逼人的德洛文大小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穿着朴素、面容清秀却并不起眼的稚气少女，看起来就像是个平平无奇的魔法学徒。
她拉了拉兜帽，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晨辉堡。
这个模样显然让露西娅自在了不少。她熟门熟路地在拂晓城拐了几个弯，就走到了整个城里最为热闹的悠云集市。
“人还真多。”露西娅在门口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感慨了一声，“翠金商会果然名不虚传。”
能引入这个前世拒绝了她多次的商会也是偶然。她万万没想到最关键的人物竟然就在她身边，而她前世对周围人的漠不关心导致了她错过了这枚关键的棋子。
但是没关系，这一世她开局就把翠金商会拿下了。这样以后伊瑟拉恩要是真乱起来，起码在经济这方面也是有了一道保障。
穿过热闹的人群，露西娅来到了集市靠近休息区附近一个不起眼的安静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冒险者打扮的青年。
他有着一头雾蓝色的短发，背着一柄用布条仔细缠绕剑鞘的显眼长剑，面容清秀俊朗，眉眼温和，给人一种非常干净舒服的感觉，仿佛自带一种能让周遭喧嚣沉淀下来的柔和气场。
只是他此刻盯着集市地图指示牌的模样带着浓浓的困惑。
“商会管理楼……是这边吗？还是那边？”他看了一会地图，又茫然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努力辨认方向。
看到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迷茫的身影，露西娅眼底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她没有发出声音，悄无声息地走上前，冷不丁地从背后拍了他一下。
“温洛斯。”
“啊！”青年果然受惊地差点跳起来。
他慌乱地回头，在看到是露西娅后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绽放出毫无阴霾的灿烂笑容。
“原来是你啊！露比！你来了！我还以为我又找错地方了……”
“你确实找错地方了。”露西娅打断了他的话，音调带着伪装后少女的轻快，有种本尊向来很少流露出来的熟稔。
她上前一步，指了指地图上写着“休息区”的几个大字。
“这里是休息区，我是用追踪魔法找到你的。”
“这样啊……”温洛斯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笑容腼腆，“可能是这边摊位变了好多，我有点分不清方向了……”
露西娅早已习惯了他这总是掉链子的路痴属性，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地图上管理中心的位置。
“管理中心在这里，就算看不懂地图，我也跟你说过了，认准那些翠金商会的徽章就好。”
“我记住了的！”温洛斯认真点头，随即又有些垂头丧气地补充，“只是……进来后人太多、东西太多，我一下子有些看花眼了……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流冲到了这里……”
“你这样，我真要担心是不是集市规划哪里规划得不行了。”露西娅蹙眉叹气，指尖划过地图上那些清晰无比的路线，又仔细看了看。
“不是不是，集市规划得很好！”温洛斯连连摇头，“是我的问题！我方向感不太好，不管在哪里都会迷路的！”
“也是托你的福，因为你总是迷路，罗兰德会长总是怀疑集市规划哪里有问题，硬生生改了好几版。”露西娅翘了翘唇角，轻轻地笑了一声，“现在除了你，三岁小孩都不会在这里迷路了。”
被点名不如三岁小孩的青年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一副认真挨训的模样。
“好了，还有些时间，陪我在这里逛逛吧。”露西娅指了指人流最多的那一条路线，“我也带你再认认路。”
“好！”温洛斯脸上的笑容再次灿烂了起来，他用力点头，和露西娅一起并肩走入熙熙攘攘的摊位。
两人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中。
露西娅一脸平静，似乎只是微服巡视领地情况。而温洛斯看了看露西娅那副不符合现在长相的老成模样，顿时感觉自己得做点什么。
虽然他对集市的分区和路线依旧模糊，但对那些各具特色的有趣小玩意，他作为走南闯北的冒险者，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于是觉得逛街不应该这么沉闷的他，兴致勃勃地当起了“大小姐的购物向导”。
“露比，你看这个茶杯，上面的木头小鸟雕得多可爱啊！好像真的一样诶！不对！比真的更可爱！”
“再看看这个，这个是用赤乌岭的彩石串的手链，在阳光下面会透光，像透明的一样，特别漂亮。”
“这个羽毛耳坠也很有意思，这上面应该是A级魔物鹫鸟的羽毛……咦？这是怎么拿到的？”
温洛斯时不时会停留在一些独具特色的小摊前，拿起一些手工制作的玩意儿递到露西娅面前。
露西娅看着他那副兴奋的样子也没打断他，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说一些以前冒险的趣事，等着他说完一圈喜欢的东西后，才前往下一个摊位。
“露比，你看这个！”温洛斯又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前停下，拿起一枚用银丝缠绕成的发簪，献宝似的递到露西娅面前。
“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像我们上次在寂静森林看到的月光蝶？上次那只蝴蝶飞过来的时候落在了你的头上，我当时就觉得很配你！你看这个，是不是也很适合你？”
露西娅瞥了一眼那枚做工算不上精致、用料也一般的发簪，挑了挑眉。
“温洛斯，恐怕这里也就只有你敢这么笃定地说，这些平民集市上的小玩意儿配我了。”
温洛斯闻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脸上瞬间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啊！我又忘了！你现在是贵族大小姐……对不起，露比……不对，是露西娅大小姐。”
露西娅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时不时脱线的状态，淡淡道：“我也习惯了。你要是哪天能时时刻刻记得我的身份，规规矩矩地跟我说话，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温洛斯苦恼地皱起眉，小小声地嘟囔：“我今天出门前明明还特意默念了好几遍‘露比是了不起的贵族大小姐’来提醒自己的，可是……一看到你现在这副打扮，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我们一起在公会里接任务、四处冒险的日子，一下子就有点……飘飘然……忘了现实了。”
“请你稍微脚踏实地一点吧，我的大剑士。”露西娅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下次要是在外人面前还这么口无遮拦，我可要克扣你的伙食费了。”
“不要啊！”一听到伙食费，温洛斯立刻哀嚎出声，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消息，“玛薇特姐姐之前才刚刚给我推荐了好几家好吃的餐厅呢！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露西娅被他这反应逗得轻笑出声，原本因政务而有些沉闷的心情也明朗了几分。她最终还是接过了那个像月光蝶的发簪，买了下来随手放进了储物空间。
温洛斯注意到她使用的不是以往那枚雕刻着德洛文家徽的空间戒指，而是一个样式普通些的空间手环，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露西娅，你以前一直用的那个戒指呢？”
“借人了。”露西娅回答得轻描淡写。
“刻着家徽的戒指……也能随便借人的吗？”温洛斯更加不解了，歪着头问，“我还以为贵族都会很讲究这个，不会轻易给别人呢。”
“只是暂时给我的女仆用一下，采购些东西，没什么大关系。”露西娅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并不觉得这是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温洛斯不懂贵族间的那些弯弯绕绕，听露西娅这么说也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即又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天然的笑容，笑道：“有时候感觉，露西娅，你对于一些事情，好像也挺随意的呢，完全不像我以前听说的那种……嗯……规矩很多、高高在上的传统贵族大小姐。”
露西娅闻言动作一顿，斜睨了他一眼：“你这话，我该理解为夸奖，还是贬低？”
“当然是在夸你！”温洛斯立刻认真地回答，眼神真诚无比，“我每次和露西娅相处的时候，都会觉得，啊……果然贵族大小姐也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呢。”
看着他试图表达那种亲近感的模样，露西娅哼了一声，虽然心里并不排斥这种说法，但还是故意板起脸，扬了扬下巴。
“这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尤其是在贵族圈里。别忘了，温洛斯，你现在可是吃我的、住我的，你得把我当成高高在上的金主，好好供着才对。”
温洛斯从善如流地乖乖点头，带着他一贯的真诚：“嗯！就算没有好吃的，我也会把露西娅当成唯一的主人，把我的一切都献给露西娅的。”
这过于郑重的话让露西娅略有不适。想到前世的温洛斯……她移开目光，看向前方涌动的人潮。
“别说得那么沉重，我又不需要你卖命。”
“那……卖什么才能报答露西娅呢？”温洛斯没有注意到露西娅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灰暗，歪着头，认真地提问。
“什么都不用卖。”露西娅停下脚步，目光重新回到温洛斯身上，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你帮我联系上翠金商会，就已经是帮了我大忙了。”
“可我……都没做什么事情啊？”温洛斯显得有些困惑，“只是传个话，这样……就够了吗？”
“当然够了。”露西娅兜帽下的暗红色眼眸扫过眼前熙熙攘攘、繁荣有序的集市，“你看，现在的拂晓城能变得如此热闹，悠云集市也能重获新生，变得如此繁荣有活力……温洛斯，这都是你的功劳。”
“诶？是、是我的功劳？”温洛斯吃了一惊，随后慌忙摆手，“可明明都是你和罗兰德会长在忙前忙后……我什么力都没出，怎么会是我的功劳？”
露西娅闻言笑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翠金商会的徽章上：“但最关键的一步，是你帮我联系上了罗兰德会长。”
“没有你，我有再好的计划和想法，也无法轻易绕过那些我父亲的势力去实施，也找不到像翠金商会这种有足够实力又敢和贵族对着干的平民商会。更何况……罗兰德会长，他如果不是因为信任你这个人，他也不会轻易相信我这样一个在外名声不太好的贵族小姐，更不会愿意冒着风险与德洛文家合作。”
她转过头，看着温洛斯那双依旧有些茫然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温洛斯，你很重要。”
温洛斯被她这一长串分析说得一愣一愣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他其实并没完全理解其中复杂的因果和谋划，但露西娅说他“很重要”，这句话他听懂了。
灰色的眼睛瞬间变得亮闪闪的，像是盛满了星光，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傻气却无比开心的笑容。
“这样啊……原来我……这么有用的吗？能帮到露西娅，真是太好了。”
看着他毫不掩饰的喜悦，露西娅冷硬的心肠也不由得柔软了一瞬，唇角微微勾起：“嗯。”
但这也只有一瞬而已。
她的目光掠过不远处那栋管理楼，想到月底的舞会和即将到来的斯卡尔·德洛文，以及可能需要温洛斯配合的计划，神情又微不可察地沉凝了一分。
“月底还有件事要你再帮我一下……”她顿了顿，忽然又改口道，“不，那件事晚点再说吧。”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翠金商会管理楼前。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玛薇特迎了上来，目光在露西娅幻形后的面容上扫过，微微颔首。
于是露西娅的微动指尖，解除了幻形戒指的效果。
幻术的光芒一闪而过，那层稚气少女的伪装在光芒下褪去，随后露西娅那副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和迫人的美丽瞬间回归，带着高高在上的从容与优雅，与刚才法师露比的状态判若两人。
温洛斯看着变得耀眼无比的露西娅，眨了眨眼，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露西娅，真好看啊。”
这过于直白、不带任何杂质的赞美，还有那闪闪亮的眼神，让一旁的玛薇特没忍住笑了出来。
露西娅淡淡地瞥了玛薇特一眼，后者立刻收敛笑容，只是那嘴角实在是压不下去。
温洛斯不解地看向玛薇特：“为什么笑呀？我说错话了吗？”
玛薇特忍着笑，促狭地看了一眼自家冷着脸的大小姐，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您说得对。不过嘛……要是换了别的男人这么直白地夸赞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觉得被冒犯了，会很不爽的。”
“为什么呀？”温洛斯歪着头，表情显然变得更加不解，“露西娅不喜欢别人夸她吗？说'好看'会……不开心？”
玛薇特的笑容更加压不住了，她的目光在自家大小姐和这个表情和煦单纯的剑士之间转了转，意有所指地说：“这个嘛……只能说，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温洛斯先生您这样的待遇和……理解了。”
露西娅淡淡地瞥了玛薇特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了？我平日里很为难你吗，玛薇特？”
玛薇特立刻笑嘻嘻地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大小姐，您对我最好了！我只是由衷地感叹，您和温洛斯先生的关系真好啊！”
温洛斯听到这句，立刻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脸上绽开一个毫无阴霾的温暖笑容：“对啊，我和露西娅关系很好。我们是最合拍、最默契的搭档！”
玛薇特听到这话，再次忍俊不禁。
她忍住笑声，肩膀微颤，对着露西娅挤眉弄眼，眼神里写满了“大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露西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玛薇特立刻掩住嘴恢复了恭敬的姿态，但眼里的笑意丝毫未减。
露西娅懒得再理会这个向来喜欢给她搞些“花边消息”的属下，对温洛斯道：“进去吧。”
说完后，她率先走走进翠金商会管理楼，温洛斯也乖乖跟了上去。
会客室里，翠金商会的会长罗兰德已经在等候了。
那是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他看到露西娅和温洛斯进来，立刻热情地起身招呼。
“露西娅小姐，温洛斯小兄弟，你们来了。”
“罗兰德会长，打扰了。”露西娅优雅地颔首，直接说明了来意，“今天来，主要是想最后确认一下关于月底舞会采购和后续物资供应的事情。”
“请放心，我已经按照您之前的要求，亲自筛选好了。”
罗兰德会长笑着请他们落座，亲自斟上红茶，随后又从书桌上拿出几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露西娅，接着道：“清单我已经根据您之前的要求最终核定好了，都是商会能在最短时间内提供的品质最佳的货品。这几天我们在各地的采购和调货也基本结束，正在做最后的清点和包装。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直接送往晨辉堡，请您放心。”
“有劳会长费心了。”露西娅接过文件，仔细翻阅起来，“我相信翠金商会的信誉和能力。”
“哪里哪里，露西娅小姐的远见和魄力才是令老夫钦佩不已。能与伊瑟拉恩的代理领主合作，是我们商会的荣幸。”罗兰德笑容满面。
“这次舞会对我们商会也是难得的机会。能让优质的平民商品获得应有的价值，能让经济真正健康地流动起来，惠及更多人，也正是老夫毕生所愿。为了这个我们共同的宏图，商会定然竭力配合。”
“会长真是过誉了。”露西娅微微翘了翘唇角，“我也希望借商会所提供的优质产品，稍微敲打一下那些以次充好肆意敛财的贵族们，让他们明白躺在祖辈的荫蔽下……浑水摸鱼是不行的。”
“老夫明白。”罗兰德颔首，“这正是我们合作的初衷，露西娅小姐。我们商会会让所有人看到，商品的好坏与质量，和血脉无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起来，又就着就采购的具体细节以及未来的合作方向，延伸到了商业布局、与贵族势力的博弈，专业而繁杂。
而坐在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捧着茶杯，眼睛渐渐开始失焦。
温洛斯起初还努力试图跟上他们的思路，但听着听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就开始变得迷茫，脑袋一点一点，仿佛又回到了在冒险者公会听任务简报时那种昏昏欲睡的状态。
只有在听到“食品”、“新菜品”之类的词汇时，才会勉强抬起眼皮，迷茫地听一会儿，确认之后又是商业术语和数字时，又继续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露西娅和罗兰德会长显然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并未在意，继续着他们的讨论。
就在会谈接近尾声，露西娅准备最后敲定几个细节时，建筑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闹声。
她和罗兰德会长同时愣了愣，对视了一眼，疑惑地看向窗外。
商会所在的中央区向来很安静，很少有人在这里喧哗，这个动静明显不寻常。
而原本昏昏欲睡的温洛斯却在此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他坐直身体，侧耳仔细听了听，然后转向露西娅，表情带着点警觉：“露西娅，外面好像有人在闹事。我听到他们在说……德洛文家的女仆，还有瓦奥莱特家要造反。”
露西娅：“？”
女仆？瓦奥莱特家？造反？露西娅不明白这三个词是怎么放到一起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就想到了某个不安分的小猫。
刚刚压下去的疲惫随着某人的身影出现在脑海里后，再度爬了上来，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
应该……不会吧？
很快，一个少女哇哇的夸张叫声穿透了墙壁传了进来，显然那个混乱源已经到了这栋楼的附近。
不是希薇儿的声音，也不是希维尔的声音。
但露西娅清楚地听到了那个声音喊了几句“红月庄园的漂亮姐姐”在求饶。
她的庄园里，能对女性也痛下狠手、面对求饶还不为所动的女仆……只有一个。
要不是现在是在翠金商会，她真想扶额长叹一声，然后把早上那个大发善心允许他出门的自己掐死。
就在这时，会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大小姐，罗兰德会长，打扰一下。”门外传来了玛薇特带着戏谑的声音，“外面有点小热闹，不过嘛……犯人很识趣地过来自投罗网了。”
下一秒门被推开，玛薇特把一灰一白两个身影丢了进来，随后笑眯眯地点了点其中那只白的。
“您看，这个和您的那位贴身女仆……长得一模一样呢，真是太巧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旅行法师露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