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你愿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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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这两个词从露西娅嘴里出现的那一刻，希维尔彻底懵了。
露西娅竟然会想要他的信任。
希维尔睁大的眼睛里金色的眼瞳剧烈颤抖，仿佛那颗在两人掌下不安跳动的心脏。
她竟然要他相信她……不会介意那个喜欢她的自己。
这怎么可能？
比起听到承诺的安心，过去被无数次拒绝教导出来的“自知之明”更快地占领了他的脑海。
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她此时所说的不会介意，仅仅是指她不会介意他所扮演的这个少女——“希薇儿”。
因为他是“希薇儿”。所以她才不会介意他的冒犯、他的失礼、他的脾气以及……他那颗想要靠近她的心。
而他……是只能藏在“希薇儿”壳子里的、来自前世的亡魂。他带着永远无法见光的秘密和充满恨意和伤害的过往，依旧在欺骗着这一世的大小姐。
露西娅的话不是说给他听的。
他是抱着如此阴暗而丑陋的心，在喜欢她。哪怕知道万一哪一天会暴露、会伤害到她，他也依旧这么做了。他比前世更加疯狂、更加下作、更加不择手段，他只会祈求着骗术永不败露，而不是祈求着他能够被原谅。
这样的他，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理智在此时告诫着他，他此时最该做的就是把自己那些破绽和不属于“希薇儿”的东西藏好，然后继续扮演“希薇儿”回应那位也许是心血来潮的大小姐，让她满意，让她喜欢，把这个骗局继续下去。
他不能像前世那样傻乎乎地信了露西娅的话，觉得她不会介意他的，觉得她肯定会接受他的，然后就心安理得地觉得即使是希维尔，她也会爱他的。
他比谁都清楚露西娅的冷酷与薄情。
可是……
可是……
心底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带着前世求而不得的渴望，一下又一下地搅动着他本该沉寂的“自知之明”。
——万一呢？
万一这一世的露西娅，真的有可能接受他呢？
这是前世的她从未对他说过的话。她和前世那么不一样，她会亲吻他，会捉弄他，会容忍他一次又一次的顶撞和冒犯，即使他的行为那么不符合“希薇儿”……
她也没有介意。
那她是不是……是不是……也有可能能接受他这个藏在“希薇儿”外壳里面的希维尔呢？
不。
不行。
他怎么又能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渴望。
他想要把那股渴望继续压入心底，但却收效甚微。理智与情感在他的胸腔反复撕扯，谁都不能占据上风，谁都不敢轻易做下判断。
但……
那个假设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希维尔明知道前方可能是万丈深渊，也忍不住想要抬脚试探。
“大小姐……”他垂下金色的眼眸，掩盖住眸底那份脆弱的希冀，用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您说这些话……是为了让我乖乖听话，承受您的……‘骚扰’，才这样说的吗？”
他用了露西娅刚刚自己定义的词，带着一种卑微的自嘲，仿佛这样就能抵消那份胸腔里翻滚的、克制不住的渴求。
他的疑问让露西娅微微歪头。
她仿佛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依旧没有放下防备，但那双暗红色的眼眸却始终温和而平静。她没有因他的质疑而动怒，又像是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露西娅答道。她的声音和她的回答一样模棱两可，带着些许玩味又似乎带着些许认真。
“这算……什么回答……”希维尔小声嘟囔。
他的抱怨让露西娅轻笑了一声，她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把他的手裹在了掌心。
“我想要的……”她盯着自己掌心的那只手，声音突然放的很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包裹感，像是在给眼前这只警惕的小猫铺下一张足以把他网罗其中的陷阱，“是你的……心甘情愿。”
结尾的四个字她讲得异常清晰。
希维尔的心猛地一跳，被她握住的手也不由自主蜷缩了一下。
他不明白露西娅这个心甘情愿指的是什么。
但他知道，露西娅想要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是不是心甘情愿……有那么重要吗？”他垂下眼睫，声音依旧放得很轻，“您要是真的想做……我也只能承受。毕竟您是主人，而我只是一个仆人。”
他已经很有没有这样划分过他和她的身份了，但此刻如此立场鲜明的提醒，却能让他即使拉住自己那颗岌岌可危的心，明确两人的边界，告诉自己不要产生不该有的期待。
露西娅闻言，却低低地笑了一声。
“当然重要。”她的语气忽然带上了一丝戏谑，暗红色的眼眸抬起看向他，再次带上了那股恶劣的光，“我得封好你的口，确保你不会出去乱说，毕竟强迫和骚扰女仆可是会影响我的声誉的。”
声誉？
原来……是为了这个。
尖锐的疼痛突然刺穿了希维尔的胸腔，让他即使知道露西娅有可能在开玩笑，也忍不住心底那股翻涌而上的酸涩感。
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所谓的“相信”和“心甘情愿”，原来都只是为了把罪名推到他的身上，让他作为那个“勾引主人”的主犯，来确保德洛文家的声誉不会因此受损。
她果然……还是和那些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贵族没什么两样。那些他视若珍宝的亲近和亲吻，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掌握他、玩弄他的手段。他在她眼里，终究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揉捏又随时可以放弃的玩物。
难堪和失望让希维尔猛地咬住了下唇。刚刚那份可笑的希冀被这句话瞬间戳破，只剩下了碎裂一地的空茫感。他原本已经湿漉漉的金色的眼眸变得更加潮湿，但泪珠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露西娅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金眸和那被咬得发白的唇瓣，眸光微动，仿佛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忽然凑近，“希薇儿……你不会又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吧？”
希维尔猛地一颤，略带惊慌地看向露西娅。
露西娅看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眼，但眼神中并无怒火，只有抓到他小心思的了然。
“算了。”她说。
“今晚我对你还算满意，所以我也不介意给你这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小女仆，好好解释一下我的意思。”
高傲的言语说完后，温热的呼吸再次喷洒在他敏感的耳上。
“我希望你成为我的共犯，而不是敌人。”露西娅的话语低沉而又清晰，一字一句地敲打在希维尔的心上。
希维尔浑身一僵，愕然地抬眸，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视线。
共犯？敌人？她……在说什么？
露西娅微微抬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继续用那柔和却无比清晰的语调说道：“你能明白吗？希薇儿。”
“只有你愿意，我也愿意，我们才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共犯。”她的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又指向自己，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认真。
“如果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有强迫和屈服，欺骗和怀疑……”
她顿了顿，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一闪而逝的晦暗，随即语气变得轻描淡写又冰冷无比。
“那我们的结局也毫无疑问，只会是——背叛。”
背叛。
这个词如同惊雷，在希维尔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前世露西娅的质问和鞭挞、把他弃之不顾的绝情、还有他无论如何恳求她始终决绝的背影，以及最后……在荒芜的红月庄园他与她一同坠入死亡的结局……所有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碎片伴随着这个词汹涌而来，让他控制不住地浑身战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词？是巧合吗？还是意有所指？
不可能。
她不会知道那些事的。
她要是知道，她现在绝对不会对他这么和颜悦色了。
他的眼神有些颤颤巍巍的动摇，但他不敢移开目光。他试图从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红色眼眸中找出答案，却只看到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仿佛她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
露西娅自然是察觉到了希维尔的动摇。
“不用想那么多。”她伸手，用指腹抹去他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没有深究他的反应，“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意吗？”
她的手轻轻托起他的脸，但这一次她并没有用力禁锢住他，只是单纯地抚摸着，充满了像是珍视一般的怜爱。
“在知道我会对你做这些事情后……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女仆吗？”她的目光扫过他泛着水光的唇瓣和锁骨上的红痕，语气沉稳又柔和。
就好像前世那句反复问他的问题——“你喜欢吗？希薇儿。”
这又是希维尔无法理解的露西娅。
一团又接着一团混乱的思绪塞满了希维尔的脑海。露西娅的话似真似假，充满了难以理解的谜团，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安。
但是——
“你愿意吗？”
如果是这个问题……
他的心脏又开始像刚才被她亲吻那般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个问题，对希维尔而言，根本不需要思考。答案自始至终都清晰地烙印在灵魂深处，从来都没有变过。
无论前方是陷阱还是救赎，无论她的言语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她能允许他留在身边，他的答案就只有一个。
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下来。
他望着露西娅，没有任何伪装和犹豫地点了点头。所有的恐惧和疑虑，在这个问题下都化为了希维尔一以贯之的决绝。
无论是以“希薇儿”的身份，还是以希维尔的灵魂，他的答案都只有一个。
“我愿意的。不管大小姐想做什么，只要……大小姐愿意接受我，我都愿意……留在您身边，做您的贴身女仆。”
这是他贯穿前世今生的誓言，是他经历了生死与爱恨才想清楚的唯一答案。
听到他的回答，暗红色的眼眸中仿佛有流光闪过。
露西娅嘴角弯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她突然伸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柔软的脸蛋，笑道：“很好。”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敢骗我……”她微微倾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之间近得几乎唇瓣微微一动就能碰到，“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强迫你履行你的承诺。”
强、强迫？
这充满掌控欲的威胁，此刻在希维尔听来，却奇异地带上了一丝让他脸颊发烫的……奇怪意味。脑海中甚至不受控制地……想象了一下被露西娅亲手抓回来的场景。
他的心跳不由得更快了，简直想要羞耻得把自己那些念头摁下去。
都怪露西娅说的话都太暧昧了……连这种威胁，他都有点胡思乱想了！
但他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像一只终于被套上项圈的小猫。
露西娅这才彻底满意，终于从他身上起来了。
她站起身，又拉了希维尔一把，把他从茶几上拉着站了起来。随后看着他满身奶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又忍不住地觉得好笑。
“好了，你的面试通过了。”她宣布道，语气恢复了慵懒随意，按照平常的习惯吩咐了一下他的任务，“现在，回你的房间去，洗个澡，把自己弄干净。明天记得早点来叫我起床。”
希维尔明白露西娅打算放过他了。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地感到一丝失落。
他踟蹰了一下，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还有什么事吗？”露西娅挑眉看他。
希维尔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又抓住了围裙，声音有些犹豫：“您……您还没给我……贴身女仆的证明。”
他可还没忘了自己今晚最重要的目的。
既然他通过了，那么露西娅应该给他新的丝带了。他……他总不能戴那条都是水渍的丝带吧！
那条有点太过羞耻了！戴在身上像是反复提醒他之前那副被露西娅弄到失控的丢脸模样似的。
露西娅听到他的话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他脖颈上那条系得死死的蓝色丝带上。
“那个啊……”她慢悠悠地说，“因为我并没有考虑过招个贴身女仆，所以贴身女仆的丝带只有当初最早诺拉统一定制的那一条。如果你要新的，那就只能重新定制了。”
说着，露西娅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你之前那条……只要没扔掉的话，洗洗不是还能用吗？”
露西娅的话让希维尔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什么意思？没有新的？
那她早上……
“原来您……真的是骗我过来自投罗网的。”他咬着唇，带着点控诉意味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是啊。”露西娅坦然承认。
希维尔：“……？”
见她如此厚颜无耻地承认了她确实是骗他过来的，希维尔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您……您刚刚还说……要我相信您……”
“哦，那个啊。”露西娅依旧淡定，没有丝毫愧疚，“这个和那个不是一回事，这种的骗骗你只能算小情趣，又不是原则性问题。”
她的话云淡风轻又理直气壮。
希维尔简直不敢置信。
“很难理解？”露西娅反而一副对他的震惊感到不解的模样。
于是她很有耐心地举了一个例子为这个脑子有时候极其转不过弯的小骗子解释：“这和你愿意的时候非要拒绝我是一样的，都是两个人之间拉拉扯扯的情趣。”
希维尔：“？？？”
他什么时候愿意的时候拒绝她了？
不对！
这能是一样的吗！
希维尔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一副在爆发边缘又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露西娅眯了眯眼，觉得他每次这种时候的表情都有趣极了。
恶劣的、想要添一把火看看他到底会不会炸毛的心思升起。
她上前一步，手指轻轻地勾起他脖颈上那条蓝色丝带，在指间绕了绕，用一股仿佛服软了，又仿佛是诱哄般语气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给你重新定制一个新的？”
她顿了顿，另一只手轻轻拂过他发间那枚金色的铃铛，激起一阵叮铃的响声。她带着笑意补充了一句：“带铃铛的。”
希维尔：“？？？？？”
带铃铛？
那不就是……那些宠物猫狗的项圈吗？
这个认知让希维尔瞬间炸毛。
他猛地一把将丝带从露西娅手中扯回，连退了好几步，脸颊通红地瞪着露西娅大声道：“我才不要那种的！我又不是你的宠物！”
怒火攻心之下，他连敬语都忘了用。
露西娅也不生气，反而被这个预料之中的激烈反应引得笑意更明显了几分。
“你害羞的话，晚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戴，也行。”她故作体贴地说道。
晚上？只有两个人？
希维尔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这是真的要让他做……那种……那种……女仆？
而露西娅似乎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自顾自地思考了起来。
“嗯……一个正常的平常用，一个带铃铛的晚上用……也不错，可以做得更有意思一些。”说着说着，她的目光缓缓落在希维尔身上那件明显包裹地过于严实的女仆制服上，唇角倏地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要不要……再给你定制一件睡衣？”
睡、睡衣？
希维尔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下一秒，他猛地伸出手臂环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她那可怕的目光。他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拒绝。
露西娅看着他这副以前从未见过的惊恐瑟缩模样，更觉得有意思了。她真的从没见过希维尔会露出这么害怕的模样，他一向胆子都大的很，又自信得很，简直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又无法无天的家伙。
原来他也会像个受惊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啊。
因为实在太有意思了，她笑着又给他加了一把火：“害羞什么？万一以后……你还得在我这里留宿呢？”
留宿？？？！！！
这两个字彻底击溃了希维尔那摇摇欲坠的羞耻心。
连同刚刚那根因为恐惧性别暴露的神经都要因为露西娅这句轻浮至极的话断裂了。
他怎么可以留宿！那一切不就都暴露了吗！
他再也受不了了，一把捂住滚烫的脸，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大喊：“大小姐！请您自重！我……我不做那种事！”
这是他唯一的底线！
他根本应付不了现在的露西娅，他要是留宿的话，这个露西娅绝对不会像前世一样只是抱着他睡觉的。
要是被她摸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他就完了！
“不做？”露西娅挑眉，语气倏地变得危险了起来。
她突然打了一个响指，希维尔只听身后传来“咔哒”一声清晰的落锁声。
——通往外界的房门被锁住了。
“那你今晚就别走了，从今天开始学习做这件事。”暗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再度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强势。
希维尔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扇被锁死的门，又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露西娅，张了张口，却只能发出结结巴巴又语无伦次的声音：“我……大小姐……我……我身上……现在脏……我要回去……洗澡……”
露西娅点了点头，非常好心地指了指自己房间内连通浴室的门：“你可以在我这洗。”
“这怎么可以！这不合规矩！”希维尔连连摇头，简直要崩溃了，“女仆长知道会责罚我的！您是德洛文家的大小姐，我……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平民……”
他搜肠刮肚地把他所有能想到的理由推了出来，然而露西娅仅仅是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我说可以就可以。”
“诺拉那边，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露西娅说的无比自然，仿佛他说的什么事情都不是问题。
“只要我们一起保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会有人知道。”她又低头靠近他的耳朵，故意咬了一下，刺痛感带着酥麻感让希维尔“啊”了一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更大了。
而露西娅看着这样的他，笑了一声，轻声说道：“懂了吗？我的共犯。”
什、什么共犯！这简直……简直就像……
“偷情”这两个过于冒犯的词语刚冒出来被希维尔硬生从脑袋里按了下去。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希维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专注当前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露西娅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她似乎是铁了心要把他留下，那他如果要走，硬着来肯定是不行的。
他瞬间切换了策略。
“大小姐……”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像只瑟缩的小绵羊，声音也变得又软又糯，“我……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等以后……等以后好不好？”
他试图用装可怜蒙混过关。
露西娅看着他竟然能一下子切换到“柔弱”模式，略有惊讶，盯着他那格外楚楚可怜的小脸一瞬间怔忪了片刻。
但本着做都做了，一定要把他逼到底的心态，她很快回过神，勾起一抹和善却让希维尔毛骨悚然的笑容。
“不用等以后。”她一字一句地宣布，“你从今晚开始，每晚都得来。”
每晚都来？！那他是个男人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希维尔慌得简直要灵魂出窍。
他“呜”了一声，睫毛颤抖着装得更可怜了，甚至这回眼眶里迅速积蓄起水光，有了泫然欲泣的脆弱感，像是被恶霸强行掳去的可怜少女。
“大小姐……请您给我一些准备时间……我还没准备好……今晚就先放我回去……我……我换洗衣服也不在这……”他的声音带着真实的颤抖，低软的哭腔让这份可怜显得更加令人心疼。
露西娅看着他这副出神入化的表演，明知他是故意的，却不知道为何却觉得异常……可爱。
她不再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直接上前一步，拉住了他沾着奶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向浴室走去。
“没事。”她云淡风轻的声音里又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你可以先穿我的。我不介意。”
“穿、穿你的？！”希维尔慌极了，不由直接反问出声，再次忘了敬语。
露西娅并没有用上多少力，但他还是被拉着踉跄前行。眼看着他真的可能得在露西娅的房间洗澡留宿了，他终于不管不顾地使出了蛮力，不管如何想挣脱再说。
然而……除了残留的奶油又蹭不少到露西娅的丝绸睡袍上，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露西娅依旧抓着他，不允许他跑走。
“这么不乖？”露西娅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袍上越来越多的奶油渍，听不出情绪地感叹了一声。
她又抬眼看向仿佛是前往什么龙潭虎穴般的希维尔，忽然挑了挑眉。
“要不然……”她慢条斯理地提议道，“我们一起洗？”
“正好我也被你弄脏了，需要清理一下。”
一起洗？！
希维尔简直要吓死了。
“不要！我不要！”他猛地摇头，连声音都变了调，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崩溃，“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他几乎是尖叫着妥协，生怕晚上一秒，露西娅就会真的付诸行动。
看着他这副吓得快要魂不附体的模样，露西娅终于满意地松开了手，指了指浴室的门，大发慈悲地说：“去吧。”
希维尔被松开手的一瞬间就立刻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露西娅。他的身体紧张地绷紧，像是害怕露西娅改变主意过来抓着他一起进去洗，随后他又怯怯地看了一眼远处那扇离开房间的门。
“不去吗？”露西娅似笑非笑地问。
“去……去的。”希维尔瞬间一凛，立刻收回那些小心思，慌不择路地冲进了浴室，甚至连看露西娅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那“砰”地一声关上门的响声体现了这只小猫那被压迫的老实外表下，一微微的抵抗心。
甚至还从里面传来了反锁的声响。
站在门外的露西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你愿意吗？
